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皇长子和大公主的周岁生日,抓周宴也要准备的风风光光。
与此同时,楚今安依旧不死心的在皇宫周围布置了好几层的暗卫。xiumb.com
只要衡月敢露头,他就定能一把将人抓住!
楚今安就不信了,两个孩子满周岁的日子,衡月还能无动于衷!
日日部署,日日失望,找到衡月几乎成了楚今安的一种执念。
廖忠看着他每日接到回禀时的沉默,和摆手让继续部署时的倔强,都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从前廖忠还希望衡月早些出现早些被楚今安找到,但如今,他却是开始盼着,衡月真的不在人世了。
若人死了,皇上难过个两三年也就走出来了,或者大不了再找个替身,就……如同从前的衡月那般。
可若还活着,还能被找到,那廖忠真不敢想,未来的衡月会影响楚今安到何种程度。
可惜,事情并不以廖忠的所思所想进行着。
十月十六,眼看着楚今安越发阴沉,忽然这日傍晚便从暗卫处传来了消息。
“当真?”楚今安豁然起身,不敢置信之余却不是惊喜,而是不敢让自己有希望的绝望。
他将颤抖的手指藏进袖中,开口语气依然平静:“先查清楚,那马车是无缘无故在那里停了一刻钟还是如何?”
楚今安向来都是这般,哪怕人已经摆在他面前,他也要先按捺下来,将一切查个清楚再说。
从不贸然行动。
但此时,这次,楚今安才吩咐完坐下,又起身唤了暗卫回来:“查要查,先将人……给朕带进宫里来。”
“皇上?”暗卫有些惊讶,刚刚不是这般说的呀。
楚今安却咬了牙:“朕直接看看,不更清楚?”
最差也就是找错了人,贸然带了个不认识的平民女子进宫面圣。
可那又如何呢?
万一,真的是衡月呢?
楚今安第一次做这般冲动这般不顾后果的事情,甚至在话说出口的瞬间,他便已经有了冥冥之中的感觉——那就是衡月。
那!必须!是衡月!
马车直接被暗卫接手送进宫里来,车轮粼粼,楚今安站在廊下,竟久违地觉得有些紧张。
他握了下拳,沉声开口:“将人请出来。”
车帘被掀开,一个淡蓝色衣衫的女子有些茫然地被宫女扶下来。
……不是她。
不是衡月。
只是身形猛的一看,有些像她罢了。
因楚今安的命令,暗卫一直未对马车如何强制,所以那女子满脸不解,却并不如何惊慌,也是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面前男子又是谁。
楚今安闭了闭眼睛。
他回身,一个字也说不出,还是廖忠吩咐着让侍卫再将马车和人好好送出去。
处理完这个乌龙,廖忠原想安慰安慰楚今安,却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偏偏此时,暗卫来报,竟是又一辆马车停在了不远的路边,马车上的人行动诡异,似乎悄悄从窗帘看皇宫。
楚今安嗤笑一声。
今天难道是什么好日子吗?
怎么一个两个的,全都在皇城附近做这般鬼祟的动作?
还是说,今日的皇宫,从外面看起来特别不同?
“皇上,这个……还查吗?”廖忠小心翼翼地问道。
楚今安摆摆手,原想说算了,但话到嘴边,多年养成的谨慎习惯还是让他改了言语:“查查吧。”
见他不太看重,暗卫便也没太当回事,用了一日半才查出来。
“南方来的寡居妇人?”楚今安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呈上来的折子,“夫家姓杨,去年新寡,家境殷实?”
那便不是衡月。
楚今安放下折子,顺嘴问了一句,“她从宫外路过做什么?”
“说也奇怪,这妇人原本应该是有些银钱傍身的,却又跑到南城租了个铺面,自己做面条……”暗卫挠挠头。
楚今安手指一顿,心中划过一丝异样。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会问道:“面馆?叫什么名字?”
“似乎是,念亲面馆?”暗卫挠挠头,这些折子上都有,但很明显皇上没耐心看。
只是他记不太清了。
回禀的话半晌没得到回应,暗卫小心地抬头看,却见楚今安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正聚精会神看着手中那份折子。
“她大约什么年纪?”楚今安忽然又问道。
暗卫愣了一下,思索之后才回答:“听人说,瞧着很是年轻,也就二十出头——”
身边一道风经过,暗卫话都没说完就止住了话头。
回头去看,楚今安已经大踏步走了出去,手中还握着那道折子。
别说这暗卫了,连廖忠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追出去的时候,廖忠心中直叹气:“哎哟喂,难道,还真是,那位祖宗?”
祖宗不祖宗衡月不知道。
她将念亲面馆关了门,原想好好休息两日,等孩子周岁生日过完,她调整好心情再去。
十月十七的傍晚,衡月刚刚将手中的活计做完。
咬下线头,手中两个一蓝一红的平安符,除了颜色不同外,其余几乎全都一样。
衡月静静看了片刻,那绣纹精致小巧,但却无处可送。
她轻叹一口气,将床头一个木匣子拿过来。
打开,其中两个小小的荷包放在最上面,那是衡月离开前悄悄带走的两个孩子的胎发。
下面,有精巧的小衣服和一些配饰,都是衡月亲手所做。
可惜,除了她自己之外,从未有人看到过。
而且怕是,此生再也送不出。
衡月一一抚摸过那些小东西,才将新做的平安符放回去。
合上匣子后,衡月轻轻吸了几口气,再抬头时她却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刚刚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太过专注,便也没发觉,这外面怎么这般安静了?
衡月起身站在窗前,确定这并不是她的错觉。
往常这个时候,雨点跑来跑去不说,周婶子也该叫吃饭了,可今日,她竟听不到外面有任何声音?
心中忽然就有些惊慌起来,衡月握紧手中的木匣子,下意识便往后退了一步。
偏此时,窗外响起一个实在熟悉的声音:“怎么?这会儿知道怕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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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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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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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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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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