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河神津工程现场使用建筑材料的成分和从湖泥里拣出来的混凝土块的成分完全一样。看来,田芬的尸体十有八九隐藏在这一带。”田春达说。
“是河神津堤坝的哪一段呢?”田芳屏息凝视着那支可怕的想象箭头正在接近靶子中心。wWW.ΧìǔΜЬ.CǒΜ
“田芬五月二十三日夜间十二点左右在金星夜总会的出现,是她死前最后一次露面。到第二天,即二十四日晚。就掉进了杏花潭,所以,也就是在这二十几小时之内被杀害的。河神津在这段时间所进行的工程地段,也就是她的‘葬身之地’!如果再扣除到杏花潭所需要的时间和白天人多眼杂那段时间,作案那段时间就更短了。这样一算,就缩小了尸体的埋藏地点。”田春达思索着说。
“不过,假如是灌上水泥,埋进大堤里的话,那可轻易也发现不了。”田芳说。
“如果找到了埋在那里的证据,就可以挖开堤坝进行检查了。”田春达看来信心十足。
19“米东,你要讲真话!”
突然被叫来的米东,站在表情严肃的吕朋和于野面前。受到严词追问,一时摸不着头脑。“真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别装傻了!你干的好事!整个郊区公安分局都得受连累!”吕朋把桌子“啪”地拍了一下。旁边的于野横眉怒目,像要过来咬上米东一口。这间屋子是嫌疑分子的调查室,门紧紧地关着,旁人不得靠近。今天,与其说与平常气氛不同,还不如说一开头就是对待犯人的样子。
“真叫我掉进闷葫芦里了,您二位今天怎么啦,是说我干了什么坏事了吗?”米东脸上泛出暧昧的笑容,好像迷惑不解似的来回搓着手。
“还装傻吗?好吧!那么我来问你,田芬真的掉进杏花潭了吗?”
“您说什么?”米东的脸马上绷了起来。
“你老婆不是在杏花潭,而是在另一个什么地方躺着哪!”
“那……那……那是从何说起呢?”米东绷起来的面孔像挨了一巴掌似的。
“我问你呢!”
“吕科长。您在怀疑我吗?”
“啊哈,确实怀疑!放聪明些吧!你可不要小看了警察!”
“这个我晓得,我也非常相信和敬重警察呀。”米东在拼命招架,想要重新振作起来。
“你要是打算假装不知,顽抗到底的话。我们也有我们的办法!动员整个警察的力量去搜河神津一带。你看怎样?”
“搜查河神津!”米东脸色变得煞白。勉强支撑着的架势眼看就要土崩瓦解。
“你是心中有数的!田芳和她表哥就像闻到尸臭的苍蝇似的在那一带转悠哪!”
“是这样吗!”
“这回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吧?怎么样?你说你老婆掉进杏花潭时,我们就觉得可疑,不论谁都会那么想嘛!可是。既然你硬说掉进了杏花潭,一时也难以辨别出是事故还是谋杀。因而我们看在平素的交情上,虽然觉得有点可疑,还是开了事故证明。你可要明白。这就是我们装聋作哑的界限。之所以签发事故证明,是因为我们相信田芬的尸体在杏花潭里。尸体出现不出现都无关紧要,只要在潭里就能保住警察的立场。我们没想到,你竟然连尸体在哪儿也扯谎骗我们!若是日后尸体从另一个地方冒了出来,该怎么办呢?不仅我们会丢掉饭碗,公安分局也有大麻烦!你明明知道这一点,还来骗我们,是不是?”
“我。只是……只是……”米东被吕朋问得张口结舌,无言答对。
“只是什么?”
“我并没有想给吕科长添麻烦。”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尸体究竟在不在杏花潭?”
“请稍等一下!”
“还等什么?!等田芳他们把尸体找出来可就晚啦!”
“我决不会让他们找出来!”
“你说不让他们找出来,可现在他们正在找哪!也许这会儿工夫就找出来了!”
“吕科长!”米东一直单方面处于被动,现在就像风向为之一变似的,突然改变了口气。“请放心!我决不干那种愚蠢透顶的事!这件事绝不会给吕科长和公安分局添麻烦。”他那圆滑周到惯于周旋的面目一下子变成了流氓恶棍的狰狞嘴脸。
这位小心翼翼的中年男子,刚才还在吕朋追问之下浑身哆嗦成一团。现在摇身一变,立刻杀气腾腾,浑身充满了恶人的自信。那是一种在黑暗世界里鬼混过来、久惯作恶的人摔打出来的自信。
20
田春达案拿着田芬的照片、在河神津当地居民中间转悠,悄悄刺探情况。
“五月二十三日前后,堤坝修到哪一段来着?”
“在那前后,你没见过这个米东或这个田芬吗?”
这两个问题是探询的重点。田春达手中拿着米东和田芬的照片。
那几天河神津的施工地段已经大体弄清楚了,可是没有发现见过米东和田芬的人。本来这个地方人就不多,而且作案是在深更半夜悄悄搞的,因而没有看见也合乎情理。
这天傍晚田春达在调查归途中,当走到渺无人迹的田野时,忽然窜出五六个眼冒凶光的彪形大汉,把他团团围在中间。
“你是田芳的表哥吧?”满脸凶相的流氓头以威吓的口吻说。
田春达默不作声。
“你老上这儿寻摸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没耳朵还是没嘴?!”
“你要再为田芬那档子事到处串,可别说对你不客气!”
“你们是哪里的?”田春达开口了。
“听着!田芬的事早就了结了!你这个局外人不要没事找事。”
“莫非有什么怕人刨根问底的不光彩事不成?”田春达反问。
“少废话。趁早撒手。这对你有好处!”
“撒不撒手,这是我的事。如果你们问心无愧,我倒要说你们少插嘴!”
“拿嘴说你听不懂的话,那就让你的皮肉尝尝拳头的味道!”流氓小头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凶恶的狞笑。其他的人霎时间杀气腾腾,缩小了包围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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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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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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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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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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