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婉苦笑:“没有被骗,他特别上进。”
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了:“对了,九爷咱们祖传的鉴宝手札我爹放您那里了吗?”
说起这个,苏九爷更心痛了:“你爹交给你娘,让你娘给你弟留着……但是,我前段时间听说你娘把手札给姜怜了。”
姜晚婉沉默了一瞬,似有刀子在刮她的心脏。
“没事,把姜怜弄过来,我想办法把手札夺回来。”
怪不得,上辈子姜怜摇身一变成了鉴宝大师,家里收藏了无数珍宝,名声享誉国内外,原来吃的都是她们家的人血馒头。xiumb.com
姜晚婉咽下嘴里的血腥气:“我眼下顾不上姜隽,辛苦您帮我照顾好他,等日后我男人飞黄腾达,我绝对不会忘了你。”
苏九爷:“你、你给我清醒一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他刚欣慰晚婉看清了苏南城一家,怎么转头就被男人迷得满嘴疯话!
姜晚婉嘿嘿一笑:“男人或许都不行,他肯定靠得住!”
“九爷爷这边电话费挺贵的,我先挂电话啦,您老保重身体,等我俩孝敬你!”
挂了电话,姜晚婉拍拍小胸脯。
“好凶险,再聊下去,九爷爷都要跑过来打沈行疆了。”
她肉疼地付了电话费,出门去找沈行疆。
沈行疆本来等在门口,后面注意到姜晚婉有私密话要说,就避开了:“打完了?”
姜晚婉面对他总是有几分不自在:“嗯,走吧,我们去百货楼逛逛。”
她走到沈行疆身边,手心有些痒。
现在的年代比较封建,小夫妻拉拉手都算很亲密的举动。
姜晚婉走在沈行疆身侧,余光看着他的手……沈行疆的手修长,骨节分明,手背皮肤透着青筋脉络,指腹有茧子,看着就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也有股按捺不住的冲动,她想牵牵。
这种事儿女孩子主动不大好吧?
可俗话说,处感情总要有一个人先耍流氓。
她想耍。
姜晚婉垂在粉色裙子边上的小手在裙子上蹭了蹭,把手心里的汗蹭干净,犹豫着抬起手,手指僵硬地动了动,闭眼、咬牙,一把伸出去!
沈行疆:“?”
摸到了!
姜晚婉心中疑惑。
怎么回事?
男人的手背这么有弹性吗?
沈行疆嘴唇动了动,还是道:“晚婉,你想摸,可以回家摸,大街上不太好。”
姜晚婉闭着眼睛:“没、没事的!他们看到了又能怎么样?”
沈行疆无奈得不行:“我觉得……不太好。”
姜晚婉第一次牵男人的手被拒绝了。
婉妹儿的内心很沮丧,她睁开眼睛,想表述下自己对牵手逛街的向往,试图用爱打动他。
让他成全自己!
姜晚婉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手放在沈行疆臀部左侧靠后的位置上,他的衣服那么黑,她的手那么白,罪行难掩!
姜晚婉悻悻收回手,捧着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左右看看,亏得旁边没什么人,不然她肯定要被举报!
“你听我说,我说我刚刚摸错地方了,你信吗?”
沈行疆:“我不信。”
姜晚婉要哭了:“我只想牵你的手,我想和你牵手逛街,没想做别的。”
沈行疆眼底波光流转,唇角掀起,眼中盛满了笑意:“不对。”
姜晚婉:“啊?”
沈行疆主动牵起姜晚婉的手:“是我想牵你的手。”
他的手很大,把她的手完全包裹住,掌心温热,不轻不重拉着她,姜晚婉被撩得面红耳赤,进到百货楼,她买了一些喜糖和桃酥。
买完吃的逛到布料区,姜晚婉看中一块黑色的确良料子,这块布做裤子有型,适合沈行疆。
她在兜里翻出几张当地的布票,买了几尺,转头又看到不错的毛线,买了一捆白色和一捆深蓝色。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买。
家里出事后,她带着一百块下乡,花了七七八八,还剩下三十多,买了这么多东西,还剩下二十九块五毛七和一沓子票。
买完东西,她拿出一块桃酥,自己吃了半块,剩下半块逼着沈行疆吃掉,吃完打道回府。
姜晚婉和沈行疆回去路上聊起结婚的事情,她想尽快办了。
商量一番,两人决定回大队打结婚申请,七天后办婚礼。
回到生产队,她们把自行车还了,直奔那日办公室提交了结婚申请,那日给他们办了。
时间说快也慢,在姜晚婉忐忑期待中,来到结婚前一晚。
姜晚婉有件红色裙子,红裙子掐腰散尾质量特别好,用这条裙子当婚服在合适不过了。
杜艳红会盘头,把她前面的头发三七分从耳侧梳到后面,挽了个十分温婉的发髻盘在脑后,她的头发浓密顺滑,后脑勺饱满,怎么梳都好看。
盘头花用的真花,昨个儿沈行疆从山上采了一把萨日朗,花养在玻璃瓶里还娇嫩着,马春丽摘了两朵戴在姜晚婉头上。
有幸见到的人心里不约而同浮现出一个念头:人比花娇。
姜晚婉带了一些化妆品,她不用打粉底,弄了点腮红描了下眉,涂了点口红人都漂亮得和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装扮完,杜艳红把红盖头给她盖上。
此时天也亮了,知青点外面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林有双这几日接受教育,吃不好睡不好,还要被人念念叨叨的,烦得要死,人瘦了一圈不说,眼眶凹陷了进去,精神状态很差。
看到姜晚婉喜气扬扬出嫁,她就跟吃了屎一样:“姜晚婉,你以前的未婚夫可是琉璃厂的少爷,现在,你只能把自己后半辈子搭在穷鬼男人身上,心里肯定很不爽吧。”
姜晚婉:“滚,别逼我在大喜的日子打你!”
林有双气急,又不敢继续说什么,她怕姜晚婉告状日子更难过,生生咽下那口气,憋得脸色青里透着紫。
杜艳红叹了口气,安慰姜晚婉:“别和她一般见识。”
马春丽:“她就是嫉妒你。”
姜晚婉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心上。
几分钟后,在大家的热闹吆喝声里,姜晚婉听到了沈行疆的脚步声,他的脚步声很有规律,沉稳、有力,待他把她从炕上横抱到怀里,姜晚婉紧张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沈行疆感觉到她的紧张,低声问她:“怎么了?”
喜车是生产队唯一的自行车,车上绑着红绸缎,沈行疆把姜晚婉放在二八大杠上,沈家同大队离得不远,他推车带她回家。
姜晚婉侧坐在杠上,沈行疆从她后面握着车把手,她被他环在臂弯中,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个。
姜晚婉紧张地吞咽着口水,犹豫了下才回答他刚刚的问题:“沈行疆,晚上你可不可以轻一点……然后,别开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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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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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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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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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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