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歉意的看着我揪袖子,干笑笑:“不好意思帝尊,我、我手没轻重习惯了……”
我欲哭无泪地呜咽出声,后土见我要哭,赶紧拿橘子来哄我,“咳,灵儿乖啊别哭,姐给你剥橘子吃,不喂你吃糕点了。”
正说着,玄霄和姗姗来迟的酆都大帝不疾不徐地出现在了亭前小道的另一头。
我本来已经不想吃了,可还是被后土硬喂了几瓣橘子。
“见过帝尊。”酆都大帝很有礼貌地扣袖向我行礼,可我的目光却还是落到了我心心念念的人身上,瘪嘴委屈地冲他伸胳膊:“玄霄,抱抱……”
后土:“……”
酆都大帝:“???”
白竹:“卧槽,又一拨新鲜狗粮。”
玄霄倒也一丁点不矜持,过来将我打横抱起,找个位置坐下,将我安置在他怀中,勾唇无奈同对面两人说:“抱歉,我夫人怀了宝宝,近来有些娇气,见笑。”
龙玦拧了拧眉,不甘示弱地把手伸给后土姐姐,等后土姐姐红着脸将指尖搭进他的掌心,他才猛地攥紧后土姐姐玉手,将她拉起来,收入怀中,没脸没皮地显摆:
“无碍,能理解,我老婆怀孕那会子也挺娇气,半夜还会抱着我的脖子,喊我的名字,一个劲说喜欢我。”
玄霄眉头微抬,脸不红耳不赤道:“我夫人清醒的时候也会往我怀中蹭,我夫人极喜让我抱抱。”
“我老婆脸皮薄,有时候会不好意思,但我老婆,不管我回来得多晚,都会等我。”
“我夫人,还会做饭给我吃。”
“我们的宝宝,已经送到须慕淮府上养着了,我老婆现在完全属于我一人,谁都抢不走。”
“我们的宝宝,也打算让凤川养着!”
我:“啊?”
凤川那臭家伙连自己都养不好,还养我们的宝宝……确定他不会偷喝宝宝的奶粉吗?
但男人的攀比心一旦上头,就容易失控。
压根按不住他啊!
白竹捂住脑袋两眼空空地转身落荒而逃:“啊——平时一对就已经让人受不了了,竟然又来一对!杀了我吧,杀了我,啊——”
后土姐姐笑着听两人互相较劲,酆都大帝搂住自家夫人的细腰,放大招:“我老婆性子乖软,怎么折腾,都不生气。”
等我捋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不会是……
玄霄冷静镇定道:“嗯,我夫人至少从不会一脚把我踢下床,和我分居,我俩从未分床睡过。”
龙玦:“……”
那小心眼的龙开始报复了,扶着自家夫人的腰柔声和她商量:
“老婆,我们将他扔出去好不好,他都嘲笑我被你赶去睡书房了。”
后土姐姐赶紧给他顺毛:“行了,下次我不赶你出去睡书房了。”
“当真?”某人眼前一亮。
后土姐姐认真颔首:“当真。”等了一会儿,又添了一句:“你可以在外室打地铺。”
龙玦:“……我想把六道宫拆了。”
后土抬手敲了下他的脑门,眼底无限爱意:“嗯?你试试?”
龙玦郁闷抬头,见到玄霄,起了坏心思:“你把六道宫拆了,我把那扇七色银河屏风给你。”
玄霄:“也不是不可以。”
我呆住,还能这样干?
这两位还真是分则各乱一方,合则天下无敌啊!
“你们还能不能有点良心?”后土姐姐人都傻了,磕磕巴巴道:“我、我还在这呢,你们这么光明正大商议……就不用背着我点嘛?”
玄霄体贴地帮我揉肩:“有区别吗?反正迟早你都要知道。”
龙玦则赖皮地将头埋进后土姐姐脖窝里,不悦道:
“谁让夫人仗着有座六道宫,就总是用分居来吓唬我,让你搬去酆都神宫,你也不肯。”
后土汗颜:
“大哥!我没搬去酆都神宫,你不是搬来六道宫了吗?
而且最近你那边客人比较多,我是担心让你分神,每回我在你那,你都没等人说完事就跑回寝殿找我了,不是给我带只烤鸡,就是给我带份糖炒栗子,我这不是怕影响你的工作效率吗?
再说酆都神宫就在六道宫对门,隔了一条道而已!你现在都快把六道宫当成你的寝宫了。”
龙玦不依不饶:“你在这,我肯定是要来找你的,你是我老婆,我自然想粘着你。每次在书房过夜,我都好冷,老婆,我总觉得结婚多年,你对我的感情淡了,都不疼我了。”
我:“……”
为什么莫名觉得这家伙现在不但脸皮厚还有点……茶里茶气?
奈何后土姐姐偏偏就吃这一套,他这么一番神操作,后土姐姐当即就心疼了,软下语气妥协道:
“好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赶你去书房了,知道阿玦怕冷,我自然是疼你的……”
这两人的腻歪程度,超过了我的想象。
玄霄见状,立马来点我,搂着我目光如水地轻轻说:
“夫人切不可向别人乱学习,为夫……也怕冷。”
我哽了哽,懂事地答应:“嗯,我知道,蛇类都怕冷!”
见他还目光灼灼的盯着我,我可怜兮兮地抬手发誓:“不和玄霄分居,一辈子都不和玄霄分床睡。”
他这方满意地往我脸上啄了口:“我夫人,真乖。”
薄唇擦过我耳鬓时,借机与我通气:“红白花,已经搞定。”
我双手攀上他的脖子,乖巧地往他胸口蹭蹭:“我老公就是厉害!”
龙玦那俩家伙腻歪够了,才再度和我们搭话:
“本座命人在六道宫设了晚宴,你们夫妻用过晚膳再走也不迟。”
玄霄想了想,点头答允:“也可以。”
晚上,龙玦两口子在水榭长亭摆了桌小宴,让人做了几十道美味佳肴招待我俩。
吃饭时,我刚动筷子,碗里就被后土和玄霄夹了不少菜,全程都没吃上几口米饭,硬是被两人你一勺我一筷子给填饱了。
“尝尝我这做的地三鲜,还有鲍鱼。”
“怀着孩子,就该多吃些有营养的……这个鸡翅也不错。”
“四喜丸子,味道很赞,我就喜欢吃这个!”
喂的我实在撑不下了,我才不好意思的婉拒掉后土的好意,再这么吃下去……我跑路不方便。
简单吃完晚饭,我和玄霄就同龙玦两口子告了别。
回去的路上……意料之中的走不动了。
玄霄本来是要背我的,但是被他一背,胃更撑了。
于是我只好身坚志残的艰难拖着沉重步伐,跟着玄霄缓步走出鬼门,连仙法都没敢用,全指望着步行消食了。
“酆都大帝与后土,倒是夫妻情深,结婚多年依旧如此形影不离。”
我扶着腰大喘气:“那可是龙玦爱了很多很多年的女人,从前,他们搞暗恋,龙玦暗恋后土而不自知。
后土呢,又总想着自己的宿命是身化六道,陪不了龙玦多久,只有让龙玦适应了她不在身边的感觉,龙玦才能在她骤然离世后,无牵无挂的活下去。
后土,最怕自己成为龙玦的执念,怕她若身化六道,龙玦活不下去,因此后土选择,让龙玦恨她,恨,就不会因她的死而难受。
上辈子龙玦一直误以为后土不爱他,有时候,相爱的两个人,之间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误会,日积月累,小毛病就会变成大隐患。
后土她们就是,后土将要陨落的那段时日,龙玦总是想尽方法惹她生气,刺激她难过,甚至连土伯去求他赶回冥界再见后土一面,他都不肯。
他以为后土不会死,可真当天降异象众星陨落时,他又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冥界,只可惜,他去迟了一步,连后土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那会子他才知道心疼,晓得崩溃。
他发了疯的修炼,只为能早日复活后土,即便所有人都告诉他,后土身化六道再也回不来了,他也从不曾放弃找回后土。
他之所以不要命地飞升历劫,是因为神帝之躯,才能供养后土的上古之魂,记得很多年前,他因心急险些死在天雷之下。
那时,我问他悔了么,他说悔了,自打后土陨落的那一瞬他就悔了,他求我,若是他熬不过那一劫,便请我将他心口的残魂取出来,带回归吾山温养。
我没同意,温养后土这件事还是得他来才保险,那天我也挺怕他挂了的,我这人平时最不喜麻烦,万一他没命了我养不好后土,我就真要罪恶滔天了。
于是那天我就去天界把天后手里的金丹全都给骗来了,然后让玉筲助他一口闷了,也许是他运气好,他吃了那些金丹不但缓过来了,还连升两阶。”
玄霄意外道:“夫人原来同后土娘娘与酆都大帝皆有如此深的渊源。”
我道:“那是自然,我和后土以前是好朋友,我和后土在一起玩的那会子龙玦还是个小屁孩呢!”
“那夫人做灵帝以前,是……哪位尊神?”
我摇头,一时也陷入困局:“我忘记了,刚才,我问了后土,后土只告诉我,我有个哥哥……玄霄,我当真是龙祖的女儿么?”
他沉思片刻,看向我:“要听实话么?”
我点头:“听!”
他道:“那次,你见到龙祖,很激动,喜极而泣,你说龙祖是你父亲,龙祖和他夫人都承认了,而且龙祖也很在意你,但……
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龙祖的女儿怎会是条银蛇,这事怕是另有隐情。”
我推敲道:“等有时间我去亲自拜会一下龙祖,先把我的身世之谜给搞清楚,不过,或许不用这样麻烦。玄霄,我知道我的那缕魂丢在何处。”
“嗯?”
“在蛇族、灵蛇山。”
“灵蛇山?”
回家,玄霄见我实在太累,就答应替我跑一趟大伯那。
可当我问起玄霄拿的是红花还是白花的时候,玄霄却不仗义地施法化出了一红一白两朵花。
好家伙,还是玄霄靠谱,直接一样来一朵。
半个小时后,玄霄回来。
我从床上爬起来问:“大娘不会两朵花都要了吧?”
玄霄道:“你大娘想都没想,就挑了女儿花去,你大伯现在就开始张罗着找先生给女儿起名了。”
我唔了声:“看来大伯大娘都是女儿控。”
玄霄在我床边坐下来,柔声道:
“大伯的意思是,养女儿省心。你们凡人有句话叫做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你大伯两口子年岁都大了,传宗接代这种事还是想交给聿明。
有个女儿不讨嫌,以你大哥的性子,多个妹妹肯定是放在手心中宠,来日即便他们有个好歹,女儿放在你大哥手底下养,他们也是能放心的。”
我靠过去,从后抱住他,下颌倚在他肩上轻笑:xiumb.com
“大伯大娘不是那种思想古板的人,他们是真将大哥看做亲骨肉。
这样也好,有个女儿,这个女儿肯定会是咱们家的团宠,有哥哥嫂子,还有姐姐姐夫……
我小时候就可羡慕人家有哥哥姐姐的女孩了!”
“咱们的女儿,以后也会有两个哥哥。”玄霄偏头看我,目光沉静如水:“女儿,咱们自己养,把最好的都给女儿,这样女儿就不会容易被别的小伙子骗了。”
我深感赞同:“嗯!”
玄霄想了想,又说:“不过,有件事很奇怪,大娘选走了一朵花,另一朵,不见了。”
我趴在他肩上闭眼睛假寐:
“肯定是被后土那个小气的家伙收走了呗,你以为后土真不晓得咱们两口子干的好事?
她这人,本事可大了,咱俩的去意说不准她早就算到了,但是她不能光明正大开这个先例,所以只能配合咱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她肯定是怕你浪费那朵白花,所以在大娘挑选走红花后,又将那朵白花给收回去了。
毕竟她手上的红白花都是优质品种,每一朵都有一缕极好的花魂。
投入凡间,女孩聪慧善良,懂事漂亮,男孩伶俐乖巧,注定要有一番大作为,她可舍不得让咱俩白糟蹋她一朵花。”
“原来,是这样。”
我靠在他背上淡定道:“你放心就好,以我和后土多年的交情,我还能不了解她吗。”
“后土送了不少礼物给你。”
“收着呗,过一阵我让人给她送些上好的刀剑兵器。”
“也好。”
这一天折腾得实在太累,我晚上七八点就早早拽着玄霄一起休息了。
幸好玄霄也有些良心,知道我阴阳两界的跑体力耗损太严重,便没有在睡觉时生出什么幺蛾子。
一觉睡到次日六点,我有种好几年才睡饱这一回的错觉。
看来终究早睡早起才是王道。
晨起本来想出去散个步赏个花的,却不料半道却被一股陌生的佛家气息给扫了兴……
我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叹口气。
碧水长桥的另一头,海棠灼灼,辛夷含苞。
那缕黑气绕着撑拐杖站起身,脸色苍白的梵宁盘踞,语调森冷诡异的威胁:“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二月二十,你若是还没拿到命珠,可就别怪我亲自动手了!”
梵宁肩膀微微打颤,低头,冷冷道:“你不用这么勤奋地提醒我,我都记着!”
黑气呵呵一笑:
“小丫头,我只是出于好心,才常来看望你,你该知道,我的手段……
你若是不想死,若还想和你的情郎长久,你就乖乖听我的话,命珠给我,我还你自由。
别逼我占你的身子,去向聿明大神讨债。”
“我能解决,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聿明现在神力很强大,况且,阿月也不是凡人。”
黑气不以为然,亲密地靠近梵宁脸颊,口气不小,道:
“你怎么还是这样脓包?就算这一家都不是凡人,又怎样,我可是西天孔雀王,还能解决不了他们么?大不了,全杀了!”
梵宁冷哼一声,昂头目光赫然对上那团黑气,挑起唇角威胁:“你有这个本事么?她可是上古大神。”
“聿明大神,也是上古神,现在,不还是照样被你我,玩弄于鼓掌?”
“那若是灵帝呢?”
黑气一顿,语调瞬冷:“什么?灵帝?!灵帝不是在闭关修炼么?”
梵宁嗤笑:“你还是不要再自寻死路了,阿月就是灵帝,她现在已经重回神位了,苏弦月,就是灵帝入世历劫的身份!”
黑气踟蹰良久,才阴沉沉地再出声警告:
“本王的存在若是暴露了,你也别想好!
你别忘记了,你身上,可是有本王的东西,别逼本王用不得已的手段!
小昙花,你应该是不想让你的情郎,知道你同我做交易的事吧?”
言罢,又是一阵得逞的狂笑。
梵宁痛苦的捂住耳朵,满头密汗的低斥道:“你还不走?是想被灵帝发现么!”
那黑气留下一声不屑的冷哼,转瞬即逝。
而梵宁,则如抽丝的木偶般,险些折断散架倒在地上。
“阿宁。”我突然出现在她眼前,伸手扶住了她。
她昂头见到我,差些又一腿软吓瘫在地。
“阿月……”姑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薄唇微抖,心虚畏惧地直直盯着我问:“你、都听见了?”
我攥住她的胳膊,扶稳她,淡淡道:
“其实,早就知道了,在医院的那回,我和玄霄就已经撞见了。只是玄霄算到,这是你们两人的劫,我们不宜插手,所以我们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低头无力地失魂落魄喃喃:
“你们不用管我……也不要插手我们之间的事,这事我欠聿明的。不过阿月,你信我,我不会伤害聿明,我肯定会找到别的办法,肯定……”
我扶着她去旁边的石凳子上坐下来,“阿宁,我只问你一句,你能解决吗?你若不能,我帮你。”
她收了拐杖,脸色依旧煞白不止,摇头:“不用你帮,阿月,让我自己来吧。”
我沉默片刻,颔首:“好。”
她低头盯着脚边的花簇,喃喃和我解释:
“我和聿明的事……你应该都知道吧。
上辈子我忘记了聿明,一心只想追寻那个为我浇水的韦陀,聿明是为了成全我,才违反天规与佛家戒律,让韦陀想起我,回到我身边的……
但他自己却、葬身于天雷之下。
上辈子,我本以为,我与韦陀乃是前世今生的夫妻,两情相悦,彼此恩爱,我天真地以为爱情,可以超越一切,可以战胜所有艰难险阻……
可聿明用生命代价换来的韦陀,他却不肯再与我继续前缘,我还记得,那时韦陀和我说,他已修成正果,参透无涯佛法,知这世间诸事,都并非不能放下的。
他要为他所谓的佛,所谓的道,舍弃我,他说七情六欲本是人之病,为神为佛,皆应摈弃才对,唯有弃七情,断六欲,方能清白参悟世间万物。
我根本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他明明都已经记起了我们的从前,却还是把我丢掉,这在人间,抛弃糟糠之妻,是为不忠。
我低声下气地求他,挽留他,甚至退步到,我愿意接受他不爱我了,他清心修佛,只求他将我带在身边,反正我已经是一朵昙花了,我成不了人。
哪怕他将我搬到他参禅的屋子窗前放着,只要每日能遥遥瞥见他一眼,我都心满意足了,可他、拒绝了我,他说,我就是他摈弃的七情六欲,若不能远离我,则永远无法断情欲……
我就那样被他丢在山脚下,我伤心痛哭,我流干了眼泪,也没能等到他。
最后,却等到了佛界要将我斩草除根的法旨。”
我蹙眉:“是孔雀王救了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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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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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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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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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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