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帝也兴冲冲去了皇后的凤栖宫,他得第一时间和自己媳妇分享一下他的快乐。
心情最不美丽的,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
此时贤王和温氏王妃坐在马车里,温氏王妃的眼睛都哭肿了,她的焦尾琴,就这么被柳安安抢走了。
贤王没有去安慰温氏王妃,他黑着脸靠在车厢上。
心头的怒火越来越强烈,谢云朗,你终于不想忍了吗?
我谢云平也不是好惹的!
当年父皇那么疼爱我,皇长兄不幸夭折之后,父皇便一直悉心栽培于我。
要不是皇叔横插了一杠子,你算哪根葱!
贤王越想越恼火,用力拍了一下车厢内的小几,小几上的茶盏滚落在毯子上。
贤王谢云平就像愤怒的小鸟一样,浑身都炸了毛。
温氏王妃吓了一跳。
“王爷!”
她担心地看着贤王,脸色也变了。
贤王用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无事。”
“王爷,我们去找母后吧。”
贤王的母妃与李太后同是出于李家,她们还是表姐妹。
贤王的母妃已故去,李太后当年为皇后,是嫡母,所以贤王也要叫一声母后。
“不必,过两天你带着焕儿去看母后,马上去的话,又让他猜忌了。”
焕儿是贤王的长孙。
温氏王妃点点头,又问道:“王爷,不然我们去舅舅家?”
温氏王妃所说的舅舅便是李家家主,首辅李仁义,他是贤王母妃的堂兄,他已经病了好几天了,一直没有上朝。
贤王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温氏王妃得到贤王同意后,朝车厢外说了一句去李首辅的府上。
马车便骨碌碌朝着李府而去。
李仁义确实病得挺重,他没想到张力会折在西境,更没想到蛮族王庭兵败议和。
他这是急火攻心,一下子就病倒了。
这两天好歹能坐起来了,前几日都喝不下水了,李家一度以为他们的家主快归西了。
没想到李仁义如小强一般又挺了过来。
大管家来报,贤王携贤王妃来了,已经在门口下马车了。
李仁义一听是王爷外甥来了,马上挣扎着坐了起来,命人赶快帮他梳洗一下。
李仁义的夫人也姓温,她与温氏王妃是同族,论辈分,温氏王妃还要称她一声姨母。
那个时候的世家之间联姻不少,多是出于政治目的,大家族之间的亲戚关系也是十分复杂。
温氏夫人一听王爷和王妃来了,也赶快从后院赶来,正好在前院遇到贤王夫妇。
李仁义病了之后,整夜睡不好,怕影响夫人休息,便歇在了书房。
贤王妃先到书房看望了一下李仁义,便跟着温氏夫人去到了后院,贤王则留在了书房。
“王爷,是出了什么事吗?”
李仁义看贤王脸色不好看,便问了出来。
“舅舅,今日谢云朗又扒了我一层皮。”
书房里没有其他人,贤王也没什么可顾忌的,说话更加直接了起来。
“哦?到底何事?”
贤王爷便详细讲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又说道:“他这是盯上我了,我一直蛰伏这么多年,没有让他抓到一点把柄,没想到,他借柳安安一个黄毛丫头的手让我难堪,扒了我一层皮。”
李仁义听完后,好一会儿才说道:“是疖子总要挤出来,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舅舅,我不甘心!”
“有谁甘心呢!”
李仁义喘了一口气,贤王端过茶盏,递了过来。
书房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仁义喘了几口气,又说道:“让世子去边关吧,我们手上现在没有手握重兵之人,想成大事,难!”
贤王看了看李仁义,“西境是楚瑞,白城是丁春,楚瑞不用说了,丁春与容珏是过命的兄弟,衍儿能去的只能是辽东或南边。”
“去辽东吧,辽东守将白天明,我曾救过他的命,前几日还来信问我的身体如何,他手上有十万兵马,有,总比没有强。”
“可是白天明未必愿意站在我们这一边。”
“从龙之功,他无法拒绝。”
贤王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没有一天不在想着那把椅子,那把本应该属于他的椅子。
“舅舅,有几分把握?”
“七成!”
贤王长出了一口气,七成把握已经很好了。
“我会交代好衍儿的。”
“该叮嘱的都说到即可,他要是没办法拿住白天明,你也没必要费尽心思教导他了。”
“衍儿毕竟是我的长子,我对他倾注了太多的心血。”
贤王说的是实话。
从谢衍出生到现在,都是他亲自教导,谢衍的行事也随了他,心机更是随了他。
“长子又如何?如今那把椅子上坐的可是老四,自古成王败寇。”李仁义轻声说道。
贤王无法反驳。
“那个安乐县主,你不必理会,她再聪慧,也是个未及笄的小丫头,能翻到哪儿去?”
李仁义虽然在府中,外面的事也是十分清楚。
柳安安得意楼一闹,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京城,贤王尚在宫中之时,这些世家们就早已得到了消息。
各府都知道柳安安哭到御前,把贤王府给告了的事。
堂堂首辅大人并未把柳安安看到眼里。
“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在宫门口劝说学子,更体现了你的贤德,不偏袒自己人,这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丢脸的事,相反,更能提高你的声誉。”xǐυmь.℃òm
李仁义是这样看待的,不过他不知道,学子们的带头人是谁。
贤王所谓的贤德,在薛逸风他们看来一文不值,相反更加暴露了贤王的虚伪,一个字,假!
“舅舅,可冯家被踢出了局,我现在只有一个温良。”
贤王一直担心自己的钱袋子,手里没有足够的银子,将来如何成事?
光画大饼,不见钱,谁愿意给你卖命?
“凌雪十八了。”
李仁义微微坐直了身子,看着贤王。
贤王没明白什么意思,他知道李凌雪,李仁义的嫡亲孙女,李家大排行的七小姐。
之前,李首辅的意思是让李凌雪拿下楚轩,可楚轩传出来好男风的事后,李凌雪自然不乐意。
她怎么能找一个好男风的男子呢?
贤王也是同样的疑问。
“哼,楚老头的心思我能猜不透吗?他站在容家一边,自然不会与李家有牵连,所以楚轩好男风不一定是真的。”
贤王一听就更糊涂了。
“如果那楚轩真好男风,七小姐可是您亲自带出来的,怎么能让她嫁这样的男子呢?”
李仁义转头看向一边的窗户,缓缓地说道:“没有谁能真正为自己而活,你是如此,我也是一样。”
“只要她进了楚府,即便不能成功挑拨与容家、柳家的关系,至少也要搅乱楚家的水,拖住楚家的步子,对于我们来说就足够了。”
贤王没有再说话。
他们都一样,从来没有真正为自己而活,连温氏王妃都是太后挑选的。
此时,他真的有些羡慕谢小四,至少他的皇后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女子。
贤王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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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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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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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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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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