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意似的往被子里钻。
江辞就看着她窝进被子里,侧躺着拿背对着自己,然后闭上了眼睛。
为了参加周若的那个活动,她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因为万一把肚子吃鼓了,穿着婚纱就不好看了。
这会儿看她又要睡的样子,江辞过去把手搭在她的头顶,拇指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柔声说:“你今天一天没怎么吃了,肚子疼也起来先吃一点再睡好不好?我顺便帮你把床单和被套换一换。”
江楚言没说话,江辞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等了一会儿,他刚准备起身,就听见江楚言轻声说:“当初你走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里。”
或许是因为刚刚江辞的照顾,让她回想起以前了,这个时候,她终于肯开口跟他谈以前的事情了。
江辞这就不急着走了。
他说:“我只是嘴上没说,你怎么知道我心里也不担心?而且走之前我不是还嘱咐过你,让你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出去应酬少喝酒,烟能戒就戒,别生病了,你当时可是回答我知道了的,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江楚言微微一愣,她没想到江辞居然记得这么清楚,其实她早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而且他这话说的,怎么好像还是在怪她的意思呢?明明身体是她自己的。
“江辞,身体是我自己的,就算我照顾不好自己又怎么样,也不会碍到你什么事。”
江楚言这会儿痛经,说出来的话都是虚虚的,明明是一句绝情的话,可听起来像是在撒娇似的。m.xiumb.com
江辞说:“可是我会心疼啊。”
她这才转过身来看着他,眉眼里有些不解,还有些意外。
江辞只觉得自己的心被针刺了一下,有一点点疼。
他说:“江楚言,我走之后你就把我拉黑得那么彻底,你是不是早就想让我走了?”
事情又兜兜转转地回到了这件事上,他还住在家里的时候,她就不止一次听到他问,她是不是想他离开了。
可是她明明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
她皱了皱眉,这个时候因为精神不济,整个人看起来委屈巴巴的。
“明明是你一声不吭就走了,不是你临走之前说的,我们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了,现在又回来怪我了?反正左右都是我不好呗?”
说完,她还不高兴地瘪了瘪嘴。
看着她这幅样子,江辞真是又心疼又喜欢,心都软成一滩水了。
江楚言难得这么病恹恹的,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江辞这个时候也就是想逗逗她。
他说:“真的是陌生人,还会跟你……”
他没把话说下去,但江楚言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这时候瞧瞧爬上了一丝粉红。
江辞趁机说:“所以,你是不是该对我负责?”
江楚言这下子说不出话来了。
看了他一会儿,又侧过身去拿背对着他,生硬地说:“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江辞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些光亮,说:“好,那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说完,江辞就调暗了她的床头灯,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只是他一走,江楚言就睁开了眼睛,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样子。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睡不着,转过身去的时候才发现,江辞居然还待在她房间里。
她整个人都僵硬了,说话都打结,“你……你不是出去了吗?”
江辞弯着嘴角说:“你不是要休息了吗?骗我?”
江楚言这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最后只是又变回了原来的姿势,背对着江辞,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止痛药起效了,她终于有些睡意了,却感觉到自己的被角被人掀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地想回头看一眼,背后就贴上来了温暖又熟悉的胸膛。
江辞从背后抱着她,伸手探到她小腹上,那里冰冰凉凉的一片,难怪会疼。
他的掌心很热,就紧紧地贴在她的小腹上。
他说:“睡吧,我不走。”
或许是江楚言听进去了,又或许是小腹上那只温暖的手让她不再那么疼了,江楚言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天晚上睡得早,江楚言第二天很早就醒了。
她醒来的时候,江辞还是昨晚的姿势,从背后抱着她,手覆在她的小腹上。
意识到他们两个人现在暧昧的姿势,江楚言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怕一会儿把江辞吵醒了,两个人更加尴尬,她干脆又偷偷地转过身去,闭上眼睛装睡。
可是江辞抱了她一夜,她刚刚一动,他就醒了。
这会儿见她又转回身去,他才开口说:“醒了?”
清晨刚醒的嗓音,有些低沉沙哑,温热的气息就扑在她耳边,江楚言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她扭扭捏捏地应了一声:“嗯……你昨晚,怎么睡在这儿了……”
江辞又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嗯,你不舒服,我哪里走得开。还早,再睡一会儿。”
江楚言一想到昨天晚上两个人用这么亲密的姿势睡了一晚上,她不自然地说:“你回你自己房间睡去。”
她听见江辞轻轻笑了笑,“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怎么?现在你自己舒服了,就过河拆桥了?心疼心疼我照顾了你一晚上好不好?”
到底是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被他这么一说,江楚言也只好随他去了。
只是,他这话怎么听起来就那么奇怪呢?
江楚言隐隐发现,江辞似乎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可以随她哄骗的小屁孩了。
但是不得不说,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确实很舒服,很安心。
昨天晚上她的肚子一直暖烘烘的,没有以前那么疼了。
她痛经的毛病,也是这两年才有的。
作息不规律,加上她平时又贪凉,痛起来的时候真的是痛不欲生,连睡觉都睡不好。
可是昨晚后半夜,她却睡得很安稳。
江辞这个时候,手依旧还覆在她小腹上,生怕她着凉似的,把人往怀里拖了拖,又牵了牵被子,才闭上眼睛。
听到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江楚言才小心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无声地弯了弯嘴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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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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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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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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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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