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之不由得担心起那些难民,不过才十月,天便冷成这样,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扛过去。也不知北狄的疫情解决了吗?要是五哥在……
秦念之止住了自己的思绪,屋外寒风呼啸,意识很快回笼。
推开房门,夜影正抱剑守在自己的房门口,“秦大人醒了?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上官大人他们一会就回来了。”
风雪呼啸,深夜的寒风几乎要将人的脸皮刮下,可雪夜中,一帮夜行者却隐藏在夜色里,任凭寒风肆虐,依旧一动不动。
蒋年冒着风雪赶到粮仓中,守仓的兵士正瑟瑟发抖地挤在一间不大的房内。
屋里仅有一个简陋的炭盆,见到来人,收仓的兵士立刻起身,脸上带着被抓包的窘迫。xiumb.com
“蒋文书,实在不是兄弟们不尽心,实在是外头太冷了,我们进来烤烤火,就去巡逻。
两个小兵哆哆嗦嗦地就要往外走。”
蒋年连忙叫住他们,“兄弟们误会了,这鬼天气真是辛苦兄弟们了。
我也是没办法,陈大人对着粮仓盯得紧,三申五令,一刻也不能放松,我也是被逼着没办法,才时时督促。
这不,知道兄弟们辛苦,我自掏腰包买了些碳,也希望兄弟们能好过些……”
说着蒋年直接将怀中的一大兜木炭添进了没什么热度的破炭盆中,眼见炭火要熄灭,连忙将随身带着的烈酒撒了些上去。
瞬间炭盆冒出炽热的火焰,浓浓的暖意袭来,本想去巡逻的一群人,更是贪恋地迈不动步,凑近了火盆几分,有些眼馋地看着蒋年手中的烈酒。
蒋年犹豫一瞬,“不是我小气不愿意给兄弟们,实在是怕耽误你们当值。
要不我把酒囊放着,兄弟们休息的时候,喝两口,驱驱寒气。
只有一点,当值的时候可不能喝啊,这酒可烈得很,小心误事。”
说着将手中的酒囊放在炭盆边上,再次叮嘱,“这粮仓可是永州百姓的最后活路,万不能掉以轻心。”
“那是自然!蒋大人放心,小的们一定尽心看守。”
蒋年像是没看见那些兵士眼底的贪婪,这才微笑着告辞。
见蒋文书裹着厚重的披风的身影满满消失在风雪中,原本还装模作样在外头巡逻的兵士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回木屋中。
“快快快,让我暖和暖和。”
“诶呀呀,别抢啊,给我留一口!”
“冻死大爷我了!王三,你个老王八,给我先喝口!”
“该你去值班了,你进来做什么!”
“你个瘪犊子,说得好像到你值守时,你尽心尽责了一样。”
“嘿嘿,那倒是,主要是天太冷了!那些当官的自己抱着娘皮在暖房里翻云覆雨,咱们却在这苦哈哈的,守着鸟不拉屎的地方。”
“哈哈,真要是有鸟就好了,火上烤烤,也能尝个肉味。”
“诶哟,这蒋年为人倒是仗义,这酒还不错呢,上头!烈性!”
“不行,不能喝多了!耽误事!”
“怕什么,这粮仓东南西北各有一队人马看守,咱么少看一晚能咋滴!粮食还能凭空丢了不成!”
很快屋内的一群人喝了掺着秘药的烈酒,在浓浓的暖意的炭盆边上睡得人事不知……
而蒋年如法炮制,分别往剩余的三个方向转了一大圈,很快偌大的粮仓静悄悄的,守卫的兵士尽管再三保证,可等蒋年一走,立刻钻进暖房内,喝着烈酒,酩酊大醉。
……
“大人,一切安排妥当。”
夜影叹了口气,堂堂一州粮仓守卫,却如此玩忽职守,实在是可恨。
蒋年掏出怀中的钥匙,“大人行动快些,陈大人为人谨慎,每日晨起时,都会检查粮仓和库房的钥匙。
属下还要在天亮之前悄无声息地放回去,免得被他发现端倪,坏了恩公的计划。”
粮仓大门被打开,夜影抬起手一挥几十道身影,便如同鬼魅般,在粮仓中进进出出,很快便消失在风雪夜色中。
上官思远远地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看着远处的粮仓,想到哥哥光明正大使坏的模样,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真冷啊,也不知哥哥睡醒了没。
他的身后立着两人,“主子,我们需要去帮忙吗?”
“不必,有人出力,我们坐享其成便好,最近那边可有异动?”
龙三立刻恭敬回道,“那边已经知道渝州养病的秦大人是假的了,独孤轩气地杀了不少教徒。很快他们便会赶到永州,对秦大人不利。”
上官思轻笑,“那不是正好,我正愁没机会甩开这么大帮人和哥哥独处,正好借独孤轩的人手用用。
对了上次让你办的事,做得如何了?”
那下属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属下按照主子的意思,独孤轩那侍妾腹中的孩子已经处理掉了……
只是属下不明白,主子为何不直接从源头切断,直接对独孤轩下手,毕竟嘉敏公主已经成婚,搬到了公主府,到时守卫森严,更不好下手。”
“呵,那帮老顽固疯得厉害,要是独孤轩没了生育能力,还不对本座穷追猛打,我可不心思搭理这帮疯子,更没心思孕育什么独孤家血脉……
就让他们高高捧着独孤轩好了,可怜的玩意,根本看不清,他不过是那帮疯子圈养的牲畜罢了,什么圣子,简直可笑。”
翌日
苏州粮铺照常照常开门,米铺老板惊恐地发现,针对自己,米价已经涨到八百文一斤了。
那众人心颤抖的厉害,“昨天还是五百文,今日怎么就是八百文了?”
那小武叉着腰,看上去身份蛮横,“滚滚滚,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快滚,被挡着我们做生意。”
身后的平头老百姓更是怨声载道,“就是啊,不买就滚蛋,没看见我们还排队吗?”
一想到自己只需要用三十五文就能买到的米,各大掌柜却要用八百文来买,不少人心下异动,升起了倒卖倒卖的念头。
小武叉腰大声吆喝,“我们店铺里的米粮存货也不多了!我们愿意平价卖给你们是我们老东家行善积德,各位父老乡亲,应该有不少人都是经历过十五年前的雪灾的。大雪封山足足五个月,饿死冻死不计其数。
你们自己心里掂量掂量,手头上的余粮究竟够不够你们吃的。要是起了倒买倒卖的念头,趁早滚蛋,去别处买去。
正所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们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
此话一出,之前还动摇的几人立刻变得坚定,毕竟这粮食来之不易,谁也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雪灾又要持续多久,而那些两铺老板也则心下打定,看来这上官思也没有他们想的那样手脚通天,这才区区几日,便存量不足了?
当下信心满满,“买!必须买!”
小武要几乎要掐烂了自己的掌心,才能将将压住唇角不上翘,心中暗爽,该!就坑死你们这群丧良心的奸商!哼!
虽然不知道东家是怎么做到的,每日明明空了大半的米仓,第二日便整整齐齐地原封不动的填满。
可不该问的不问,这个道理他懂,东家是个好人,虽然看上去冷心冷肺,可他愿意施粥,收留难民,就冲这点,他小武便愿意一直跟着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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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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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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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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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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