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眼下本不该有这样的触碰,阮念念猛地坐直!
随即反应过来他刚才在问什么,面色微微一变。
因为这里什么药都没有,所以她昨晚只能用最原始的物理降温法,每隔二十分钟,就更换一次他头上的凉毛巾。
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不过现在看来,他好像已经没事了。
想着,阮念念直接起身。
“外面的路应该已经通了,你如果还觉得不舒服,一会儿自己去医院吧。”m.χIùmЬ.CǒM
说罢,她人已进了浴室,很快传来洗漱水声,并未正面回答刚才的问题。
身后——
黎北寒收回目光,低头看向手边的毛巾,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
随即看向窗外。
天上阳光正好。
从窗户望出去的地面上也看不到任何积水了。
只有路面还有些许的潮湿,并不影响通行。
他们可以离开这里了。
想着,黎北寒听到阮念念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昨晚烧了一整夜,出了满身的汗,此刻只觉得浑身都黏腻难忍,赶忙也去了浴室。
迅速的冲了个澡,再一开门——
室内安静的诡异。
黎北寒脚下一顿,眼神在本就不大的房间内扫了一圈。
桌上,阮念念的包不见了。
停顿两秒,他几乎是立刻便去桌边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点亮屏幕,便是她五分钟前刚发来的消息。
【我叫了车,就不麻烦黎总送我了】
她竟然跑了!!!
呆呆盯着手中短信看了几秒,黎北寒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表情,足足过了好半晌,这才冷哼一声,将手机往旁边一扔。
无所谓。
反正的假期结束,她迟早要回黎氏工作!
楼下——
阮念念回头看向早已经远远甩在身后的酒店,长长舒了口气。
不用再单独和黎北寒待在一起,简直是解脱。
总算能回家了……
一小时后——
出租车稳稳在小区外停下。
阮念念早已经没有这里的钥匙了,上了楼,便轻轻敲了敲门。
随即突然想到什么。
对了……
欢欢昨天说她也被大雨困在医院了。
也不知道这会儿有没有回来……
她应该先打个电话的!
正想着——
“咔哒”一声。
“念念,你回来啦!”
楚欢早已经起床了,看到阮念念这么早就赶了回来,不禁惊讶。
“嗯,阿姨怎么样了?”
阮念念第一件事便是关心楚母的伤势。
楚欢闻言不禁叹了口气。
“稍微有点严重,医生说让她最近什么活都不要干,只能静养,但我之后还有工作,正在想要不要找个靠谱一点的保姆来照看一阵子呢……”
她话音刚落——
“欢欢,不要浪费钱,保姆太贵了……你工作你的,家里还有墨墨呢……”
“墨墨还要上学呢!这事儿您就别管了!听我的!”
楚欢冲卧室里吼了一嗓子。
随即无奈的冲阮念念挤挤眼睛,赶忙道:“行了,你先收拾收拾吧,昨天有没有被淋成落汤鸡?”
她一边说着,一边推着阮念念去卧室。
提起昨天。
阮念念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刚要随口糊弄过去,便听楚欢惊奇道:“诶?不对啊……这好像不是你昨天出门的时候穿的那件衣服!这衬衫……是男士的吧?”
阮念念猛地一惊,赶忙低头看向自己。
随即心里咯噔一下。
她身上的衬衫,还是黎北寒昨天“借”给她的!
她怎么忘了!
情急之下,她只能含糊道:“是吗?这就是我昨天的衣服啊……可能是你记错了吧……”
“阮念念。”
楚欢板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看向自己,一脸无语。
“这衣服的码数明显不是你的,还有,你觉得我作为一个模特,会男装和女装都分不清楚吗?老实交代!这衣服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念念:“……”
知道根本瞒不过眼前的人,停顿几秒,她只得无奈认命——
“好吧好吧,说不过你,这衣服……是黎北寒的……”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又快又模糊。
楚欢险些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
却还是从音调中分辨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谁?黎北寒?!黎北寒来江城了?!他来干嘛?”
没想到到哪儿都逃不开这个名字,她顿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阮念念无奈道:“我们是在墓园碰到的,我妈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二嫂,我总不能把他赶走。”
“也对……”
楚欢顺势点头。
接着瞪大眼睛继续八卦:“不对!跑题了!那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整晚都和他两个人待在一起!你们一起住的酒店?该不会还住的一间房吧?!”
阮念念再度无语凝噎。
只得挑重点讲了昨天酒店人满为患,又因为设施老旧起火才不得已借了黎北寒的衣服,以及自己早上起来便一个人打车离开的故事。
从头到尾听起来都不过是两个恰好住在一起的,根本不熟的人。
楚欢听的直接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阮念念。
“就只是这样?孤男寡女的……他……没对你意图不轨?”
阮念念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不得不承认,楚欢再某些地方,的确是格外的敏锐。
好在她维持住了表情,飞速的回复道:“真的没有。”
说罢,赶忙转移话题——
“别说我了,祁云琛这两天没有找你吗?他不是也回江城了吗?”
“他?”
楚欢闻言砸了咂嘴,随即拿出了手机。
“喏,你自己看吧。”
阮念念垂眸看向屏幕,随即便满脸震惊。
只见对话框里,满满都是祁云琛发来的消息。
早上——
【我起床了宝贝~】
肉麻的话附加一张天花板的照片。
中午——
【一个人吃饭突然觉得有点无聊……】
配图是一套精致的餐具与看起来十分可口的红酒配牛排】
晚上——
【出来喝两杯,我专门叮嘱了,这里可一个女人都没有!】
照片上,清一色的公子哥们,的确看不到任何异性。
还附上酒吧地址。
中间还夹杂着其他信息,当真是无时无刻在报备!
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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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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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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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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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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