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起来遮天蔽日的,莫名地就让人觉得不舒服。
饶是外面有阳光,也还是让人觉得瘆得慌。
宋思弦下意识地握住了沈云州的手。
手上一暖,沈云州回握住她:“没事,一切有我。”
宋思弦忐忑的心瞬间就踏实了起来。
被爬藤植物遮天蔽日的房子很阴森,举架很高。
侍舞走到门边,拽着门外的绳子,就听似乎有铃铛声起。
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吧。”周彻的声音响起。
沈云州先了宋思弦一步迈入,挡在了宋思弦的面前。
也是奇怪,方才宋思弦还十分忐忑。
如今沈云州的身影在她前面一站,她所有的畏惧,恐惧,不安。
瞬间都不见了。
“午膳用得可好?”周彻不怀好意地问道。
沈云州从善如流道:“费心了。”wWW.ΧìǔΜЬ.CǒΜ
“进来吧,不是要治病么。”周彻推动轮椅,宋思弦低头发觉门口的门槛都已经推平了。
似乎是为了方便周彻轮椅的进出。
不过进屋地上是光滑的木板,周围的窗户上也都被木板钉得死死的。
所以进来感觉周遭一片漆黑,人在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下意识地会心生恐惧。
宋思弦的手被沈云州拉住,跟着沈云州往前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地板没钉好,脚落上去,再次发出咯吱咯吱地声响。
宋思弦莫名地耳朵一痒,耳边就听轰地一声。
似乎燃起了火把,灼热的火把离得她耳朵极近。
她似乎听到了铃铛声响。
眼前出现了幻像,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穿着露肚皮的衣服在跳着奇特的舞蹈,手中拿着铃铛。
可这铃铛长得十分奇怪……
然后宋思弦就看到那女子脱衣解带……
将那东西——
“缅铃。”忽然一声声音响起,将宋思弦从幻像里拉了出来。
宋思弦左耳忽然嗡了一声。
仿佛是虫子从中间劈开——
她抬手忍不住想要捂住耳朵,却觉得什么东西从耳朵里出来……
也没看清如何动作,但是疼得宋思弦瞬间就闷哼出声,软倒在地。
沈云州一直在宋思弦身旁,见她瘫软倒地,下意识地将人搂在了怀里。
“箍住她手。”
下一瞬,宋思弦仿佛脑袋被咣当一声大钟给震了一下,疼得她瞬间想要抱头。
双手被沈云州箍住,就听周彻的不咸不淡地声音响起:“这不过是第一步。”
宋思弦浑身直哆嗦,感觉耳朵似乎往外钻出什么东西……
似乎有虫子还想往耳朵里钻,耳边再次被火燎了一下。
就嗅到了焦糊的味道。
仿佛蛋壳剥离壳体,宋思弦感觉身子似乎轻了许多,耳朵能听到的东西似乎更清晰了。
轮椅的声音靠近,周彻手里捏着一只黑黑的虫子,不过此时一动不动了。
“解蛊成功了?”宋思弦轻吁了一口气。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虫子居然是从耳朵里拽出来。
周彻一声轻笑:“想什么呢?若是如此容易,就好了。这只不过是开始。”
宋思弦刚才疼得就有些遭不住,才只是开始?
天啊,干脆直接给她来两刀吧。
有没有止疼泵啊。
沈云州搂着宋思弦,转头看向周彻,因为宋思弦瘫软在地,沈云州蹲下身子抱着她。
看向轮椅上的周彻,身子居然矮了一头。
身子矮了倒是无妨。
宋思弦听到沈云州轻声道:“方才入庄,救人心切,情急之下出言不逊,是我态度不好,还望见谅。”
宋思弦眼眶里忍疼都没落下的泪,却是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忍住夺眶而出。
沈云州姿态放得格外低,分明是黑暗中,但他似乎看到了宋思弦的眼泪,抬手将她眼泪给拭去。
“我知道解蛊毒的方法特别,有温和的也有激进的,她……”
“她毕竟是女子,忍不得疼,请手下留情。”
周彻哈哈笑了起来:“我这个人生平最讨厌被人摁着头做事,牛不喝水强摁头的事情,看来国舅大人没少做,却难得放低身段软声相求……”
“真是想让人看一看啊,倒是让我十分好奇,你能为她做到何种地步?我这里有五感蛊,若是两个人搭上,五感相通,她痛你痛,不知你可愿意?”
沈云州点头:“愿意。”
周彻笑意微凝,又再次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的竹筒:“我这里还有一个,叫弹簧蛊。”
他笑得不怀好意,显得面目狰狞:“疼痛么,像弹簧,你弱他就强,我可以同时给你种下,这样她的疼痛就转移到你身上了,不过坏处就是她疼一分,你痛十倍……”
“可。”沈云州几乎不加思索就同意了。
宋思弦却拉住了他:“我不同意。”
周彻显然很意外:“你不是怕疼么,方才你的熊样,实在是不怎么样,生孩子你生过……哦,你没生过。”
“若是生孩子的痛是一分,解蛊的痛便是十分。越到最后越难以忍受…恨不能想以头撞墙,及时解脱。”
“知道为何延江兴蛊毒,这么多年却没人解得了圣女蛊么,因为没人能扛得住疼和反噬。”
宋思弦咬牙道:“那也不用他替我疼,我来本就是解蛊,岂能卖一个搭一个,最后我的蛊没解好,反而给他也种了蛊,这又是何苦。”
周彻自打宋思弦进门上山,不,自打她出现的时候,看她的眼神一直是轻蔑的。
刚才看到她疼得恨不能满地打滚的熊包样子,面色也十分鄙夷。
可宋思弦说出的这句话,却让他十分意外。
“我种的蛊,我自然能解,我只是将蛊种在他身上,牵引蛊,也就是情蛊,慢慢将你身上的蛊给拉出来……”
“他口口声声你是她妻子,为你疼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周彻十分期待倨傲的沈云州疼得满地打滚时候的熊样。
他忍不住龇牙,舔了舔后槽牙。
“他疼了,你就不疼了,多么划算的买卖。”
沈云州温热的大手盖住了宋思弦的手,眼神十分坚定,“你种。”
宋思弦却更加坚定:“不用!”
周彻侧头仔细打量宋思弦,宋思弦直觉鼻子似乎也有些窜血。
低头一看,可不。
鼻孔往下滴答了两滴血打在了两个人交握的手上。
“我身上的蛊,是我不慎中的。疼也是我自找的,移交给旁人做什么。”
周彻定定地看着宋思弦,微扬下巴戏谑地笑道:“疼在你身,他心疼啊。他愿意带你受过。”
宋思弦蹙眉:“疼在他身,我也心疼。”
周彻脸上的戏谑瞬间就收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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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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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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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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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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