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质问欧若拉,“说!上午的馊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什么?”欧若拉歪歪头,手指向床头柜,“德拉科,可以帮我把柜子上的本子拿过来吗?蓝色封皮的那本。”
“别给我转移话题!老实交代,是不是你让她们找的洛哈特?”德拉科回头看床头柜,“见鬼,你说的哪本?全是蓝色的。”
“不是课堂笔记,我记得放在第二本?”欧若拉笑了,“浅蓝色的。”
“哦,”德拉科随手把压在上面的本子塞给西奥多,然后抽出她说的那本,翻开前面几页,竟然都是些图案,有涂过色的衣服,还有些看不出是什么的草稿,他飞快瞟了一眼特蕾茜,“你的?”
特蕾茜摇摇头。
“第三页到第六页,德拉科,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吧?”欧若拉蜷起腿伏在膝头,侧着脑袋,声音听上去懒洋洋的。
“这是什么?你要给我送衣服?”德拉科眼睛一亮,遂又嫌弃地皱眉,“我不缺衣服,而且你这画的太简陋了!”
“你确定?”欧若拉用鼻音轻哼着,“不要拉倒——布雷斯,你要不要挑?”
“等等!我又没说我不要!”德拉科躲开布雷斯的手,但布雷斯把脑袋凑过来,他俩挤在一起研究这本半成品画册。
西奥多没上前凑热闹,他拉过把椅子坐在旁边翻看起手上欧若拉的魔药笔记。
布雷斯和德拉科很快就因其中三件中哪两件看上去更匹配得上他们“浑然天成富贵内敛的气质”发生了分歧。
“这还不简单!西奥多也有一份吧?咱们仨一人一个,”德拉科自认为想出了个好办法,特蕾茜对着他欲言又止,却不知从何说起。
“你们挑你们自己的!西奥多的…还没画完呢……”欧若拉忽然直起身往后靠了靠,用手肘把枕头压得紧了些,“他生日比较晚嘛…先把你们的补了……”
德拉科眼珠没离开过画册,但布雷斯和西奥多都注意到了小姑娘欲盖弥彰的动作,布雷斯“啧”地一声,回头朝西奥多挑眉,后者垂下睫毛阻挡开他的眼神。
“真难得,你还记得要给我们补过生日,虽然一件衣服丑了点…也不是不行,但你应该自己挑完然后给我们一个惊喜的。”德拉科早忘了刚才是谁一进门就追着她不依不饶。
“谁说要给你衣服了……”欧若拉悄悄摸了摸枕头下藏着的稿纸,不过没人听到她这句——布雷斯和德拉科正因为特蕾茜的一句建议而集中火力争抢起其中一件。
“拔魔杖吧,”幼稚男孩甲布雷斯像模像样拔出魔杖,“是时候为正义而战了!”
“见了鬼的正义。”帘子那边小小声传来一句,不过侧耳再听那声音就消失了。
“你还小,你不懂,”布雷斯居然一本正经回答了维多利亚,“颜值即正义,这是男人之间的斗争。”
幼稚男孩乙德拉科拔出魔杖清清嗓子,“不过你确定要让女士们目睹这样激烈的场面吗?”
“请便,德拉科,我看不见。”欧若拉连假笑都懒得装,“但今天离开之前请你们务必做出决定。”
特蕾茜不懂就坡下驴的暗示,她傻乎乎地真躲到了帘子后面。
德拉科手上魔杖举也不是放也不是,一时只能盯着帘子后凸起的人形轮廓吹胡子瞪眼。
“要打出去打,”西奥多被他们搞得不耐烦,他翻看着手上的笔记,头都不抬,“我还不想被庞弗雷夫人撵出去。”
德拉科满意地收起魔杖,但他和布雷斯之间“男人的斗争”还没有决出胜负。xǐυmь.℃òm
最后还要靠特蕾茜的一双巧手,她略添几笔便基于同一份草图构思出两种不同的款式。
“这不是很厉害吗?随手就是一件几百加隆的定制礼服,真不明白姨妈和阿曼达阿姨每天都在挑剔什么……”布雷斯指尖在纸面上轻轻点了点。
“设计师可以雇,但店总需要有人来打理。”特蕾茜因为新灵感而亮起来的眼神又黯淡下来。
德拉科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的?将来找个会打理的丈夫帮你呗。”
——是啊,找个会打理的丈夫,而自己什么都不懂,这不是把家族产业拱手送人吗?甚至自己的权力被架空之后,还得理所应当替别人打工。
母亲还说,闷头工作是店里“下人们”才会做的事,而她的天赋若没有经济头脑支撑,便是最容易被利用和踩着上位的赚钱工具……还不如没有,至少招不来豺狼。
但德拉科是男孩,他又精明,他父母自然不担心也不需要告诉他这些。
特蕾茜难过地垂下头,她没有和德拉科分辩,只松开画册坐到欧若拉的床边。
“你挺懂的,德拉科,”欧若拉摸到特蕾茜的手,顺着柔软的胳膊一路向上,把头搭在她的肩窝上,“看不出你还有这打算。”
“谁说的!我才不需要……”德拉科说一半就被人拦住。
布雷斯眼珠朝旁边转,德拉科意识到特蕾茜情绪不佳,纵使他一万个想不通也要顾及戴维斯小姐的颜面,只好收住后半句话,心里却有些埋怨特蕾茜过于敏感。
西奥多忽然伸长胳膊,从柜子上有些萎靡的花束中揪下一片花瓣,夹在书页里,“这写错了,不必完全冷却再加蝙蝠肝。”
几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布雷斯弯了弯眼睛,“啧,辣手摧花。”
“不是…我怎么记得书上是冷却之后呢?”德拉科伸长脖子,“不是膨胀药剂吗?我不会记错的…书上就是这么写的!…是吧?”
“书不一定是准的,而且我又没说不需要冷却。”西奥多把欧若拉的笔记合好放回床头柜。
“我懂了,待会就改。”欧若拉点点头,“谢谢你西奥多。”
什么跟什么呀就懂了?到底用不用等冷却再加蝙蝠肝啊?德拉科一头雾水,他按正规步骤做的药剂也成功了,还得了一个“E”以及……等等——
“所以上次你得了‘O’?!”德拉科顿生警觉,他这学期可跟爸爸立过志要得第一名的。
西奥多点头,“显而易见*。”
“那可以用降温咒吗?”欧若拉插话问,“我指加蝙蝠肝那步。”
西奥多反问,“不装瓶为什么要用降温咒?”
“只是好奇…说不定能省些时间。”小姑娘如实回答。
特蕾茜心想她和苏珊两个人趁冷却那会功夫还要忙着处理下一步材料——等她们准备好蝙蝠肝,坩埚早凉得可以用手端了,哪里需要考虑这么多?
西奥多想了想,再次点头,“行,下次试试,先两秒吧。”
“好。”欧若拉赞成,“中号两秒比较保守。”
德拉科,布雷斯,特蕾茜以及偷听的维多利亚,“……”
真好呢!他们又被选择性屏蔽了。
不过经过这么一打岔,倒没人再记得之前的话题。
德拉科更因为盘算着该如何从西奥多那“诈”出完美的膨胀药剂配方,直到离开医疗翼都没记起自己来找欧若拉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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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而易见的首字母也是O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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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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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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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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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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