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今安却又不说话了。
衡月记得,楚今安说过太后过生辰的时候,便要为他选后。
这是,好事。
衡月犹豫再三,小声说道:“奴婢便提前恭贺皇上。”
“恭贺?”楚今安冷笑一声。
衡月不解看他。
“贺从何来?”楚今安闭着眼睛问道。
衡月看不明白他的态度,却也察觉到楚今安的不悦。
她也只以为此事的主导者是太后,才让楚今安这般抵抗,并未往别的地方多想。
她也不敢多想。
楚今安大约是没等到她的回复,抬手拽了她一下:“恭贺朕?”
衡月起初没明白他的意思,直到楚今安又问了一句:“如何恭贺?”
“奴婢……恭贺皇上。”衡月呆呆地坐起身,又在床铺上端正地跪好,冲躺着的楚今安好好地磕了个头。
楚今安:……
他忍不住坐起身来,想说什么,又抿唇,半晌到底带了些气急败坏:“你就这般恭贺?”
衡月跪坐在那里,一脸无辜地呆呆点头。
楚今安运了运气,实在不想和她再多说一句话。
但……
大约是体内蛊虫作祟,实在想和母蛊亲近,楚今安忍了片刻,决定还是不忍了。
他对着衡月招招手,在小宫女面露不解凑近的时候,一把捏住她的下颌。
唇齿间隐约还能闻到一丝香味,这让楚今安越发确定,自己的躁动就是蛊虫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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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今安顺理成章的说服了自己,将衡月往下一揽,便按在了床上……
这侧殿的床,终究还是小了些。
楚今安以蛊虫为借口,将侧殿的床换了张大的,还让人准备了些东西,将尚算宽敞的侧殿塞得满满当当。
这晚,楚今安来的时候,衡月正拖着长长的铁链,站在那里发呆。
他信步走上前,将听到脚步声回头的衡月拉住:“不去试试?”
“这是……秋千架?”衡月犹不敢相信。
秋千架,还能摆在屋子里面?
衡月只知道御花园里似乎有一架,是给主子娘娘们玩的,她只远远瞧过,从未坐上去。
这会儿楚今安却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秋千上,又轻轻推了一下。
秋千摇晃起来,吓得衡月连忙抓紧,又略带茫然的去看楚今安:“皇上……”
“嗯。”楚今安慢慢的帮她摇晃着,似乎像是在帮她适应一般。
衡月还以为楚今安是怕她在屋里太过无聊,才专门让人做了一个秋千架送进来。
但显然她还是太过天真了。
当夜,她不着寸缕地在秋千上,被男人狠狠贯穿到哭出声时,才明白这根本不是怕她无聊。
是他无聊了。
身下的着力点飘飘忽忽,似乎只有身后温热的怀抱才能依靠。
衡月只觉得害怕,便想更紧地钻进他的怀抱里。
便被更深的占有,索取……
她求了多少次的不要了,但他完全置若罔闻,反而一次将秋千高高荡起,吓得她只能紧紧抱住他,将呜咽尽数咽下。
第二日,小梅兴致勃勃地想趁着没人的时候玩一玩那秋千,衡月都觉得无法直视。
她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别开视线不去看那秋千,当无事发生。
可夜晚的秋千,又成了楚今安的玩具。
衡月赤身趴在上面,随着秋千荡起来的高度一下下晃悠着。
她不由有了些错觉,甚至忘记了今夕是何夕,只觉得自己是一艘随波逐流的小船,只有被楚今安接住的时候,才像是有了归处。
只是这次之后,衡月觉得小腹有些疼。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更不敢告诉楚今安,原还在有些焦虑晚上要怎么办,谁知这一夜,楚今安没来。
衡月先是松了口气,可半晌辗转未能成眠,她才恍惚发现,自己似乎对睡在楚今安身边有了依赖。
……这太可怕了!
衡月马上强迫自己赶紧入眠,却还是在半梦半醒中迎来天亮。
而听到外面响起的热闹声音后,她才明白,原来今日就是太后的诞辰。
今日……
楚今安便要立后了。
衡月坐在床上,眼睛下面一道青黑,呆呆地看着窗外。
小梅递了早饭给她,衡月接过来,却半晌没有动一口。
与她共枕而眠多日的人,以后的枕边人便是旁人了。
衡月从来不知,自己竟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觉得……痛。
无声无息的痛,从心脏处蔓延开来,又细小又琐碎,却让全身都难过得要命。
难过到……眼睛酸涩地一眨,便要落下泪来。
衡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近一个月前就得知这个消息,当时并未有什么感觉,甚至前几日,楚今安与她说起来后,衡月依旧没觉得如何。
直到今日。
一点点的想法从脑海中冒出头,便再也按捺不下。
衡月静静的流着眼泪,又觉得自己可笑,又觉得自己连流泪都不配。
她算什么呢,连去向皇后磕个头的资格都没有。
“啊啊。”小梅担心地看着她,递了帕子给衡月,又“啊!”了一声。
衡月抿了下唇,接过帕子摇摇头,片刻后,又摇摇头。
她不想擦眼泪。
或许,她至少也配,好好地哭上一场。
这一次,衡月等了三日,才等来了楚今安。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这几日是怎么过的,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状态。
她不想这样的。
可她控制不了自己。
她疯狂的……想念着楚今安。
去想他见了什么样的闺秀,与对方说了什么,笑了几次,是否又一起用膳……
是不是已经定下了皇后人选,是不是已经定下了立后大典的时间,是不是已经……有了能共伴一生的妻。
衡月觉得自己不该去想,她也不敢去想,但想这种东西,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一遍遍的在想。
于是楚今安再来的时候,衡月看着他,险些又哭出声来。
而楚今安却只是冷冷淡淡看了她一眼,回头给了廖忠一个眼色。
“皇上?”衡月看着廖忠给自己解开铁链,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楚今安却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黑色小门。
廖忠对着衡月示意道:“衡月姑娘,请随皇上出去一趟吧。”
衡月木愣愣地抬头,望着那扇打开的小门,不敢去想自己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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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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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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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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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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