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回答说:“今晚就给你,你别着急。”
这人听了之后就说:“要不然你现在给我算了。我自己回去烧。”
我还巴不得这样呢,谁愿意再去他坟头上烧纸呢。
我把这人请到纸扎店,他进来之后就把伞收起来,抱怨说:“太阳虽然落山了,可是还有点阳气,不拿伞挡着点真受不了。”
我就干笑了一声,随手拿了几叠纸钱,找了个电子秤开始称。
这人在旁边看的很仔细,好像生怕我缺斤少两似得。过了一会,他忽然说:“我叫杨西。”
我点了点头:“嗯,名如其人,你是挺心细的。”
杨西问我:“你叫什么?”
我心不在焉的说:“我叫颜风。”
杨西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那咱们俩是不是朋友了?”
我打了个哆嗦,摆摆手说:“你是鬼,我是人,咱们最好别做朋友,免得犯冲。”
杨西就叹了口气,看着满屋子的纸钱,嘀咕说:“想和土豪做朋友,还真有点难呢。”
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容易把纸钱称好了,一两不多,一两不少,我就把钱装在一个塑料袋里,递给杨西了。
杨西朝我道了一声谢,对我说:“我本来是不打算来的。主要是我碰见李大师了,他让我给你送个信。”
我感兴趣的问:“送什么信?”
杨西说:“李大师说,把他师忆的尸首挖出来了。把龙凤墓里面钉了一个桃木钉,把龙凤墓破坏掉了。让你放心。”
我松了口气,笑着说:“这是好事啊。不过李大师怎么不回来?”
杨西说:“当时李大师找了辆车,正打算把棺材运到师忆家去。说什么,好人做到底,从佛送到西。”
我马上就感觉到不对劲了。李长庚这种人,除非有便宜可占,不然的话不会这么积极。
果然我追问了一会,杨西就说,李长庚觉得到了师忆家,人家看见尸首失而复得,一定会感恩戴德,不仅要好吃好喝的伺候几天,没准还得送一大笔钱。所以他就去了。
我心想,这才是李长庚的性格啊。
送走了杨西,我就去后院吃饭了。
樊姨见我把摩托车骑回来,也没有说什么。在饭桌上和我商量了一下送颜棋上幼儿园的事。
我有点纳闷,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也有幼儿园了?
樊姨说名字起得好听,叫幼儿园,其实就是个退休的老教师,在家里帮忙看孩子,顺便教教孩子算术什么的。
我听了之后满口答应。我是上过大学的,太知道知识的重要性了。
今天晚上樊姨似乎心情不错,连口头禅都少骂了两句。
吃过晚饭,照例是我值班看店。
李长庚不在,只有我一个人守着纸扎店,还真的是有点无聊。
我坐在椅子上,一个劲的打哈欠。xiumb.com
当初回到三姓村的时候,为了还债,把手机之类的东西都卖了,真是一夜回到解放前。现在无聊成这样,真不知道该干嘛。
我想找本书看看,但是纸扎店里面根本没有。倒是纸钱上面带着字,不过内容千篇一律,不是阴间银行就是天堂银行。
后来我打算睡一觉,学着李长庚的方法,找来几摞纸钱堆成床的形状,又枕着另一摞当成枕头。
就在搬动纸钱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角落里放着一个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是个布满灰尘的收音机。
我一看见这收音机,就像是看见宝贝了似得,连忙把它拿出来了。
这收音机是最老式的那种,木头盒子,可以插电也可以装电池。估计这东西比我年纪都大。
我先找了几张纸钱,垫着手把插销插上了。
毕竟时间太长了,谁知道它漏不漏电?
插好了之后,我尝试着拧了拧按钮,收音机发出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我心里一松,看来这东西还能用。
然后我就耐心的找台,谁知道找了一圈,全都是杂音。这东西肯定哪坏了。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打着手电在里面照,照了很久,发现有两根线被一团红颜料黏在一块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能是红墨水。
我找来一把小刀,小心翼翼的把颜料刮了下来,收音机顿时就清晰起来了。
我长叹了一声,长夜漫漫,终于有消遣的东西了啊。
我躺在纸钱堆成的床上,半闭着眼睛转台。
半夜没有什么好节目,大部分都是讲座。不是张大夫就是李主任,要么主治不孕不育,要么主治阳痿早泄。接听完听众电话就开始卖药,买三盒赠两盒,买五个疗程赠一个疗程。
这种节目听起来比发呆还无聊,于是我找了个正常点的台。谁知道是半夜讲鬼故事。
主持人的故事倒没什么,关键是配音太吓人,惊得我一身一身出冷汗,我连忙换台了。
我觉得半夜在纸扎店听鬼故事,我也算是很厉害了。
因为刚才被配音吓了一跳,所以我决定听会讲座缓冲一下心情,不然今天晚上铁定做恶噩梦。
谁知道这样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在睡梦中,我看见自己走在一条街上,这条街黑乎乎的,旁边有很多摊贩。每一个小贩都是一个神医,正在此起彼伏的吆喝。
这个神医说,吃三个疗程肯定见好。再吃两个疗程巩固一下,永不复发。
另一个神医说,某某大药房正在搞活动,半价促销。
还有的神医说,快拿起电话订购吧,赶快记下我要说的号码……
我捂着耳朵逃跑了,然后走到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想要喘口气。就听见一个小男孩的声音说:“再讲一个,再讲一个。”
然后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那我就再讲一个啊。从前,有座庙,庙里住这个老和尚。老和尚正在给小和尚讲故事,故事的内容是,从前有座庙……嘿嘿嘿……”
我正听得无聊,忽然听见小女孩阴测测的笑了。我猛地打了个激灵,从睡梦中醒过来。
收音机里传来一阵阵冷笑声。居然是在讲鬼故事。
我连忙把它关上了,然后擦了一把冷汗:怎么搞的?串台了?
我看了看表,现在不过晚上两点多钟而已。距离天亮还早。
我受了一番惊吓,已经没有睡意了,就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街上静悄悄的,柔和的月光照在我身上。我忽然发现,纸扎店跟前的这条街,和我梦中的那条街一模一样。
我有点害怕的想:不是那么巧吧?难道这个梦暗示了什么?
不过很快我就想明白了。是因为我生活在这条街上,所以做梦的时候才把它梦进去了。
我信步在街上走着,不知不觉得,来到了一条小巷子跟前。
巷子很深,在最里面有一扇红色的木门。不知道那是谁家。
我向里面走了两步,就不敢再走了,于是坐在一块石头上。
我刚刚坐上去,忽然想起一件很恐怖的事来,连忙从石头上跳起来了。
我来孤马镇的时间不长,而且来了之后,一直在疲于奔命,从来没有好好逛过。也从来没有来过这条巷子。
这巷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中?而且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石头?
我越想越害怕,连忙加快脚步向纸扎店走去了。
谁知道我走到纸扎店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小女孩在用阴森森的语调讲故事:从前,有个人半夜从外面回家。他走到自己家门口,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而那说话的声音,不像是活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囚棺更新,第九十七章 半夜故事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