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没有忘记,这座难民营拥有着骇人听闻的规模,其中聚居的蛮子之多,绝不是自己手下这几千号人可以处理得了的。
即便面前那冲天的大火,似乎仍没有一点儿要熄灭的打算。
一阵阵的热浪扑面而来,他无数次有种要窒息的感觉,那可是相当的不好受。
但他也并没有因此选择冒进,再怎么说至少也得等到这火熄灭了先。
他可不打算让自己的手下灭火,毕竟烧久一点说不定能多烧死些蛮子,更大限度的减少在这火灭之后,他们去手动“清理垃圾”的压力。
但“好景不长”,随着天空中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炸响,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垂怜那些蛮子,这雨大得简直离谱,整个世界都模糊了,有些刺眼的火光也在转眼间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大雨浇灌着大片深黑色的废墟,在缝隙间汇集成一缕缕涓涓细流的雨水,也被各种黑灰浸染成了一种淡淡的黑色。
“真TND无趣。”
将军站在暴雨之中,一张嘴说话就等于把那酸涩的雨水当饭吃,在副官撑伞过来前,他浑身上下早已经湿透了。
但他并不打算回去换衣服,也不打算让部下就地扎营休整或者找地方避雨,就是默默的站在这仿佛模糊了整个世界的大雨中,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这老天爷的想法似乎被他猜透了,眼前大得有些吓人的暴雨,就像是南方的阵雨,要么一阵儿一阵儿的下,要么就是真的雨过天晴了。
当然,这次老天爷并没有摇骰子似的赐予天底下雨露,太阳也从云层中悄悄探头,同时还伴随着一道美丽的彩虹出现空中。
“这下差不多了,动手吧。”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
长着西方面孔的副官收起了伞,然后默默地朝前挥了挥手。
“全体都有!立正!五人为一组!每组之间间隔不超过十米!搜索前进!
绝对不要放松警惕!各部队继续保持二级警戒的状态!
接触到的所有目标都格杀勿论!”
早已在大门外集结完毕的大队步兵,伴随着各个领队军官的命令声,开始像一台台浑然一体的“战争机器”一般,动了起来。
迅速切完全整齐划一的立正动作,让他们在一瞬间就变成了整齐排列的无数根“标枪”。
好几百乃至几千人,在十分钟内就都按照命令的内容进入了各自的位置。
绝对的服从、完美的配合……以及军官们那一张张冷得仿佛能刮下一层霜的僵尸脸。
似乎他们对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
因为他们是首都卫戍部队。
能做到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世人会怀疑他们的素质屌差,也会怀疑他们贪污腐化,更会怀疑他们狗眼看人低。
但就是不会怀疑他们的战斗力。
当然,这是在对手正常的情况下……
若是面对某些不正常,甚至完全就不在认知范围内的可怕敌人,那即便是这些精锐的战斗力也都很难保证了。
就像“隔壁”救太祖陵寝那队一样,精锐都被打得跟落水狗似的,天知道这对上的得是什么可怕玩意儿。
其实到了现在,太祖陵寝那边的情况早就在卫戍部队中传开了。
谁都知道掌旗者师那儿栽了个大跟头,只是不太清楚现在到底咋样了,不过再怎么样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可不觉得自己比掌旗者师那些狗眼看人低的王八蛋牛逼。
那要是换了自己这些人上,可能就落得个全军覆没了。
既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们自然不敢打得太放肆的,毕竟谁也不想送了命。
但不管怎么说,几千人推进的场面还是称得上颇为壮观的。
他们行走在黝黑的废墟之中,各种焦臭弥漫在空气中,他们索性都把头盔戴上,不然少不了被这浓郁又呛鼻的味道给整得不停咳嗽。
这废墟中可以说是寂静,反正除了他们自己行进的脚步声外,就再没有别的动静。
死亡的氛围似乎无处不在,他们每个人斗踩到过被大火烧得“脆生”的尸体。
随便一脚下去就全化成灰了的那种。
虽然他们并不在乎这些,毕竟蛮子于他们而言就是动物。
烧焦了的动物至少不能吃而已,说恶心属实是不至于的。
当然,蛮子的尸体即便没烤焦也不能吃。
吃了还得了?列祖列宗的脸都给丢尽了。
茹毛饮血的样子,活脱脱就是当年被干碎的秃头奴翻版。
他们可不想和蛮子靠得太近。
“乾哥儿!你干嘛呢?!”
进入难民营几公里内的废墟中,传来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
话音刚落,一个士兵提着裤子就从废墟中匆匆忙忙地窜了出来,然后屁颠屁颠地向着声音的源头跑去。
此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特战旅的先头部队也才推进到了这深入几公里的位置。
这里仍然是难民营的“边缘”,想要进入真真的核心区,起码得再深入十几公里。
但他们已经很累了。
炮击接着大火创造出来的废墟,让他们推进得举步维艰。
被黑灰掩盖住的弹坑、由坍塌房屋堆砌而成的小山…….
甚至是侥幸存活下来却吓疯了的蛮子。
种种问题让他们每走一步都像是长征。
因此,主力人马越走越慢,到后面简直比乌龟还慢了。
按照将军的说法:
“你们跟蜗牛赛跑都要作弊才能赢!”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再怎么骂也无法让他们加快速度分毫。
说穿了他们就是群新兵,根本就不清楚战场是啥情况,只会按照平时训练,和步兵操典上的内容行动。
这也是让前线部队诟病的地方。
新兵想二傻子似的按照书上的做,然后分分钟死了的一多半,回来就嚷嚷书上是错的。
这不扯蛋呢吗?
书上说的都是对的,但也不完全对。
里面有很多是需要实践和经验的。
真正能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心里头一定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步兵操典”。
而眼下,纯粹作为这支特战旅“主力”得新兵蛋子们,压根儿就没有自己的想法。
就是一群输入程序的“机器人”,你拿脚踹都改变不了他们动作的那种。Χiυmъ.cοΜ
但领头的先锋部队不一样,这支仅由区区一百来人组成的尖子部队,其成员全部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百战老兵。
他们这些人的直觉,其实就可以说是这世上最好的“步兵操典”。
夸张点说……
他们杀过的人比打出的子弹还多。
这些人劲头,根本不是在国内空虚训练的新兵蛋子能比得上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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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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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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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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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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