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还有好几人和她同病相怜,估计也都宵禁开始后被抓的。
巡逻队在街上打了个转,又抓了好些个人之后才返回,路上还有人想跑,结果刚跳下车还没跑几步就被打成筛子,尸体被直接抛弃在街上。
回到附近的岗哨,士兵们便把她和一众倒霉蛋赶下了车,下了车她才发现,这个岗哨正是她来时路过的那个。
查验犯人的军官又刚好是之前查验她身份的那个,查验到她的时候一个对视,那真就是两相看都觉着眼熟。
都是“老熟人”了,再把她当犯人一并处理掉那是不可能的,军官赶忙放了她,还派车派人护送她回家。
这回她倒是没有婉拒,毕竟回去的路上还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别的巡逻队呢,有人护送还有车坐,这不香嘛。
于是她便在一众犯人愤恨、羡慕、嫉妒总之就是各种不善的目光注视下,坐上军车离去了。
还没开出多远,后头就传来了枪声。
这就表明对犯人的处理工作开始了。
她默默的看向窗外,黑夜中的街道几乎没有可看的东西,只有偶尔路过的巡逻车队能给她来点“景色”。
坐在军车上,一路畅通无阻,她很快便回到了家。
护送她的人嗖的一下就跑了,好像这里可怕的东西似的。
熟悉的大门,熟悉的大院,她有些疲惫的走了进去,踏进院内,灯便亮了。
这灯一亮,大院便不再熟悉了。
因为院子里头竟然坐着个人,翘着二郎腿的样子嚣张至极,端着她老公从古瓷镇弄来的青花瓷茶碗,还有那椅子,明显就是从自家饭厅里搬出来的。
身后还站着俩人,黑西装、黑皮鞋再配上墨镜和板着的脸,活脱脱的俩特务,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人。
“你们这算是私闯民宅吧?”
她倒是不怕,直接就笑眯眯的问道。
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家了,她犯不着在自己家里害怕别人吧?
“这罪名我可受不起,其实就算是皇宫我们的人也能随便进出,您说是吧?”
那人抿了一口茶,捏着盖子的手居然翘着兰花指,看着简直不要太骚,说话的嗓音也略带尖声。
她大致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不是太监就是娘炮。
“那我该叫您公公呢?还是大人呢?”
她这话一出,那人身后的俩特务保镖板着的脸明显抽搐了一下,像是在憋笑。
那人自己却是笑了,放下茶碗抬手就朝她甩出一个东西,快得她来不急反应,等她回过神来,脸上已经被擦出一条血痕了。
“临危不乱,镇定自若,难怪永定候家的小子能那么喜欢你。
不过可惜了,你一个瀛洲蛮女最多也就只能给他当个小妾。”
这太监轻笑道,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讥讽而生气。
看着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胡子那是一点没有,看来入宫入的很早,早到那胡子还没来得及长就没了机会。
这么个资深太监,估计是大人物。
“你也别忙着生气,咱家来这里只是为了提醒你一下。
不要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希望,而丢掉了你现在拥有的东西。
另外,那家店里的酒很好喝。”
这太监也不等她回话,紧接着便把正事儿给她交代完了,说完便起身离去,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这些话说出来,她再傻也听得出自己一直都在被监视着了。
而这死太监结尾说的那句话,应该就是在告诉她,在店里和她接头的那位大兄弟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前脚刚走,后脚那家店就被包围了。
从岗哨出来就在跟踪她的人至少也有十几个,而且都穿着光学迷彩,有些个距离她最近都时候,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她却根本无法察觉。
那些人的目标明显不是她,如果是她半路上早就动手了。
他们放她离开了酒馆,随即便上前封锁酒馆外围。
光学迷彩解除,每个人都是穿着最精良的单兵装备,装有合成装甲板的作战服把他们保护得密不透风,里头的强化人造肌肉又给了他们足以徒手掀翻卡车的力量,手里握着92发弹夹的m31磁能步枪,光靠扫射就足够把酒馆的一楼变成废墟。
这样的火力,压根就不是来抓人的。
在店里的中二武士先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察觉到了危险,但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危险的严重程度。
他刚把刀拔出来,“拆迁”就开始了。
十二把磁能步枪开始火力压制,不计其数的特制无壳弹如暴雨般覆盖过去,顷刻间就将整个店铺的门面打成了马蜂窝,挂在门口的灯笼瞬间就被撕成碎渣了。
这种步枪射速快、威力大、但枪声却几乎没有,只有一种细微的电磁声,有点像是电磁炉的声音,只不过小得多。
特制的无壳弹大大减轻了重量和用料的同时也兼具了强大的威力,每一发都至少能在铁板上开一个拳头大小的破洞,绝对是名副其实的拆迁专用弹。
伴随着这种古怪的“枪声”,整间店铺没过几秒就开始四分五裂了,这样毁灭性的火力换做是一般的军用车都难顶,更别说是这种普普通通的建筑了。
虽然店铺已经完蛋了,但是这一帮拆迁部队并不打算停,他们一直扫射着,直到弹夹打光了才停下,有些个重新装弹之后还补了几枪过去,似乎很是意犹未尽。m.xiumb.com
随后他们便分了三个人进店查看,其余的留在外头警戒,顺便应付一下赶来查看的巡逻队。
就冲他们这一通乱扫,闹出的动静还是太大了,整个建筑一楼都被打烂,巡逻队那些个当兵的要是这都没发现,估计就不用在这儿混了。
三个人戒备着走进店里,门和墙都已经不存在了,店里一地狼藉,里头的内墙也是千疮百孔,都看不出是堵墙了。
吧台连带着那些酒也消失了,只有撒了一地的酒水和混在尘土味里的一点点酒香能让人知道这里曾经是一间酒馆。
店铺内里,一具残尸靠坐在被打得里头的钢筋都扭曲断裂了的承重柱下,整个都已经不成人样了,要不是勉勉强强还能看出一点点人类的轮廓,这要是没仔细看还真有可能把他当成是一坨垃圾了。
进了店里走在最前头的家伙,抬起脚就朝那应该是脑袋的位置踩了上去,本就只剩点架子撑着的脑瓜子当时就碎了,那各种碎片粘在靴子上恶心极了。
三人转身离去,最后一个出去的顺手往店里丢了颗雷。
数秒后,伴随着一声巨响,整栋建筑包括二楼的在内全部化为了乌有,那位睡在二楼的可怜店主估计也已经被埋在里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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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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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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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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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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