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的速度很快,身手非常敏捷,我们之中只有闷油瓶能跟得上她。
我们尾随脚印狂追,跑不了几步,就听到了前面的急促的喘息声和脚步声,立即加速。就在这时候,我的头顶出现了一片沉重的黑色,我骇然间,发现我们追进了雨林里。
我顿了一下,心说不好,就这么追进去,如果迷路了怎么办?就是这么一顿,他们立即就跑远了。我大骂一声,只能跟上去,现在只有希望在最前面的闷油瓶能立即逮到她,否则我感觉会不妙。
虽然胖子分析林子中的雾气是没有毒的,但是谁知道推测是不是正确,要是在里面忽然瞎了,那绝对完蛋。
但是这文锦在雨林之中,简直犹如一条泥鳅,在树木的缝隙间穿梭,如入无人之境。这一通追简直是天昏地暗,最后我是头撞上一棵矮枝,直接被撞翻才停了下来。等我站起来,离我最近的阿宁也早没影了,只有远处传来遥远的穿过灌木的声音,也已经辨别不清方向。
我眼冒金星,蹲下来大喘了半天才缓过来,感觉到肺都要抽起来了,抬眼看了看四周,却分不清方向,顿时心急如焚。
顺着大概的方向追了几米,我就停下来不敢再追了,开始大叫,让他们别追了,这样太危险了。之前那个晚上闷油瓶追文锦追了六个小时也没有追到,折返回来最后和我们在营地里才汇合。这一次也不知道要围追堵截到什么时候。我叫了几声,却听见一边树叶抖动的声音和喘息声,似乎他们又跑了回来。
我还没来得及抬脚朝那个声音的方向追,忽然身后树冠上一阵窸窣,一个人一下子捂住了我的嘴,反扣我的胳膊。
这人手上全是泥,虽然捂着我但并没有压实,给我的嘴和鼻腔留出了空隙。
我下意识以为是陈文锦,立即回头想抓人,却发现这人力气很小,我一用力她的手就松了。
我二话不说直接按住她,把人狠狠扣死,就听到对方吃痛叫了一声,“吴邪!”
我一愣,一下子惊喜起来,“丫头?”
玉痋在营地里瞎转,我们没能找到她,加上看到了三叔“我们已找到王母宫入口,入之绝无返途,自此永别,心愿将了,无憾勿念。且此地危险,你们速走勿留。”的留言,我们都以为她跟着三叔下去了,为此我还焦虑了好久,如今竟然有了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阿莫全身涂着泥,脸上只露五官,狼狈之中还有点我熟悉的精灵一样的灵动。她重重的喘着气,似乎跑了很久。
我扶住她,急忙道:“你没事吧?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其他人呢?”
她对我摆手,“说来……话长……这些蛇会模仿人声。我……我已经找到入口了。”
这些蛇非常精明,我发现它们发出人声之后它们依然采取了用声音逼我们前进的方法。因为这东西的速度和毒性实在难以防御,我们只能被赶着跑。
三叔没给我们入口的线索,闷油瓶才想出抓文锦的办法来。现在看来那个三叔留言很有可能是真的觉得没有退路必死无疑,所以他干脆把阿莫也给留在了上面。
“小三爷。”
那突兀的声音好像是捏着鼻子叫出来的,奸细的要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尽管知道是蛇,但听起来还是让人寒彻心扉。
我们立刻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我看她的样子应该也是为了寻找入口和这些东西有过冲突,体力有些不支,于是从她手里接过枪,道:“走,我们先去入口。”
阿莫点点头,在浓雾中判断了一下方向,猫腰快速的往回走,走了两步忽然问我:“阿宁怎么样了?”
我说:“她好得很,跑的比我还快。”
阿莫略微顿了顿,牵住了我的手,道:“三爷的人已经死了不少,我也是刚刚靠着尸体找到入口,但是要进去好像有点困难。”
我感觉她的手有点发抖,知道她不是不害怕,而是不敢害怕。
“没关系,”我握紧她的手,“你带我去看看,我来想办法。”
阿莫回头看了我一眼,忽然一下子扑进我怀里抱住了我。然而仅仅是几秒钟,她松开手开始继续观察地形。
我比自己想象的冷静,也很快恢复警惕。因为我知道,在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用,我必须尽我所能真正的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雾太浓,我们两个都有点摸不清方向,绕了好一会儿前方出现了一棵大树。
阿莫抹了把汗,道:“后面是个断崖,入口应该在下面,我还没下去过。”
——————你的视角——————
我其实并不是被吴三省的队伍丢下了。
从一开始,黑瞎子就不是在盯着我,而是在盯着盯着我的人。
吴三省告诉我,有东西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彻底掌握了我的行踪。我不知道是从海底墓之后,还是云南,或者长白山,甚至更可能从我失去记忆被陈皮阿四捡回去就开始了。
得想办法,把那个东西逼出来。
陈皮阿四试过让我命悬一线,但是那时候我并不是一个人,跟着我的东西当然也不会这么傻。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吴三省有足够的理由把我留在地面上,让我一个人身处险境,看看那东西会不会出现。
“害怕吗?”当时吴三省问我。
这算是赌命吧?
您不是温情路线的能不能简单粗暴点,我怕死了您大侄子和我阴婚吗?我一边想着一边露出了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说:“人家会坚强的!”
这张脸别的不顶用,装可怜还是万分好使的。
然而万万没想到,我没逮住这个隐形的敌人,也还没挂,而是先碰到了吴邪。
一个人呆在雨林里是什么样的恐怖和绝望我已经体会的深入骨髓,此时再见到吴邪已经几乎失去了重新来过的勇气。
无论如何得先把人安全送到吴三省那边去,之后再想怎么抓尾巴。
其实我并不擅长做局,双方势力博弈到这个地步,我夹在中间只觉得异常恐惧和烦躁。
或许我真的不应该和吴邪来的。
断崖上没有什么植被,都是长着青苔的光秃秃的岩面,很不好着力。好在高度并不高,下面都是水和淤泥,我和吴邪几乎是直接滑到了底。
一到底我就发现水流很急,一下就就扯着我往下游卷。我个子矮,没站稳片刻就给带出去好远,被吴邪捞住。他抓住水下不知道什么东西,好不容易稳住两个人,咬牙吃力地站起来。
“有没有受伤?”他问我。
我感觉了一下,没有什么影响行动的伤,就摇了摇头,问他怎么样。吴邪也摇头,一手打高矿灯一手勾住我防止又被水流冲散。
我看到摔下来的岩面应该是一幢遗迹的一部分,下游方向应该是之前吴三省他们进入的入口,但是现在已经被淹成漩涡了。
我和吴邪一说,他就下意识往下游看去,“那怎么办?我们喊响点他们有没有可能听见?”
我们喊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忽然就听到一边的崖壁上传来枪声,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入了水里。
我寻着声音去照,就看到水滩边果然激起了涟漪,有东西从岸上滚了下来,矿灯照向那个角落,我看到一团红色的肠子一样的东西,那是缠绕在一起的大量鸡冠蛇。而它们之中,好像裹着什么东西。
我们身上还有淤泥,但是这些东西有的时候还会用听觉定位,然后模仿人说话,引诱猎物现身。我猛地停下了脚步,吴邪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刚刚闭上了嘴,那些蛇似乎一下子发现了我们,一个个立起身子,冷冷的盯着我们。
其中一只一闪身就到了离我们几米远的地方,抖动了一下它红色的鸡冠。
“小三爷。”
嚯,您好眼神儿。
我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一片红色就迅速蔓延了过来。
吴邪大骂了一声,抬枪就打。之前为了让我九死一生的更彻底一点,我几乎都没有带别的武器,现在只觉得自己是个傻叉,躲在吴邪身后瑟瑟发抖。
鸡冠蛇王贴地而飞,他娘的太快了。我一头冷汗,觉得自己每分每秒都可能去世,铁弹子死命往外打。
好在这一波搬运的蛇并没有那么多,居然勉强被我们逼退了。
就在这时,泥沼的另一边也响起了阿宁的声音,听上去正在快速朝我们这边游过来。
吴邪皱着眉在水里摸了一下,“这么多尸体。”这些人都穿着吴三省队伍的衣服,所以非常有辨识度。
“卧槽!”吴邪突然大叫了一声,“刚刚那些蛇运下来的是胖子!”
我一惊,勉强看过去,有一瞬间我看到一个胖胖的人头。我们大声呼喊,果然,很快上游的人就给顺着水冲了下来,只有阿宁一个人。
“我去救胖子!你接住阿宁!”吴邪大叫一声,当机立断。
我应了一声,迈动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的腿往阿宁的方向过去,在水流中截住了她。
“有东西!”她一稳住身形就对我大叫起来,“快!枪!”
“姐姐我没有枪啊!”我看她的脸色更慌起来,“又有什么东西蛇吗?”
“不知道!”阿宁脸色惨白,“我的枪被那东西弄掉了。大概有小牛犊那么大!”
我一听就要崩溃了。那边吴邪勉强把胖子拉上一根树枝,胖子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在吴邪的按压之下呕吐起来。
阿宁拉了我一下,我顺着她的视线发现潭底的淤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鼓动着,似乎有一个巨大的东西在淤泥的底下活动,将存在淤泥下的黑气翻上来。琇書蛧
我捂住口鼻,心说没带防毒面具,点背。吴邪显然也发现了,对我们打了个向上的手势,拖着胖子就往高处爬去。
阿宁受了些伤,我甩出九爪钩,把她一起拉了上来,并肩挤在一起。
她看看我,似乎想说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瞳孔骤缩。
只听得这水声越来越响,好像在朝我们靠近一般,我拿矿灯去照,就见黑气中,隐藏着一个足有小牛犊一样大的黑斑,正在不停的移动。
胖子太重了,吴邪拉着他爬在树枝上非常费劲。阿宁拍灭了我的矿灯,在黑暗中抬起枪口。我知道她不是要开枪,而是担心这东西先暴起伤人。
那东西似乎注意到了吴邪那边的光,吴邪立即把光点移走,转到树冠之内照着胖子。
我们屏气凝神,就在我觉得那东西已经离开了的时候,忽然听到吴邪所在的方向“咔”一下断裂声,接着是落水的声音。
我脑子里绷紧的弦一下子断了,心说糟糕,赶紧去点矿灯。
然而黑色的气体已经浓到了发指的程度,这个距离只能勉强看到吴邪的身影,完全没办法看清楚那个巨大的黑影在什么地方。
“不行,”阿宁低声对我说,“我们得把那个东西先引过来。那个胖子已经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了,这样他们俩都要死。”
我吞咽口水点了一下头,知道她说的没错。我把矿灯勾在九爪钩上,用力甩了出去,落点处照出来,一个黑色的影子漂在水面上,朦朦胧胧,突出水面很高。
阿宁立即端枪瞄准,然而就见那影子一抖间,突然改变了形状,消失在水下。吴邪顺着他系在胖子身上的藤蔓摸着,见此也立即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刚想转身,一团巨大的泥水花就从沼泽里炸了起来。我隐约看到一对大鳌,就感觉头皮发麻。
“卧槽你爷爷!”随着吴邪大骂一声,阿宁连开两枪,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打中那个东西,只看到黑雾中水花溅起两人高,有的淤泥中的尸体都被带了出来,一片狼藉。
“吴邪!”我大喊起来,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致,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甩起矿灯往那个东西上砸去。
“阿莫不要!”阿宁想要阻止我,但是已经晚了。我只感觉手上一股极其霸道的力量传来,因为这已经是九爪钩放到最远的距离了,我连缓冲的机会也没有,简直就要直接就被扯飞过去。
阿宁反应比我快,一把抓住我的裤腰带,两个人猛地一冲,九爪钩立即脱手。我感觉手里脱了一层皮,但好歹人没有掉下去。
“别发疯!那东西就在下水口的兽嘴那里!摔下去就正掉它嘴里了!”阿宁骂道。
“那吴邪他们怎么办?你让我下去看一眼啊!”我脑门上直冒青筋,感觉裤子都要给这妞儿扯掉了,“那个兽嘴应该就是入口了,如果是被冲下去……”
就在这时,我们忽然听到阿宁抓着的树枝“咔嚓”一声,两人脸色顿时都白了。下一秒,我们彻底失去了平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吴邪莫纯更新,第 48 章 正文15·抓不住的误差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