柳克闻言找了一处干掉的稻草将孙笑书放了下来,转而看向孙笑书扭了的脚,说道:“怎么样?现在能走了吗?”昨日给她接骨时,他就发现,孙笑书的骨骼十分纤细,可能承受不来他这么大的扭力。但是,她身体里有鲛人珠的存在,可能会恢复的很快,但是他吃不准只好再看看。
可是,没曾想到,孙笑书抓住了他伸向她脚腕的,说道:“等等,我没关系,倒是你,为何体这么高?你是不是发烧了?”此时孙笑书想起,在和黑衣人打斗过程,虽说动作很快,但是她隐约看见柳克了一刀还被人凌空踹了一脚。想想那鞋子的底面,孙笑书不寒而栗,赶紧上下翻查柳克的伤势。
但是柳克穿的是黑衣服,她根本没办法看出到底哪里有伤。
柳克说道:“我没事,快,你要是能走了我们赶紧出发。还有,还有十里地就到红日城,当时候那里有接应我的人。”
孙笑书说道:“你哪里像没事的人,你现在整张脸都充血了知道吗?”
柳克嗤了一声,说道:“你在担心我吗?”他的语气本就很冷,/**/,反倒显得有些邪魅异常。
孙笑书皱着眉头,拉过他衣服,一件件地脱着说道:“废话,你要是有事儿我会很自责的。”从那些黑衣人的话语她是知道,其实柳克并不和这件事有关,他们要的是她。她想,多半也是和东海鲛人珠相关。虽说,柳克一开始确实也是要取鲛人珠才把她带着,但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伤害过她。她在心,除了介怀那些事情之外,其实并不讨厌柳克。
柳克似乎是没有预料到这个答案,愣了好一下,才没有动静的让孙笑书解开他的衣服。冰天雪地,寒冷湿润。即便是周遭如此低的温度,孙笑书在解开柳克的衣物时,仍然感受到他过分滚烫的体温。
果不其然,一脱衣服,孙笑书立马看出了他的伤势!他的右肩部加上腰上都有一个鞋子印,已经充血红紫了,而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黑色的血点,那些鞋钉上喂了毒药!而一条小拇指宽的伤痕从左至右狰狞地印刻在他背上。而在这些伤口上,全部流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
“怎么办?那些人兵器上都是喂了毒药的!”孙笑书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定定的望着完全失了方寸。
柳克暗自运行了一下功力,发现自己体内的内力果然所剩无几。跟十八个早有准备的杀在自己并不擅长的场地进行了战斗本就耗费太多的体力。他背上孙笑书的时候,早就感觉自己没多少力气了。但是,若是不走,可能很快就会被身后的人追上。不管是谁,这些天他发现的敌人着实过多了。于是,也只好消耗真气,不停地向前冲去。现下看来,他已经往北跑了几十里,而过分激烈的运动应该是激化了背后上毒素的扩散,现在应该命不久矣了。
“怎么办?我,我该怎么办?”孙笑书看着他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她说道,“我身体里不是有鲛人珠,你说它可以解万毒,那,那是不是你喝了我的血也会解了毒?”说罢,就想把柳克的长刀拿来在自己上划一个口子。
但是,被柳克阻止了。
“没用的,”柳克之前一直紧绷着神经还没觉得怎样,但是现在眼看已经离红日城没多少距离了,他神经一放松下来,自己的身体仿佛玻璃破碎,哗啦啦的分崩离析。他说道,“我这已经不是毒才能引起的了,我的真气和内力已经耗尽,已经无法支撑内力所损伤的根本。我,我如今,内伤外伤皆有,光靠你的血救不活的。”
“我”孙笑书黯然的放下的长刀,说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Χiυmъ.cοΜ
柳克伸擦拭掉她的眼泪,说道:“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怪不得你。”他体力不支地高在树干上,眼看着孙笑书的泪眼朦胧,心一阵刺痛。
一阵寒风吹来,柳克罕见的抖了一下,孙笑书望着,他现在定是极其虚弱了。于是,挪动步子,走到风口,坐下来,为柳克挡风。
柳克看着她有些幼稚的举动不禁笑了,就凭她那小小的身躯,如何能挡住狂风呢?不过,还是被她感动到了,一双凌厉的双眼此时只剩了柔和。孙笑书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默默将衣服给他穿上后,揪着他的衣角不敢一言。
柳克说道:“我就快死了,能不能,你能不能答应我几件事儿?”他从未这么和她说话,这段时间遇见他,除了威胁恐吓冷漠,就连那晚上那句疼惜都没有过这样的语气。
孙笑书眼红红地看着他说道:“你说吧,我能做到的我都做到。”
柳克笑了,他这人平生很少笑,这么多年了,笑的最多的恐怕就是这段时间了吧。他说道:“首先,你要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做孙笑书?”
话音刚落,孙笑书吊着眼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这么久了,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为了她做这么多事儿。
“对,”孙笑书说道,“我的父母是金庸先生的书迷,我的名字取自那句‘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好诗,”柳克其实并不知道金庸先生是谁,他只是很高兴他知道了孙笑书的名字。他又说道,“我那天,对你做哪些事儿,并不是被一时的诱惑。我,我想问你,你是不是讨厌我了?若是真的,那么,我要你,不讨厌我。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准讨厌我。”这句话他想问很久了,但是二人一直避而不谈,他总是也不能把话题引过去只好现在说。
孙笑书沉默地低着头,柳克看着她,有些明白的点了点头,有些黯然的说道:“好,我知道了。”
孙笑书突然开口:“不讨厌,我不讨厌你。”
一瞬间,柳克的眼光仿佛光芒万丈,一下子仿佛又是那个运筹帷幄的柳克。他轻声地笑了两声,震动着胸脯,而他的右早就没有知觉的垂在了地上。
“那就好,那就好”柳克看着孙笑书微笑着说道,但,突然之间,他看见了孙笑书背后飞身过来的黑衣人,其一个已经到了孙笑书身后十米处,举着刀就要冲她砍下来!
连忙叫道:“笑书,小心!”但是,一句话,要了他的气,一瞬间缓不过来,竟当场晕了过去!
孙笑书闻言先往后转,却只见一道白光而下,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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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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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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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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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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