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陛下的御驾,比寻常马车宽大了不少,香榻软枕,茶几糕点一应俱全。
马车行驶平稳,就连茶杯里的清茶也只是微微晃动。
有了宣和帝的保驾护航,秦念之自然将心放进了肚子里,悠哉地蜷缩在车厢内品茶看书,好不惬意。
玉白伤了一条腿,本可以留在永州静养,偏偏一副期期艾艾可怜巴巴的模样。
李湘禾自觉对他有愧,便提议将他一并带着,这几日便忙着这后头的马车照顾他。
秦念之正想着事,车帘被猛地掀开,一阵寒意袭来,她忍不住瑟缩一下。
赵君玄立即放下车帘,关切地问道,“可冷?”
秦念之摇摇头,嘴角还残留着些许白玉糕的碎屑,宣和帝眼神暗了暗,坐在秦念之身侧。
压迫感瞬间袭来,秦念之微微的一愣,他已经伸手拂过她的唇角,“糕点甜吗?”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猛地让秦念之想起离京时那个缠绵悱恻的吻,当即有些别扭,清咳两声,将身前的糕点往前推了推,“陛下可以尝尝。”
赵君玄看着她红透的耳尖,忍不住轻笑,“你喂我……”
空气中的温度瞬间升高,秦念之身子坐正,故作镇定地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又不着痕迹地往车厢壁上靠了靠,拉开了两人距离。m.xiumb.com
宣和帝将他的小动作尽数收在眼底,心里翻腾起莫名的酸意。
永州事忙,根本没有机会独处,好不容易事情告一段落,可念之竟避自己如蛇蝎,长臂一捞,便将她捉了回来。
“怎么,朕是什么洪水猛兽吗?离京明明是你先提出要在一起的,难道忘了?
还是分别的两月,念之已经变了心,有了新欢,才要将朕一脚踢开。”
秦念之慌忙抬头,正对上宣和帝的饱含控诉的灼灼目光,好似自己真是那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红着脸挣扎道,“别胡说,我没有?”
“哦,没有什么?是没有忘记对朕的承诺?还是没有厌倦,没有新欢?
可朕我星夜兼程,赶往永州,顶着寒风可是亲耳听到,你对蒋年说,"自己的人自会调教"。
我怎么不知道小秦大人竟还有这种本事?怎么也不见你来调教调教朕呢?”
整个车厢弥漫着浓浓的醋味,赵君玄将人困在怀里,秦念之觉得自己像被野兽叼住后颈。
心中警铃大作,挣脱开他的怀抱,讪笑着,“我那是怕蒋年被陈希带下去磋摩,才随口胡诌的。你……你怎么能当真?”
“可我当真了,怎么办?小秦大人?你可从没在众人面前承认过,我是你的人。”
赵君玄不容她推拒,反手将她圈在车壁和自己怀中,目光炙热痴迷,“念之,你看看我?我愿意做你的人,更愿意被你调教……”
此话一出,秦念之双瞳震颤,红唇微张。
赵君玄眼眸一暗,当即捧着她的脸,便附唇而上。
秦念之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被动地承受着这个热情痴缠的吻。
唇瓣被吸得发麻,舌尖交缠,带来麻酥酥的战栗,微微窒息所带来的心跳加速和眩晕感。
许久赵君玄才克制地微微松开她的红唇,气息不稳地抵着她的额头,身体深处涌出阵阵里的热浪,只觉得越发的煎熬难耐……
可怀中的人还微微有些怔愣,红唇微微肿着,沾着莹莹的水光。
偏偏精致面上还带着几分不自知的魅惑,抿了抿红唇,杏眸水润,懵懵懂懂地看向自己……
“轰……”
赵君玄只觉得自己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瞬间崩断。
一手掐住她的细腰,一手护住她的后脑,将她摁在车厢内的软榻上,两人的青丝混乱地纠缠在一起,车厢内的温度骤然升高……
“哥哥……”
“哥哥,你在里面吗?”
清冷的声音像是瞬间唤回了二人的神智,秦念之猛地推开赵君玄。
莹白的面容此刻泛着淡淡的粉色,眼眸中满是羞赧,恨恨蹬了他一眼。
这一眼含嗔带怒,如同夹霜带露的月下蔷薇,只一眼便勾得赵君玄失了魂,像得了心疾般,小心脏一阵狂跳……
可惜秦念之很快就收回了视线,转头看向车帘,甚至要起身要往外走。
赵君玄慌忙拉住她。
夭寿啦,如今她这副含羞带怯,满目春情的模样,要是让外人看见那还得了……
连忙上前替她整理了好凌乱的衣物,哑着嗓子,“念之可真是无情,刚刚还和朕亲得难舍难分,对朕又亲又咬,转眼便抽身离去,说扔就扔……”
秦念之猫儿似的圆瞳颤了又颤,这人怎么这般无赖,还是自己眼中风光霁月的圣明君主吗?
秦念之委屈控诉的小模样瞬间取悦了赵君玄,他笑着摸了摸她柔软的长发,眸光深邃悠长,直到两人都平复了呼吸,脸颊热度微微褪去。
赵君玄这才克制地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念之,别让朕等得太久了……”
说着起身下了马车,和上官思打了个照面,两人眼神相接,都带着淡淡的杀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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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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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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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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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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