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珏心里也是直嘀咕,不知道他闺女如何出手。
柳安安特别不好意思地搓着小手,小脸也是红扑扑的,脸上带着天真和真诚。
“王爷,安乐平日也喜欢弹琴,虽然弹得不好,可师傅说,我有天赋,他要给我找一个乐师,据说是善本大师的亲传弟子,安乐听说王爷府上有一把焦尾古琴,不知能否割爱?”
说完,柳安安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贤王。
咝~
众人吸了一口冷气,神医白老出手就是王炸!
善本大师,那可是天下第一乐曲高手,他的亲传弟子,随便一个就能灭了宫中最好的乐师。
温氏王妃这会儿恨不得上来撕了柳安安,太欺负人了!
那把焦尾古琴是太后送给自己的,她只知道这把琴十分名贵,已经传了上百年。
自己虽然也精通琴艺,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柳安安张口就要走?
她多大的脸!
“王爷!”
温氏王妃失声就叫了出来。
她期期艾艾地看着贤王,心里狂喊着,千万不要答应,千万不要答应啊!
“王爷,您要是为难的话,安乐就不要了,安乐从小在乡下长大,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杂书上说这个焦尾古琴好,是安乐贪心了,它一定特别特别贵。”
柳安安越说越声小,小手不安地来回拧着,眼泪在眼眶里来回打转。ωωω.χΙυΜЬ.Cǒm
“安宝,不难过,赶明儿祖父给你寻一把好琴,虽然你在乡下长大,可我容仲秋的孙女不比京城贵女差!”
容老大人说完,抹了一把辛酸泪。
这祖孙二人的样子,真是让人看了心酸。
吴阁老上前一步温声说道:“安乐,不难过,老夫家里有一把琴,虽然比不上焦尾古琴,但也不错,回头差人给你送来啊!”
贤王硬生生压下喉头传来的甜腥味,深吸了一口气,“安乐,本王说了给你补偿,就不会食言。”
说完,又朝着仁宗帝说道:“臣请圣上派人去府上,给安乐取来焦尾古琴。”
温氏王妃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阵一阵直发黑,她强咬着牙没让自己倒下来。
焦尾古琴啊,我的焦尾古琴啊!
仁宗帝哈哈大笑,“贤王兄,这就对了嘛,安乐啊,快谢谢贤王。”
柳安安也是咧开嘴笑了,原地还蹦跶了几下,脆生生地说道:“王爷,您真是个大好人!”
众人也是笑了,贤王更是笑得十分开怀。
天知道,他心里正在滴血。
那把焦尾古琴是太后送给温氏的,温氏不知道琴的来历,他可知道。
那把琴是当年太后从玉贵妃手上生生抢来的,这事,龙椅上坐着的这位都不知道。
玉贵妃的母家只是一个部落的头领,当年先帝征战时将她带了回来。
玉贵妃十分美貌,又精通琴艺,且写得一手好字,深得先帝喜爱。
李太后当时还是李皇后,她自然是见不得玉贵妃好,便处处打压。
可玉贵妃十分聪慧,懂得避其锋芒,李皇后多年来也没占到一点便宜。
后来,玉贵妃的母家给她送来一把琴,就是这把焦尾古琴。
不过没到玉贵妃手中,便被李皇后给截胡了,就变成她的东西了。
因为玉贵妃母家的部落远在千里之外,在大齐的边境,他们从未来过京城。
后来部落生乱,玉贵妃的双亲和哥哥都战死了,唯一的姐姐一家不知生死,这个部落最终也就分崩离析了。
仁宗帝成年之后,多次找过,至今也没有一点音讯。
所以玉贵妃离世之前,都不知道家里曾经给她送过一把焦尾古琴。
当然,柳安安也不知道这琴的来历,她就是单纯地想坑一把贤王。
贤王府有一把焦尾古琴的事,京城世家都知道,这本就不是秘密。
所以,柳安安知道也不足为奇了。
仁宗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此时他还不知道这把琴是他亲娘的,反正坑了贤王,他就开心。
众人都想一睹焦尾古琴的风采,所以大家也没有离开。
趁着这工夫,二公公陪着贤王到了宫外,亲自与学子们解释一番,既然是误会,学子们也就不能再揪着不放了。
薛逸风便带着同窗们离开了。
不过,薛逸风心里明白,贤王将自己的王妃推了出来,顶了这雷,自己则全身而退。
学子们离开之后,薛逸风没有回书院,而是和柳欢平,楚大宝去到了荣国公府的书肆。
三个好朋友坐下之后,薛逸风便说道:“世子,这事没那么简单,贤王这个人心思深沉,让人一点都看不透。”
柳欢平点点头,他从小可是柳如风一手带起来的,他早就猜出来了。
“贤王府这是盯上了我妹妹的生意,贤王妃的弟弟温良虽多年经商,可他背后是贤王,他的生意也不完全是温家的。”
“要提醒一下我小姑姑,这次贤王吃了亏,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楚大宝也在一边言道。
几个人都点头认可。
再说仁宗帝派人很快就取回了焦尾古琴。
众人一看,这就是世间名琴焦尾?
柳安安前世还真知道一点,中国古代四大名琴中便有焦尾。
齐恒公的号钟,楚庄王的绕梁,司马相如的绿绮,还有蔡邕的焦尾,被称为四大名琴。
不过此时的柳安安可不知道这焦尾琴的来历,她小声说了一句:“为何叫焦尾呢?”
仁宗帝说道:“汉灵帝的时候,蔡邕任左中郎将,他为人耿直,多次上书揭露朝政弊端,还屡次顶撞灵帝,灵帝十分不喜,加上朝中权贵的诋毁,让蔡邕的处境十分艰难。”
“蔡邕知道灵帝早晚会除掉他,于是就远走他乡,到了吴地隐居起来,蔡邕精通音律,琴弹得好,还会制琴,常借弹琴抒发心中的不快,有一天他正弹琴,女房东烧火做饭。”
“蔡邕便听到柴火爆裂的声音,听了片刻他便冲到隔壁,抢出了那块桐木,花钱买了下来,做成了一把绝世好琴,由于琴尾这个地方正好被烧过,颜色发焦,后人便称为焦尾琴。”
这下子,在场的众人都明白了。
柳安安伸出手拨了几下琴弦。
仁宗帝直咧嘴,就这几下,他就知道这丫头就是成心坑谢云平一把。
神医白老眼神一定不好,哪里看出来这丫头有天赋?
她弹琴得把人弹死吧?
不光仁宗帝有这个想法,容氏父子,荣国公心里都明白,他们家这孩子,琴棋书画,单单琴不灵光。
家里有琴,她弹过,像弹棉花一样。
这孩子还时不时就弹一会儿,她一弹琴,连府里的丫鬟婆子都有多远躲多远。
也就青衣几个捧她的场,非说她家姑娘弹得好听。
神医白老宠这个小弟子也是没底线了,只希望那个琴师来了之后,不被柳安安气死便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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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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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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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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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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