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芳对田春达说:“这么说,那块混凝土渣很可能是从水库或堤坝工程现场上来的啦?
“是啊!如果光是可塑混凝土,用途是很广的,但和中热硅酸盐水泥一配合,用的地方就有限了。怎么样,这附近有正在进行那种工程的地方吗?”田春达问。
“我去报社查一下,马上就能明白。那么,表哥,你认为田芬的尸体就在那个工程现场附近吗?”
“那当然!要是在拦河坝或堰堤上灌上水泥埋起来,只要不决口,就绝对发现不了。作为隐藏尸体的场所,这儿确实是个非常理想的地方!”
“多么可怕的景象!”田芳脸色苍白。“不过,如果事实正像你想象的那样,还是发现不了尸体呀!”
“纵然发现不了尸体。只要找到埋藏尸体的蛛丝马迹,也就是我们的胜利。我们还是调查一下再说吧!”
面对新的目标,两个人又积极行动起来。
16
“我暗中监视了田芳周围的情况,一个最近和她常来常往的人物冒了出来。”
奉命监视田芳的于野,很快回来报告了情况。
“那个家伙是谁?”吕朋向前探了探身子。他觉得从公安分局的院子里“偷泥”,若是一个女人所干,未免有点大胆,因而就考虑到有伙同她干的人,看来完全猜中了。
“这人是田芳的表哥。是从南山市来送病重的叔叔最后一程的。”
吕朋想,给米东签发事故证明的就是自己,作为报酬,自己分得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钱。如果事故证明被推翻,自己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人寿保险公司不是已经根据事故证明付保险金了吗?”于野问。
“保险公司付出了巨保险金!可能不甘心。家属也不认可田芬的消失,所以,他们可能暗中进行调查。”吕朋回答。
“你是说他们在怀疑事故证明吗?”
“恐怕还认识不到这一点,会不会是事务性调查?”
“要是事务性调查,你不以为从警察手里偷泥搞得有点过分吗?”
“按盗窃罪,把田芳抓起来如何?”
“不!为时尚早。要是把她抓起来,就会打草惊蛇。那伙子人会把真实意图掩饰起来。你暂时先盯着他们再说!“
“是!”
17
“工程地点知道啦!”
田芳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在哪儿?”田春达急切地问。
“东阳河下游有个常常闹水灾、叫“河神津”的地方。现在那里正在修堤坝呢!”
“这阵子,我盯着田芳和她表哥的行动。发现他们有个可疑的活动。”于野又向吕朋报告。
“可疑的活动?什么活动?”一听到于野的报告,吕朋立即表示了强烈的关注。
“您知道河神津吧?就是东阳河年年涨大水的地方。”
“那儿怎么啦?”
“最近一个时期,田芳和她表哥老在那一带转悠,好像在背着人找什么东西似的。”
“背着人找东西?到底是找什么呢?”
“好像是在抠堤坝上的土块,要不就拾些石头子儿。总之,好像躲避着工地上人们的耳目,深更半夜在那一带鬼鬼祟祟地转悠。”
“工地上的人?”
“现在河神津正在修筑防洪堤坝。”
“对啦!我也听说这回要修筑连接起来的正式堤坝。”
“他俩干嘛要抠堤坝上的土块或是捡石头子儿呢?”
“是土块和石头子儿吗?”ωωω.χΙυΜЬ.Cǒm
“是呀!”
“对啦!”吕朋突然大叫一声,把于野吓了一跳。
“他俩从公安分局偷走的,不也是从米东车里倒出来的泥吗?那也就是土和石头子儿呀!”
“啊!”这回是于野大声喊叫起来。
“他俩可能从米东车中的泥里找出什么可疑的东西来了。准不会错!米东老婆的尸体没有发现。那次汽车掉进潭里的事故大有可疑之处,我只是看在平素的交情上,没有仔细追查就算了。不过。这下子可能上了米东那小子一个大当。”吕朋叫道。
“那么说,米东是伪装成事故,把老婆杀掉了?”
“一开头我就有这种怀疑。不过,既然尸体沉进杏花潭里没有漂上来。就无法辨别是事故还是谋杀。不!就是尸体漂了上来。恐怕也很难辨别出来。因为他是谋财害命,所以绝不会在尸体上留下明显的痕迹,使人一眼看穿是谋杀。警察也只好根据本人的申述,再查一查汽车,断定为事故。而且,这样做,也不能算是我们的过失。”
“那么。我们上了一个什么大当?”于野问。
“你想想看,正是因为掉进了杏花潭里,是事故还是犯罪才难以辨别。即使我们签发了事故证明,也不能推翻难以辨别这一事实。不过,之所以签发了事故证明,就是因为我们承认米东老婆是掉进杏花潭里了。”
“既然掉进杏花潭里,而尸体没有漂上来,那就肯定是沉入潭底了。”
“你怎么能断言呢?没有发现尸体,难道不就是说明尸体在哪儿还不知道吗?”
“那……那么说,在另一个地方?”于野脸色发白了。
“不能断言没在另一个地方!总之,尸体还没有发现嘛!”
“如果不在杏花潭。到底在哪儿呢?”
“你想想看。田芳和她表哥为什么要在河神津那一带转来转去呢?”
“那么说,米东老婆的尸体在那里!”
“田芳和她表哥把米东车里掏出来的泥弄走了,可能从那些泥里发现了杏花潭那没有的土块或石头子儿。于是就注意到了河神津。现在那里正搞护岸工程,有可能有同样的水泥块或石子。那地方也不愁没有地方掩藏尸体。”
“如果田芬的尸体从那个地方找出来,那可大事不好啊!”
“那我们首先就得受到严厉制裁。不光是丢掉饭碗。你我都从米东那里捞了一把,固然形式上可以弄成与事故证明无关,可要是一调查,逃脱不掉啊!”
于野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了。他哆嗦着嘴唇说:“那,那怎么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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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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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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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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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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