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她中了药,身体热烫不受她控制,好几次都觉得承受不住的时候,失控的身体叫她迎合上去。
可清醒后,再让她那般,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因此有些怕。
沈行疆推着车,目光向下扫去。
姜晚婉盖着红盖头,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她红盖头下窈窕的身姿,裙子腰掐得细,裙摆比较长,盖住了小腿,姜晚婉白嫩似玉的脚踝露在外面,红色裙摆随着风轻抚在脚踝上,美得刺目。
沈行疆艰难移开眼睛,红血丝从眼角向里面充血,他握着车把的手忽然加大了力气。
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姜晚婉头上响起:“……晚婉乖,除了这件事,其余的我都答应你。”
这件事不行,让他收敛,等同于要他的命。
姜晚婉:“……”
你好歹委婉地骗我一下啊?
要不要这么直接!
可是……可是她的心跳怎么越来越快了?
不止心跳加快,她浑身都燥起来,鼻尖溢出了汗,口干舌燥,小腹发热,天呐,她这是怎么了?
姜晚婉攥紧了自己的手腕,心里告诫自己:不行不行,这是新婚夜,你要矜持,你要小白花!
她脑子胡乱地闪过好多念头,直到耳边响起了男人女人小孩儿起哄抢糖的,神思瞬间回笼,爆竹硝火味儿,饭菜味儿铺天盖地挤到她的鼻腔里。
人太多了,不知道谁挤到了车子上,挤得姜晚婉差点掉下去,多亏沈行疆扶她一把,才勉强坐住。
“糖在东屋,你们去东屋抢,不要挤车子!”沈行疆搂着姜晚婉,大声喊道。
听说有糖,孩子们一窝蜂跑了,生怕抢晚吃不到,其他人看沈行疆有些不高兴,也不敢凑上前。
有一人道:“大喜的日子热闹热闹多好,挤两下又不会挤坏!”
矫情死了。
姜晚婉听到这个声音,勾起唇,她知道说话的是谁。
沈家祖孙四代。
爷爷奶奶共孕育了三个儿子。
大伯沈建军,大伯娘魏淑香。她们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沈行疆的大哥,名字叫沈大柱,大嫂许兰,许兰婚后诞下龙凤胎,今年三岁,分别叫穗穗和果果。
二伯沈红军,二伯王翠霞。二房有两个儿子,老大沈二柱,二嫂刘野菊,沈二柱虽然比沈大柱小几岁,但他和刘野菊结婚早,生了两个女儿,老大货孬已经五岁,狗孬两岁。
二房另外一个儿子沈三柱和沈行疆同岁,比沈行疆大几个月,还没结婚。
除此之外就是他们三房了,姜晚婉的公爹沈业军一脉,这边简单多了,沈业军早年跑了老婆一直没娶,只有沈行疆自个儿。
哦,现在多了一个她。
刚刚说话的是二房家媳妇儿刘野菊。
诶……兜兜转转,又和刘野菊做了妯娌,这就是命啊。
姜晚婉今年十九岁,上辈子的她更稚嫩些,嫁到沈家碰上了极其难缠的刘野菊没少吃亏。
嫁过来后,她发誓下辈子投胎离刘野菊远远的,越远越好!
但……那是上辈子的她才会选择逃跑,这辈子,她要好好讨口气,刘野菊休想再欺负她!
自行车忽然停下,姜晚婉还以为到门口了,谁知下一秒听到沈行疆不悦的语气呵斥。
“二嫂不怕挤,改天我把你放在磨盘上,用磨石滚两圈,我看你能挨几圈。”
听到这护犊子的话,姜晚婉差点笑出来。
上辈子也是这样,每次刘野菊给她不痛快,沈行疆也不管男女有别上来就怼,可惜,她当时不喜欢沈行疆,受了他的情还要指责他是个大老粗,没有风度,搞得沈行疆看她挨欺负心疼,又不能插手,有几次塔娜欺负她欺负得狠了,沈行疆气急把沈敖云揍得鼻青脸肿。
就是这样的好男人……她生生错过了。
刘野菊被小叔子当着这么多人面指责,脸皮撑不住:“你!我好心提醒两句,你怎么不知道好歹!”xiumb.com
小叔子太羞辱人了,当着新媳妇儿面说她,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最可恨的,新媳妇儿也不知道哄她两句,什么玩意啊?
她就知道,老沈家的人都嫌弃她不能生儿子。
沈行疆看都不看她一眼:“你的好心还挺歹毒的。”
姜晚婉:“噗——!”
她没忍住笑出声,觉得不太合适,找补两句:“我笑我结婚太开心了,开心!”
刘野菊被气死了,哭哭啼啼跑了,在心里把沈行疆和姜晚婉都恨上了。
沈行疆小心呵护着姜晚婉:“别理她,她脑子有病。”
“以后谁欺负你,你和我说,我不会让任何人给你气受,你嫁给我,我就是你的靠山,护不住你我不算男人。”
媳妇儿娶进门是疼的,他恨不得把姜晚婉揣口袋里随身携带才能安心。
姜晚婉心底有暖流滑过。
女子嫁人等于投胎,她投了两次好胎。
沈家不富裕,有几间泥房子,沈老爷子和沈老太太住在中间的土房子里,地方不大,十几平米,有个不大不小的炕,几个旧木箱子,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大物件了。
大房住在东厢房,挨着老房子靠东,分为左右两屋子,三四十平米,爹娘和儿媳妇儿分开住,二房住西厢房,也分左右两屋子,大小和大房差不多,但不如大房住得舒服。
因为二房有两儿子,沈红军、王翠霞和沈三柱住在西厢房东屋,沈二柱和刘野菊带着两女儿住西屋。
沈行疆结婚了,沈三柱更急了,他怕自己结婚别没有钱,别到头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三房的屋子挨着二房,也分为东西两屋,沈行疆结婚,沈业军把大一点的东屋让出来给小两口,他搬到西屋去。
沈行疆把自行车停在三房土房门口,抱起姜晚婉进屋去了。
等在屋里的伯娘婶子撒着亮晶晶的彩片欢迎新人进屋,穷归穷,布置得还挺热闹的。
炕上铺着七成新的被褥枕头,墙上贴着喜字,姜晚婉在各种热闹声中被放到炕上,被沈行疆掀了盖头。
红色盖头掀开,底下是姜晚婉红透的脸,她含羞带怯的抬起头,桃花眼水润,脸上的红从脸蛋蔓延到眼尾,勾人的紧。
旁边响起男男女女的起哄声:“新娘子也太好看了!”
沈行疆眼睛更红了,喉咙滚动了下,一把放下红盖头:“你们都去吃席,今天是半荤素席,好吃的很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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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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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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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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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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