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弦忍不住期待这个女子是谁,老相好呀?
看不出来,这国舅爷相好遍天下呀。
女子抬手刚要脱帽子,沈云州却摆手:“不必,人多眼杂。你说你的。”
女子似乎松了一口气:“依照之前的计划,奴婢装作被人追杀跌落悬崖,被寨子里的人所救……”
“寨子被奴婢的凄惨身世所感动,对奴婢放下了戒心,知无不言,情人蛊……”
“最毒的蛊便是情蛊,中蛊之人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蛊就会啃噬他的心,让他心痛。只有见到心爱之人,疼痛才会停止。”
沈云州忽然抬头瞥了宋思弦一眼,偏偏这一眼还被宋思弦给捕捉到了。
她一个激灵,赶忙挥手三联,我不是,我没有,与我无关。
我可没给你下蛊。
你听蛊就听蛊,没事看我干嘛,瘆人不瘆人?!
沈云州白了宋思弦一眼,又看向了黑衣女子:“神女蛊呢?”
“神女是羽神家族的后人,奴婢旁敲侧击了许多次,关于神女的事情,可寨子里的人,便是对情人蛊都悉数奉告,可一打听神女,便脸色难堪,不再多言……”
沈云州面沉如水,淡淡道:“所以说,神女蛊的事情是没办法打听到了,是么?”
“不。”黑衣女子道:“越是闭口不言的事,证明越是需要奴婢去费心思打听,否则大人何必派奴婢前去——”
沈云州脸色缓和了许多,就连宋思弦都忍不住在心底竖起了大拇指,瞧瞧这打工人打工魂,这觉悟,天生吃卧底这碗饭的。琇書蛧
“奴婢辗转从孩童口中拼凑了些事情,大抵是神女因为一个男子,姐妹出了嫌隙,男子中了情蛊,神女愤而离族……”
“如今寨子里的神女,应该不是羽神族后人,勘察天地的天眼没开,能力不足以堪当大任,所以寨子里如今是护法当家。”
“护法素氏,据说多年前曾有一女子天赋异禀,出生自带天眼,堪天舆地,解蛊下蛊毫无痕迹,无所不能,但是因为与人私定终身,还怀了那人的孩子……”
“最后被穿了三刀六洞,剥夺了神女资格,赶下了寨子……”
“如今的长老素氏,据说便是这位神女的后代,前几天突然被世代蛊反噬,半夜吐血……”
宋思弦垂下了眼帘,一根筷子引发的吐血惨案。
沈云州似乎对这一切知晓了:“素氏是血脉相传么?”
女子点头:“据说素氏世代生女,生女便能拥有素氏天眼,但是世代蛊的诅咒很可怕,这个蛊是下在自身,要躺在石棺里,七天不吃不喝,最后活活饿死,带着痛恨入土……”
宋思弦想到那个场景,便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至不至于啊,男人负心,换下一个便是!
天下男子汉器大活好有的是,为一个辜负自己的人,七天不吃不喝,活活饿死?
“也就是说,这素氏未必能解开神女蛊,因为她的能力未知?”
女子点头:“可以这么说,神女蛊应该与情人蛊一般,都是寨子里最毒的蛊,只是情人蛊是下在男女情爱之上,神女蛊则是靠血脉传。”
“好,我大致知道了,这件事你做得好。”
沈云州又说出了他那句至理名言:“你所求为何?”
女子跪倒在地,咣咣咣连扣了三个头:“奴婢祖上被卷入了一场贪墨案,说是贪了户部发往边关的军饷……”
“哪年的案子?”
“曦和二十六年。”
沈云州问道:“你可是姓闻?”
女子眼泪大滴大滴砸在地上:“奴外祖姓闻。”
沈云州哦了一声:“抄家外姓也不放过了么?”
女子叹息:“家父曾任骠骑将军,只可惜战死沙场,母亲得知后……殉情而亡,外祖怜我孤苦无依,便接回了闻府养。”
“原来如此。”沈云州叹息一声:“为外祖家翻案,且还是女子,倒是稀罕,闻家的案子,当初的确有蹊跷,只是牵连涉及过多,而且当初的受益人,如今身居高位,翻案,必然不易。”
女子咣当又磕了一个:“奴婢知道翻案不易,可也要看是谁翻,若是国舅爷来翻,这案子易如反掌。”
沈云州捏了捏手指,哂笑道:“这顶高帽倒是盖得好。”
他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像我比旁人多了三头六臂,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似的。”
“大人不必妄自菲薄,大人能力,天下人皆知,若大人都不能帮奴婢翻案,便无人能翻了。”
“登闻鼓听说过么?”
女子一怔,连连点头。
“可还抗打?”
帝王为表示听取臣民谏议或冤情,在朝堂外悬鼓,许臣民击鼓上闻。
只是皇帝很忙,若是什么阿猫阿狗走鸡丢狗的事情都要敲上那么一敲,皇帝的威仪何在?
所以便是受理也要先廷杖三十再说,所以沈云州问她可抗打。
“奴婢皮糙肉厚,十分抗打。”
沈云州嗯了一声,低头看了下。
身上并没带明显饰物,便是带了陛下所赐的龙佩,也不适合给她。
想了想,便将腰带上的貔貅小心翼翼地给解了下来,递了过去。
“这个信物,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你继续回寨子里探听消息,等此事已了,拿着此物上京,交给门房便是,后续的事情,自不必再管。”
女子哽咽道:“是,奴婢多谢大人。”
说完,便小心翼翼地收好了貔貅,告辞离开了。
宋思弦目睹了全程,虽说国舅爷的明显的玉佩不适合给她,以便被人诬陷。
可拿自己东西做人情,轻车熟路得很。
宋思弦早知如此,应该在地上捡个石头,挂他身上,这样还可以省些钱。
不过既然送东西出去,便是他的,如何处置,眼不见心不烦。
宋思弦便没说什么,眼看着天色已晚,一行人应该回了,明日还要会素长老,解蛊呢。
沈云州又来到一个摊子前,再次挑了一个玉佩,在手中看着。
宋思弦赶忙捂好了袖子:这次想让她掏钱,门儿都没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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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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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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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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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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