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一顿,蹙了蹙眉,连忙扯下嘴角又转了回去。
她睁着眼睛呆呆地想了一会儿,觉得两个人似乎不应该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这么想着,她伸手想要拿开江辞还捂着自己小腹的手。
可这个时候的江辞,哪怕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依然把她搂得很紧。
感觉到江楚言似乎在扒拉他的手,他无声地又紧了紧手臂。
江楚言就听到他在自己耳边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别闹。”
江楚言顿时把手收了回来。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候才发现他眼下的青黑,想来肯定是因为昨天晚上为了照顾她没有休息好。
这么一来,她也真的不忍心再去打扰他休息了。
算了,还是让他好好睡一会儿吧。
江楚言明明一开始是这么想的,可后来,躺着躺着,她就又在江辞温暖的怀抱里睡着了。
再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了。
江楚言房间的窗帘遮光效果不错,这时候房间里还是昏昏暗暗的,很适合休息。
她微微一侧头,就看见一旁的江辞,正用手撑着脑袋在看她。
“早,睡得还好吗?”江辞心情似乎很好似的,说话的时候嘴角都含着笑。
江楚言顿时清醒了,胡乱“嗯”了一声,说:“你醒了怎么不起来?看着我干什么?”
江辞弯了弯嘴角,到底是没说心里话,只说:“不想打扰你休息。”
说完,两个人就一起起来了。
只是起来之后,江楚言的脸色顿时不好了。Χiυmъ.cοΜ
昨天晚上她实在是不舒服,哪怕知道漏了也没管,后来江辞又来抱着她睡,以至于醒来之后床上就成了灾难。
她一张脸都僵硬了,江辞却心情很好地说:“洗一洗就好了。你先去收拾一下,这些我来处理。”
事情就这样和她的计划错开了。
她本来还想着醒来之后就让江辞走的,结果现在,她不好意思开口了。
这一拖,就拖到了午饭的时候。
江辞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厨房准备午餐。
对于这个家,江辞甚至可以说比江楚言这个主人还要熟悉。
他在处理食材的时候,江楚言走了过来。
生理期最痛苦的就是头两天,现在痛也痛过了,她就开始放纵了。
江辞转过头去的时候,就看见江楚言正靠在一边盯着他看,只是那身打扮,让他皱起了眉。
刚刚入夏的天,天气还没有很热,加上家里又瓷砖材料偏多,其实隐隐还有些寒凉,江楚言就穿着一条吊带睡衣,光着脚站在一边。
江辞皱了皱眉,说:“昨晚疼成那样,都忘了?”
“现在不是都好了吗?”
江楚言说话的语气随意,一下子就让江辞回想起两个人刚开始相处的时候。
那时,她就总是这样一副高高挂起的态度。
可身体是她自己的,她怎么也不知道好好保养保养。
这么想着,他的脸色就沉了沉,最后还是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去给她拿拖鞋。
只是他刚一转身,就听见江楚言问:“你什么时候走?吃完午饭?”
江辞动作一顿,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见她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冷笑了一声,“呵,你怎么不让我现在就走?怎么?还得让我留下来给你做顿午饭再走?”
江楚言无所谓似的耸了耸肩,“怎么说昨天你也照顾了我一个晚上,于情于理我都得留你吃顿午饭的。当然,如果你想现在就走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说完,她转身要走。
江辞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来,压着火气问:“你还在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只是觉得,我们也不是很亲近的关系,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那么照顾你,你还觉得我们不是很亲近的关系?”江辞打断她的话,说话的时候都快咬牙切齿了。
江楚言冲他笑了笑,“我也没求着你留下来照顾我吧?虽然非我本意,但是昨天晚上还是谢谢你。你要是想留在这里吃饭的话,就留下来,不想留的话也可以现在就走。”
说完,她就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了他的手,往自己房间去了。
江辞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真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就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快把他自己给闷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个时候突然体会到了李君奕当年的感觉。
当年他看着李君奕屁颠屁颠追在周若身后的时候,他还笑他:“你就这么非她不可?”
当时李君奕就说:“呵,将来你碰上一个这样的试试。”
他还心想,他和江楚言才不会变成他们那样呢。
结果现在,应验了。
苍天饶过谁?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本来还以为昨天晚上算是和江楚言都解释清楚了,现在想来,大概只是她那个时候太虚弱,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和他掰扯。
所以现在恢复了,就说真心话了。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她让他走,他就真的走了吧?
他甚至都害怕,自己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把家里的密码给改了,那他真的是以后都回不来了。
唉,当初不应该笑话李君奕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只能重新回去继续做饭。
好不容易把饭菜都准备好了,他准备去叫她来吃饭了,才发现她这时候打扮得清清爽爽的,显然是要出门的样子。
江楚言打开房门的时候,江辞就站在她门口,抬起手像是要敲门的样子。
一看她的打扮,江辞的脸顿时黑了。
江楚言像是没看到似的,笑笑说:“那你就留在家里吃完饭再走,如果一会儿不想收拾就留着,晚点会有阿姨来打扫。”
说完,她就绕过他往外走了。
“你和别人有约了?”江辞看着她的背影问。
江楚言答:“对呀。”
“是周若?还是别的什么人?”
江楚言一顿,笑着回头看他:“这和你有关系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江辞冷着一张脸,不再说话了。
他就眼看着江楚言穿好了鞋,打开家门往外走。
关上大门之前,她还特意回头嘱咐了一句:“吃完饭就回去吧。”
直到大门合上了,江辞才恨恨地说了一句:“这该死的没有关系的陌生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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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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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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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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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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