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午的插曲,天文课的氛围算不上和谐,好在没人愿意在开学第一天就招惹是非,整堂晚课顺利地上完了。
从天文塔刚好能看见海格的小屋,晚餐时他没有现身,哈利三人惦念他,见小窗还亮着光,这边辛尼斯塔刚宣布下课,他们仨便溜出人群。
欧若拉他们离开西塔,沿途接上爱米莉和阿斯托利亚,一行人有说有笑地朝医疗翼进发。
布雷斯好奇欧若拉为什么恰好带着两瓶对症的魔药,“你预感到有危险发生吗?”
“哦,我得时刻带着解药和疗伤药,万一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欧若拉随手从兜里掏出两只装得满满的新药瓶,其中一瓶荡漾着荧光少女粉,正是她持有专利的改良生血剂。
西奥多问,“库存够吗?我叫店里再发给你一些?”
“自己买自己发明的东西,冲销量么?”达芙妮嘀嘀咕咕。
阿斯托利亚担心欧若拉听见,使劲扯姐姐的袖子,小声劝,“不会的,斯内普教授是最棒的魔药大师。”
魔药大师?他也得有空才行!——欧若拉当然听见了,但她和达芙妮合不来不是一天两天,维姬说利亚不像她姐姐那么讨人厌,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不待欧若拉回答西奥多的话,前方传来一声娇呼。
“诶呦!小心点!”一个面生的格兰芬多扶着另一人,正是打扮成“欧若拉·瑞菲尔德”样的梅琳达·波宾。
“她是谁?”潘西指着那个面生的问。
“罗米达·万尼,”爱米莉音量不小,“跟我们一届的,也是新生。”
“波宾怎么跟格兰芬多混在一起?”达芙妮本来指望着她给欧若拉添堵,但梅琳达每次出现都叫她警铃大作——那是同类相斥的第六感。
与男孩们不同,女孩们的家长,譬如格林格拉斯和帕金森督促女儿们跟欧若拉打好关系,一方面可以提升身价,更重要的,人们认为米斯兰迪尔身边聚集着最优质的男孩——候选者繁多,而欧若拉只有一个,她只能嫁给其中一人,那么,近水楼台的姑娘自然占得先机。
格林格拉斯就是这样为两个女儿规划的——嫁个好人家是达芙妮的毕生追求,别看她现在跟欧若拉不对付,但哪怕只是为了“前途”,她也不会跟欧若拉闹掰。
同时,格林格拉斯大小姐心里明明白白列着一张排位表——帕尔默打算移居美国,凯瑟琳不一定在霍格沃兹久留,这样一来,排在自己前边的只剩维多利亚和特蕾茜,再加上妹妹和爱米莉,跟格林格拉斯竞争力相仿的除了帕金森和伯斯德,还有四年级的珀克斯、罗尔和威尔克斯,这仅仅是斯莱特林的范围……好在,这么多人里,她们姐妹二人无论外貌还是家世都名列前茅,甚至比多数人都占优势。
达芙妮更清楚,男人喜欢新鲜感,他们也会择优,像她们这种“捡漏”,最怕遇见同类型但更优秀的竞争者。
这时,梅琳达刚好抬头,一对细眉因疼痛微蹙着,发丝有些凌乱,显得一副兀自坚强又楚楚可怜的样子。
呸!达芙妮在心里暗啐一口,想走捷径?以为她们都是死的吗?这个梅琳达·波宾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呸呸呸!
“可能因为……”阿斯托利亚瞄了一眼姐姐,话在嘴里绕了半圈,改口道,“…她更愿意和格兰芬多玩。”
布雷斯给爱米莉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或者只是不喜欢和我们在一起,算了。”
说着,两个小姑娘一块叹了口气,显得多么遗憾似的。
波宾横在走廊中间堵住众人的去路,她满心期待地等他们发问,哪料欧若拉瞧见她之后扭头就走,其余人都跟在她后边,有对流的路人被冲开。
“嘿!你们!梅琳达脚扭了!”被称作罗米达的女孩大声呼喊,“你们不是一个学院的吗?嘿!”
没人理她,打老远想上前帮忙的几个赫奇帕奇听见这话,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往前凑。
“没事,我自己能行,我…啊!”又一声惊呼,然后是一声闷响。
“行什么行!就知道逞强!”罗米达心道,波宾不是说这群人是她的朋友吗?离医疗翼也不远,顺路扶过去才多花几分钟?这么想着,她底气更足了,“各位,嘿!阿杜伦特、格林格拉斯,你俩没看见咱班同学摔倒了吗?”
呵,摔倒?咋不摔死呢!装给谁看呢?达芙妮已经想好一箩筐的话,不待她替妹妹出头,一道身影抢先一步。
欧若拉面无表情地靠近她俩,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
罗米达有些打怵,下意识退到墙根,只留梅琳达一个人半躺在原地,然后……
欧若拉一脚踹平她上身,另一只脚踏在梅琳达胸口,踩着她走到另一边。
罗米达傻眼了。
围观的路人傻眼了。
一众斯莱特林傻眼了。
布雷斯和西奥多又露出下午魔咒课时的表情。
“走啊。”欧若拉不耐烦了,招呼众人跟上她的脚步。
西奥多第二个往这边走。
“你…你们怎么能这样……”梅琳达缓过神,不敢再装死,捂着胸口坐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话是对着欧若拉说的,目光却直盯着西奥多。
对方脚步不停,梅琳达不信他真敢踩着自己过去,梗着脖子待在原地,罗米达以为她吓傻了,急忙往后一扯——西奥多正踩在梅琳达刚躺过的石砖上。
欧若拉嘴角勾起笑意。
不愧她喜欢的男孩。
达芙妮抢在第三个过去,颇不解气地踩了梅琳达的袍角,而后,众人一个个跟在他们后边走到走廊另一边。
“嘿,发生什么了?”维多利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怎么都聚在这儿?”
“嗨,维姬。”欧若拉回过头,维多利亚身后还跟着几人,修和卡莱尔不紧不慢地溜达着,哈珀跟在最后。
“你们做什么呢?下课好半天,德拉科说怕你们从天文塔上掉下去了,叫我们出来看看。”维多利亚他们从反方向来,没看见被人群挡在后边的波宾。
“发生了有意思的事。”布雷斯朝维多利亚挤眉弄眼。
修心情颇佳,打趣道,“比鹰头马身有翼兽的腿毛还有趣吗?”
众人都笑起来,欧若拉故意板起脸,凉飕飕地说,“你俩挺闲啊,o.w.l.s开始复习了吗?”
俩高年级两张俊脸马上垮下来。
走廊那边忽然传来啜泣声,维多利亚奇怪地伸长脖子,“怎么?桃金娘在这儿?”
“没,走吧。”欧若拉无意多说。
“等等!”罗米达终于对上号了,大声喊住欧若拉,“米斯兰迪尔!原来你就是米斯兰迪尔!”
人群自中间分开一条路,欧若拉回过身,“又干什么?还要再来一遍吗?有完没完了?”
“原来你就是米斯兰迪尔!”罗米达又重复了一遍,不知从哪重拾回气焰,斥责道,“你怎么能这样?你们是同院同学!梅琳达脚扭了、我一个人扶不住,你们明明也去医疗翼,为什么不能顺路扶一把?非但不帮忙,你!你还踩在她身上走过去!”
维多利亚小声问布雷斯,“怎么?欧若踩她身上过来的?”
布雷斯点点头。
“酷!”维多利亚眼睛立马亮闪闪的,跟阿斯托利亚和爱米莉一起崇拜地看着欧若拉。
“够了!谢谢你,罗米达,让我来吧,”梅琳达扶着墙壁吃力地站起来,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地对欧若拉鞠躬,“对不起,米斯兰迪尔小姐,冒犯你了。”
这一幕落在罗米达和路人眼里,欧若拉简直是仗势欺人的代名词。
“嗤,”欧若拉从嗓子里挤出一声荒谬难听的笑,笑容古怪地说,“你说错了,你该跟我道谢、跟万尼小姐道歉才对。”
对面所有人都像看笑话一样看自己,梅琳达的心突突直跳,她是真的想落泪,胸口被踩过的地方剧烈地疼——骨头断了吧?可她心更疼——想过欧若拉绕开、漠视、冷嘲热讽等可能性,唯独没料到她居然敢踩着自己走过去!
“这么快忘了?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刚才我们打算绕道,是你们非要我们回来走这条路,还一遍遍提醒我们来自同一个学院——斯莱特林,不是吗?”欧若拉指了指自己的胸牌,“你以为我是赫奇帕奇的?求我回来不就是逼我对你们落井下石吗?是你自己求我踩在你身上踏过去的,怪我咯?我脚还疼呢。”
“什么?这是暴力!是强词夺理——”有看了半天热闹的路人瞧不下去,围上来指指点点,罗米达趁机指着梅琳达袍子上的脚印,理直气壮,“你就是这么对待同学的?!”
米斯兰迪尔相关产业受众面狭窄,交好的多是拥有庄园的大家族,普通巫师对他们的了解莫过于几个月前那场审判会,欧若拉在公众心目中树立起类似波特的“救世”形象,人们理所当然认定、或者说要求她成为一个慷慨大度、善良、富有同情心并且乐善好施的人。m.xiumb.com
强者理应同情、照拂弱者,不然就是自私自利,就是坏人——这是这个社会的“准则”,也是波宾闹这一出的真实目的,她要当众扒下欧若拉一身华丽的伪装,让其他人看清楚她是什么货色。
欧若拉这边的人集体保持沉默,围观学生的议论声则越来越大,有人朝欧若拉喊话,“她没做错都已经道歉了,你为什么不能道个歉?”
梅琳达舒了口气,计划虽然出了意外,但目的达到了,反正出头鸟是万尼,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自己,今天的戏码只是开胃菜、自己是无辜的受害者,但诺特、扎比尼、特拉维斯……她不信他们心里对欧若拉一点隔阂都没有!
冷血的男人魅力十足,换做女人呢?没人喜欢冰冷暴力的女人!梅琳达自信地想着,就算男孩们不在意,他们的家长也会在意,等自己一步步搞臭米斯兰迪尔的路人缘,那时候,就算西奥多喜欢她又怎样?老诺特照样不会允许这种母夜叉进家门,他会为儿子挑一位形象、风评完美的妻子——就像已故的诺特夫人一样。
“我道歉?这世道,帮忙也需要道歉了吗?”欧若拉哈哈大笑,“罗米达·万尼,是你亲口叫我回来的,你说的没错,我们是斯莱特林——所以我们要从其他人身上踩过去,请你一定要记住,站在你身边的那位,”指着波宾,欧若拉一字一顿,“她也是斯莱特林。”
——总有一天,当你失去利用价值时,她也会像我对她一样,踩在你身上往前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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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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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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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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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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