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一下,她又补充道,“自不敢劳烦衡月姑娘活动。”
她专门这般说,倒让衡月觉得有些不自在。
楚今安却没察觉,还甚是满意对方的识相。
他坐在衡月身边,看着颜静月:“过来有事?”
原也是因他心情好,才垂问得这般和善,却让衡月错觉,他只有对颜静月时才这般和颜悦色。
颜静月也是这般感觉。
她顿时有了些信心,开口时也带了几分雀跃:“臣妇只是想带着琪儿来向皇上和衡月姑娘道喜。”
说着,她身后的环儿便自觉地将带来的礼送上。
而且,还是送到了衡月跟前。
衡月不由蹙了蹙眉,根本就不想收。
她扭头去看楚今安,楚今安却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只道:“好。”
好,是何意?
衡月正在发呆,好在廖忠实在有眼色,上前来将那礼盒接下,又拿着走到楚今安一旁站着。
颜静月想说的话,想试探的事情,当着衡月的面实在不好开口。
只是这会儿让她走,她也不舍得。
随意说着没什么营养的废话,颜静月瞧着衡月似乎有些坐不住了似的。
她眼珠儿一转,推了推聂常琪:“琪儿不是还想找大皇子玩吗?”
“皇上,臣可以去吗?”聂常琪倒是不惧楚今安。
楚今安便也含笑看他:“可以。”
“那奴婢陪世子过去吧。”衡月也是实在坐不住了,主动说道。
颜静月正有此意,笑意越发深,楚今安一时也没多想,只以为衡月想去与孩子们在一起。
只是他担心衡月的身孕,起身与她一起往外走:“你莫要再抱知柏和康宁了,也别被他们碰到你……”
衡月低头应了一声,心中却越发笃定,楚今安确实是关心孩子的。
如今他对她的好,也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而已。
带着聂常琪往侧殿走时,衡月实在没忍住,几次去看镇北王世子的脸。
不知是疑心生暗鬼,还是如何,总之衡月越看越像。
若……这真是皇上的大皇子,又健康强壮,那她的知柏……
衡月将手放在小腹上,忽然又想起什么——
那正殿中,如今可就只有楚今安和颜静月了呀!
这,楚今安惦记颜静月多年,万一……
不能,强夺臣妻这样的事情,楚今安肯定干不出来。
衡月心中胡思乱想着,到了侧殿也只是坐在一旁。
小梅也得知了喜讯,这会儿有些紧张的站在衡月身边,就怕孩子们玩起来冲撞到她。
正殿中,楚今安却是有些不解颜静月为什么还在。
他沉声开口:“镇北王妃还有事要与朕说?”
“皇上……”颜静月犹豫着站起身,凑近楚今安几分,才要开口,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去看,却是云萍来了。
她面上有些着急,却不敢直接进殿来,只站在门口对着楚今安道:“皇上,太后娘娘有事要奴婢告知——”
话没说完,云萍便看到了颜静月。
她顿了一下:“镇北王妃也在。”
“太后怎么了?”楚今安问道。
云萍哪里有话说?
她不过是找个借口,假装要回禀太后的事情,然后进殿去。
那采露香,只有凑近楚今安才能有用。
云萍难免有些着急,这香她只在身上沾了一点儿,原想着凑近皇上之后尽快成就好事,谁能想到……
“镇北王妃怎么在这儿?”
云萍心急之下,几乎是冲口而出这么一句话。
颜静月顿时冷笑起来:“太后娘娘跟前的人是矜贵,一个奴婢也敢来问本王妃的事情。”
“……皇上,奴婢真有要事回禀,可否请镇北王妃暂时回避一二?”
云萍抱着一点儿希望问道。
她一路跑回来,身上的采露香原本被风吹的并不太明显,这会儿停下,却是被熏的有些昏沉。
她又担心香味失效,简直是带了些迫切的又强调道,“请镇北王妃暂避吧。”
楚今安眯了眯眼睛。
只是他还没说什么,颜静月就不乐意了。
她轻笑着说道:“本王妃寻皇上也是有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便要被你先赶走了?”
说着,她看向皇上,语气里带了些撒娇的意味,“皇上要赶臣妇走吗?”
“世子还在侧殿玩耍,王妃且坐着就是。”楚今安点头道。
云萍这下没办法了。
她咬着唇,左右思量,倒地一跺脚,又飞快地跑走。
楚今安看了眼她的背影,又看了廖忠一眼。
廖忠低头,领命而去。
殿中一时竟只剩下楚今安和颜静月二人。
颜静月觉得简直是天赐良机,她刚刚已经站起身来,一直未坐下,这会儿便又走近一步,距离楚今安不过一步之遥:“皇上……”
“嗯。”楚今安对陪着她干坐着没有任何兴趣,起身便想往外走去。
颜静月一惊,下意识便拦在他身前,开口却是叫了从前的名字:“小安……”
两个字出口,颜静月又咬住唇,连忙俯身行礼,“臣妇失仪,求皇上责罚。”
“镇北王妃,”楚今安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声音无喜无悲,“这是何意?”
他没有责怪她!
甚至也没生气!
只是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给她机会吗!
颜静月猛的抬起头来,眸中瞬间蓄满了眼泪:“皇上……”
原本应该在侧殿的衡月,因听到了云萍的声音,正好好奇的出来查看。
结果便瞧见云萍没能进殿,而廖忠也很快跟了出去的模样。
她顿了一下,想起现在殿中情况,心头不由便是微颤。
便是,便是皇上不会做出对臣妻如何的事情,孤男寡女独在一屋总是不妥。wWW.ΧìǔΜЬ.CǒΜ
毕竟她还是皇上身边的奴婢,此时进去伺候着,也是应该的。
这般想着,衡月便抬步往正殿走去。
只是才到门口,还未迈进去,她便听到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生了琪儿之后的这些年,他根本连我的房都不进……”
“也不知他从哪里听了些流言,竟是疑心了我,与我早早便离心了……”
“后院那么多侧妃小妾,我却连管他后院的权利都没有。”
“这些年,若不是先帝的旨意给我撑腰,恐怕我早就要被他休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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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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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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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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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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