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禹州抚弄着她,耐心性子问道,“怎么了?”
南漾声音沙沙的,像是喉咙被砂纸打磨过一样,“洗澡。”
贺禹州动作一怔,眉峰舒展开,“好,抱你去?”
南漾点点头。
贺禹州失笑,托着她的小臀儿起身,顺手拍了一下,“养个女儿似的。”
进去单人病房浴室。
贺禹州把她放在盥洗台上,南漾不依不饶的不肯放手,“不要。”
她像个八爪鱼攀附着。m.xiumb.com
贺禹州挺受用的。
被她当成救命稻草似的依赖。
他勾唇,臂力惊人,单手托着她,进去调开热水。
水蒸气瞬间充满了浴室。
眼前的一切恍若都开始朦胧。
贺禹州一条腿抬起,踩着板凳,让她坐稳在自己腿上。
看她湿漉漉的小脸,似乎刚从水里出来,眼睫毛湿哒哒的黏在一起,水汪汪的眼睛猩红一片。
向来黑白分明的眼珠旁边,一道一道红血丝遍布。
贺禹州高大挺拔的身躯仿佛覆盖着她,扯了扯她身上宽松的病号服,“一起?”
南漾垂眸摇头。
贺禹州轻啧一声,“没良心的小东西。”
他放下南漾,呵斥说道,“站稳了。”
南漾乖乖站好。
水蒸气氤氲在她身上,衣服被沾湿,勾勒出玲珑的小身子,她身材纤瘦,偏偏前后该有肉的地儿分毫不少,还尤为傲人。
贺禹州收回打量的目光,把毛巾碰到她身上,“快点洗。”
他说完,就出去了。
南漾打开最大水流的开关,仰头,肆意的水流落下来,重重的砸在脸上,有点发疼。
她控制不住的响起,那个丑陋恶心的男人,握着,往她的脸上触碰。
腥臭感扑面而来。
夹杂着绝望。
真的很脏。
想要作呕。
极速的水流很快打湿了她全身上下。
南漾贴着冰冷的墙壁,缓缓蜷缩起来,手指不停的搓着自己的脸。
她根本回忆不出那个人有没有碰到她的脸,她只是凭借着本能,觉得很脏,想要洗掉所有的不干净的地方。
很快,在热水的助力下,脸颊被她搓的火辣辣的疼。
她还不停住。
她继续去搓腿,搓她能触碰到的所有地方……
一些被刻意忘却的回忆,如同汹涌的潮水,尖锐的刺进了她的脑海。
忽然。
南漾尖叫了一声。
贺禹州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像一只被欺负的小鹿,窝在角落,舔舐伤口。
贺禹州心脏骤然一缩。
他抬脚走进去。
水流打湿了他的身上。
贺禹州蹲在南漾面前,“南漾?”
南漾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睛都发疼,脑袋昏沉,“贺……”
贺禹州轻叹,把她抱在怀里。
觉察到南漾的挣扎,贺禹州温声威胁她说道,“你再乱动,我就动你了。”
果然。
南漾乖了。
贺禹州抱她出去。
给她擦干净身上的水珠,贺禹州又摆弄着她穿上崭新的病号服,像是摆弄一个没有意识的洋娃娃。
穿好衣服,南漾立刻躺了下去,拉起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的盖住。
贺禹州按了按她的脚。
却只见她惊慌失措的又往中间蜷缩了下。
贺禹州脸色稍稍起了变化,下颌角越绷越紧,他出去打了通电话,“陆川,我要知道他们对南漾做了什么。”
半个小时后。
陆川发过来一则视频,是刀疤脸有气无力的交代。
三分钟而已。
在这三分钟里,贺禹州抽了两根香烟。
青白色的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立挺的五官,也淡化了他嗜血的目光。
胸腔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整个心脏被浸出苦味儿,夹着烟蒂的指节泛白。
——
南漾感觉到面前有男人的存在,味道陌生。
她慌忙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全然陌生的男人的脸,她尖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缩成一小团不住的往床头上蜷缩,“走……不要……”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皱眉。
贺禹州迅速起身,“南漾,我在。”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漾迫不及待的爬起来,朝着贺禹州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医生看向贺禹州。
后者递了个眼色,医生耸耸肩,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离开了病房。
贺禹州拍了拍南漾的后背,“是医生,来给你看伤,有我在,你怕什么?”
南漾摇了摇头。
贺禹州攥起她的小下巴,“南漾,我在,你不用怕,听到了没有?”
南漾动了动舌尖,含糊不清的问道,“贺禹州,是谁想要绑架我?”
贺禹州抱着她坐下来,“是柯芷晴。”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南漾喉咙滚了滚,不太舒服,她想了想,问道,“怎么办呢?”
贺禹州定定的眼睛,一派深邃,如可望不可及的大海,“你想说什么?”
南漾艰难的动着舌头,不顾疼痛,“你会包庇她的,贺禹州,对吗?”
贺禹州双手托着她的脸。
让她看着他,“不会,南漾,我不会包庇她。”
南漾看着他坚定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酸,眼睛里隐隐约约有泪水在涌动,她轻声问道,“真的?我可以信你吗?”
贺禹州没回应。
他朝着她亲下去,不能深入,其实蛮磨人的。
他浅浅的在她口腔里面一点点吻着,手指落入衣下,落得一手滑腻温软。
她控制不住的软了身子,在他怀里轻轻的哼着,“贺禹州,不要了……”
他手指自然下滑。
指尖穿越一簇。
忽然想起什么,手腕转了方向,落在了她的腰窝上,轻轻重重的戳弄着,“又没怎么你,怎么叫的像是要到了?”
南漾红着脸咬他的耳朵。
一点一点咬着。
男人浑身紧绷,他掐着南漾的后脖颈,“南漾,你别惹火,我有没有教过你,男人的耳朵不能碰?”
南漾说话不清楚,大舌头一样,“吾忘啦。”
贺禹州:“……”
这样的南漾,真的很欠。
他想按住她,好好教训她一下。
偏偏,舌头上伤着,下面那处也因为上次的粗鲁受着伤……
陆川来送饭。
看到两人黏黏糊糊,他都没脸看。
红着脸把东西放下,立刻跑出去了。
贺禹州提了口气,声音隐隐带几分性感的沙哑,“去吃饭。”
南漾盘腿盘住他的腰,一点要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好。”
贺禹州:“……”
他起身,嗤笑一声,“南漾,最好你出院那天,你也勾我这么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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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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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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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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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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