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别人’?”欧若拉反问。
“何必帮那个格兰芬多,反正她不会领情。”修又笑了笑,惹得达芙妮频频回头,特拉维斯一直是冷峻严肃的类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笑了?
“别把我形容得那么高尚,”欧若拉略嫌弃,“我只不想叫她过得舒坦而已。”
修靠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洒在欧若拉细嫩的脖颈上,沉稳且热烈,刚好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如他的年纪一般,“嗯?巧了,我也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如果能博你欢心,我乐意……”
少年语调抑扬顿挫,高音清俊、低音醇郁,每一声都扣在少女心房,只远远听着跟自己没关系的热闹,前边几个小姑娘已经压抑不住春心萌动。
简直赤'果果的撩泼!
哈珀变了脸色,劳伦斯一把拽住他,不让小博克坏了修的好事。
风度、淡定的风度、相信她——西奥多在心里反复劝说自己。
果然,女孩上半身朝这边倾移过来。
“我看你真是闲的,跟个一年级较劲,”欧若拉心道这男的心态调整得忒快,几个月前还两看相厌,这会儿居然发展到调情的地步,她忍不住提醒,“学学人家希格斯,我入学那年可不见他跟我一般见识。”
修何尝听不出她的弦外音?但他自信于自己的魅力,不气馁地再次凑上前,“那是因为他有了法利。”
欧若拉又躲开了。
“这么敏感?还是…怕我?怕我对你做什么?”修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不,低估了欧若拉的定力,他以为她害羞了,同时预备好应付女孩恼羞成怒的反驳。
可他忘了,欧若拉是谁?欧若拉是无法用常理形容的奇女子。
奇女子发话了,“不,我怕我忍不住对你做什么,比如条件反射,”欧若拉指着脖子,“你不知道吗?这儿是最脆弱的地方,有东西靠近,八成是想要了我的命。”
“……”
修半天没接出后半句来,总觉得欧若拉太苛刻、哪怕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直到很久之后——他亲眼看到她是如何对待那些举止轻薄的男人的,修才真正意识到欧若拉当年对自己有多么包容。
左侧,西奥多非常希望继续维持风度,但嘴角一个劲往上翘,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的小姑娘是那么容易被拐跑的吗?切…该!
欧若拉无视他俩的表情,反正最迟明早,他们就知道她的打算了。
仇人在暗中窥探、伏地魔伺机而动,脱离母亲预言能力的庇佑,欧若拉仿佛黑暗里摸着石头过河的旅者,听得见倒计时的声音,却看不见还剩多长时间……轻松欢乐的和平时代随时可能崩碎,战争即将到来,母亲说自己会遇到危险、同样有机会救下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所以时间于欧若拉等同生命,她不能因风花雪月分心——万一将来需要被救的恰好是他们呢?
至于波宾,玩得全是些小儿科的把戏,就算真给她踢出霍格沃兹又如何?留下来平时还能逗个趣。
修和西奥多窥得欧若拉的表情变化,相视一眼,收起争强好胜的心思,不待再说话,医疗翼已近在眼前。
医疗翼大厅里,德拉科正歪着半个身子吃零食,门“吱呀”一声推开,下一秒,某人立刻瘫在床上哼唧个不停。
“诶呦~诶呦!好疼,好疼啊……”众人进门时便听到这般婉转销魂的呻'吟。
“老天!德拉科,你还好吗?”潘西忘记自己已经跟德拉科闹掰了,第一个冲上前。
布雷斯和达芙妮双双叹了口气。
“诶呦、诶呦!”有人捧场,德拉科的叫声更加嘹亮。
其他人去周围拖椅子过来,欧若拉回头瞧了眼医疗翼的门,咦?比想象中慢很多。
德拉科叫的有点累了,破罐破摔地翻身坐起来质问,“欧若拉·米斯兰迪尔,你到底关不关心我?”
“当然——”欧若拉正想用那筐腿毛表达自己对他的关切之意,西奥多和修同时搬给欧若拉一把椅子,“——坐。”“坐!”
当然,有奇女子在,场面来不及尴尬,欧若拉把座让给屋里年纪最小的两个女孩。
“我呢?我呢!”维多利亚扒拉开她哥,“我呢?欧若,你不要我了?”
维多利亚是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姑娘,总觉得阿斯托利亚和爱米莉会夺走属于自己的位子。
在家时,帕尼特说欧若拉是个能成大器的女孩,若自己跟不上节奏,立刻就会被更优秀的人取代,维多利亚原本不信帕尼特那套说辞,与欧若拉相处这一年,她早把友情看得比亲情还重要——直到欧若拉疏远了赫敏、卢娜和金妮。
宿舍里还摆着七人小泥塑。
wearefriends……友谊也会过期吗?欧若拉的交友标准也变得如此势利了吗?她待自己如旧,是因为维多利亚,还是因为特拉维斯?
维多利亚似乎“想通了”什么,从可怜兮兮到黯然泪下统共不到半分钟,撞开人群,捂脸跑开了。
欧若拉惊呆了,不就两张椅子吗?至于吗?布雷斯不是又搬来一张吗?她不理解,但还是追着跑出医疗翼。
修想跟上去,被西奥多拦住了。
“给她们点空间。”说着,西奥多从后边推了布雷斯一把,示意他跟上去看看。
修沉吟片刻,赞成了这个提议。
维多利亚只认这一个朋友,但欧若拉不同,无论作为麻种还是纯血,她身边始终围满了人,现在旧人去、新人来,维姬八成钻了牛角尖。
这个心结,只能靠欧若拉来解。
德拉科把被子一掀,耍起少爷脾气,“不待了不待了!”
喂!病号在这呢!他还没来得及行使病号的特权呢!
话音未落,布雷斯又返回来了,几人伸头去瞧,门外隐约传来动静。
——波宾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被担架抬进医疗翼,梅琳达面色苍白,罗米达在旁边握着她的手,那一幕好像后者马上就要咽气了。
“怎么了?”修压低声音询问布雷斯。
布雷斯扶着膝盖呼哧带喘的,闻言摆摆手,“跟他们没关系,是我没追上,她俩跑太快了。”
爱米莉伸手拍打布雷斯的背以助他平缓呼吸,大概几分钟后,布雷斯终于匀出口气。
“你该锻炼了。”修以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小扎比尼。
“不是我该锻炼了,”布雷斯捂着胸口站起身,“说真的,修,你该让维姬试试院队选拔,就这速度和体力——不去参加比赛绝对浪费。”
“欧若拉追上了?”西奥多问。
“八成。”布雷斯哭丧着一张脸,哪个男生都不想体力方面比不过女孩,何况是自己打算追求的女孩。
显然,报以相同想法的不止布雷斯,西奥多不自觉地将手指搭在小腹。
只可惜,养尊处优的少爷们哪受过体能训练?除了球队出身的几位,圈子里少有勤于锻炼的。
修瞧见西奥多的举动,眉尾上挑,那眼神仿佛在挑衅,“快别摸了,瞧你那小身板!哪有肌肉?充其量只有肋骨条!”
西奥多毫不示弱,回以眼神,“肋骨条怎么了?这叫质朴,质朴!懂吗?欧若拉才不喜欢你那种骚包!”
——追女孩这事还没谱,两个男人迷一般的胜负欲已经爆了棚。
他们当波宾等人不存在,直到对方吵嚷着告诉庞弗雷夫人波宾身上的“伤”都是欧若拉弄的。
庞弗雷夫人瞥了眼德拉科这边,平静地指挥梅琳达坐进一块布帘子后边。
帮忙把波宾抬到医疗翼的,除了罗米达·万尼以外,还有一群高年级男生。
达芙妮不屑极了,以为她有几分能耐,到头来还不是靠勾引男人?她以为欧若拉·瑞菲尔德是靠卖惨获得关注的?还是以为欧若拉·米斯兰迪尔是靠男人成名的?真蠢。
这会儿,达芙妮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观念比起一年级已经转变了多少。
“非常轻微的踝关节扭伤,”很快,庞弗雷夫人宣布,“慢点走路,别跑别跳,两三天就能恢复。”
“夫人,药呢?”一个拉文克劳男生隔着帘子问,另一个赫奇帕奇争着补充,“还有胸前——米斯兰迪尔对她拳打脚踢,夫人,梅琳达一定受了非常严重的内伤。”wWW.ΧìǔΜЬ.CǒΜ
“卡米切尔先生,这点小伤不需要卧床敷药,”庞弗雷夫人声音一下子冷淡了,隔着布帘子精准叫出每个人的姓氏,“至于你,霍普金斯先生,倘若你对我的判断存有质疑,欢迎进来替我复检。”
闻言,德拉科这边的女孩们吃吃低笑出声。
复检?脱衣服检查胸脯吗?
偏韦恩·霍普金斯急着在梅琳达面前表现,“夫人,真的,不信你可以问他们,所有人都看到米斯兰迪尔的行径了!她踩在——”
一口一个“米斯兰迪尔”,三番两次不敬地称呼欧若拉,这可惹恼了庞弗雷夫人,她“唰”地拽开帘子。
病床上,梅琳达只穿着单薄的衬衫,虽衣着整齐,但领口靠上的扣子故意松着,锁骨及大片雪白的肌肤半遮半掩,少女乌发披落肩头,黑白相衬显得格外诱人。
“霍普金斯先生,”庞弗雷夫人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波宾周围各个学院的男生,“看来我的话无法令你感到信服,那么,你另请高明吧。”
在职二十三年,她从不在工作中掺杂私人情绪,传言霍格沃兹医疗翼护士长敬业又严肃,即便遇到挨欺负的学生也不会多管闲事——一年级的波宾和万尼不知道,但高年级的学生们深有感触。
话说到这地步,聪明人都知道自己被当枪使了,拉文克劳的埃迪·卡米切尔率先退后半步,“波宾小姐,我只是路过,既然已经把你送到医疗翼,我也该回去了,祝你早日康复。”
说罢,卡米切尔朝庞弗雷夫人点头致意,多数人都随他一起离开了。
韦恩·霍普金斯坚守阵地,在他看来,现在留下更易讨得美人欢心,小霍普金斯不仅惦记梅琳达的姿色,更算计着波宾家族的庞大产业,殊不知波宾压根看不上他。
霍普金斯?穷困潦倒的混血种而已,同样在对角巷做生意,他家的杂货裁缝铺几近倒闭——二手店东西齐全得多、穷人擅长缝缝补补,至于富人,上流社会怎屑于光顾那种地方?
思及此,波宾觉得跟前这人身上泛着一股垃圾堆的酸臭味,他居然还敢擅自称呼自己的教名!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她的面色更苍白了些。
“谢谢你,霍普金斯先生,我的伤不碍事,”波宾将手掌覆在罗米达手上,温声游说,“罗米,快回去吧,待会该宵禁了。”
“那你怎么办?”罗米达本来已经心生退意,瞧见梅琳达柔弱不堪事的体贴模样,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总该有人扶你回去吧?”
说罢,直直瞧着一众斯莱特林——米斯兰迪尔不在,这会总不能再有人拒绝吧?
波宾虽避开对面的视线,但达芙妮已经盘算好,倘若她坚称要人护送,那自己不介意做一回“知心姐姐”。
霍普金斯眼神迷离地从波宾的胸口移开,以护花使者的姿态冲到前线,指着对面斯莱特林众人,“夫人,绝无冒犯,梅琳达只是一年级生——她才入学第一天,但你看他们!”
“所以?霍普金斯先生,波宾小姐是入学第一天的新生,而你不是,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遇到这种事找我说是没有用的,我只负责治病,”庞弗雷夫人归拢起四周的帘子,回头瞧着他说,“不过据我所知,特拉维斯先生才是斯莱特林这届的级长,而你,只是个外人。”
罗米达不做声了,来回打量——的确,无论梅琳达还是米斯兰迪尔,她们都是斯莱特林,而霍普金斯是赫奇帕奇,自己是格兰芬多——一年级的格兰芬多。
霍普金斯还欲还口,“可是……”
“可是什么?”人未至声先到,医疗翼大门“duang”地被踹开,滚滚黑袍卷入大厅,后边颠颠跟着两个小的,其中一个捉着另一个的衣袖,眼圈还是红的——自然是负气跑走的维多利亚,被她牢牢牵着的正是欧若拉。
看到这队组合,刚刚还硬气得敢跟一众斯莱特林叫嚣的霍普金斯怂得像只鹌鹑,德拉科兴冲冲捧起吃了一半的零食,庞弗雷夫人温柔地笑了。
波宾眼前一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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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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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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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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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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