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光秃秃的树木,在寒风中摇曳,愈显落寞。
那人接电话后,陆初月不再理会他。
就在这时,宴北辰连忙踩住刹车,打偏了方向盘,车子打滑了几米,终于停下来。
她猝不及防,心莫名的漏跳一拍,动作惯性差点撞上去。
黛眉一蹙,心里闪过些隐隐的不安,最终什么都没问,只侧眸淡淡看他。
宴北辰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了一丝惊慌失措,像是遭遇了什么突如其来的不测事件,心中略带紧张地开口:
“小月,对不起,我突然有点事,不能陪你了。在这儿等下,我安排司机送你回去。”
“小月”是他第一次这么正经叫自己,可是嘴边却说着冷酷残忍的话。
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
喘不过气。
但面上却安之若素,下巴一点,声音淡淡的开口:
“没关系,你有急事先走吧,也不用安排司机过来了,我自己叫车。”
说完,正要推门下车。
她话落,听得宴北辰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起来,连忙伸手拽她回来,口吻似命令。
“别闹,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先等会,我马上叫陈助理过来。”
这人一贯霸道,他的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染上几分隐怒。
陆初月见状,便识趣闭嘴不语,怏怏看着窗外。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车内的空气有片刻的沉寂。
宴北辰眼睛的余光悄悄瞅她,迟疑着,要不要跟她坦白。
下一秒,陈暨已驱车抵达。
陆初月不禁心里感慨,办事效率真高。
然而,宴北辰却沉着一张脸,表情似不悦,车子终究比他想象中来得迟。
陈暨慌不迭迎了过来,偷偷观察boss的脸色,颔首打开车门,邀请自家老板上车。
宴北辰弯腰欲要上车,忽然想到什么,回头对她嘱咐道:
“一路平安,我忙完立马过去找你。”
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对她许下承诺。
只可惜,经过这次,陆初月对他信任感已为零。
她未回应,微微扬起脸,极淡地笑了笑。
看着他疾驰而去。
人呀,离开了谁都能活得好好的,就看你怎么想啦,或许时间是最好的止疼药。
她潋回思绪,司机坐上驾驶座,回过头来,礼貌客气道:
“陆小姐你好,我姓李,还有两个小时,你先歇会,到了我再叫你。”
“嗯。”
陆初月淡淡嗯了声,贴着车窗,眼底闪过不明的情绪。
——
宴北辰一路狂奔至医院,季冥焦急不安在走廊来回踱步,面色凝重。
刚一抬眸,见到他的身影,二话不说冲过来。
挥起拳头,正对着他的脸。
宴北辰身手敏捷,避开他攻击,趔趄了几步,然后站稳挺直腰身。
从容冷静睨着季冥那张脸色铁青的脸。
季冥眼底满是责怪,怒斥说:“阿辰,我给过你忠告的,不要伤害若烟。”
宴北辰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一副不想和他聊下去的样子。
低沉的声音里似乎透着隐隐的不悦,“阿冥,你理智点。”
季冥死死的盯着他,两个身量相当的男人对峙着。
空气近乎凝结,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变冷了。
可就在这时,手术室被人从里面推开。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抬步迈出,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开口问,“谁是病人家属?”
“我!”
“我!”
两个声音一同响了起来。
医生皱眉,一脸疑惑,“谁?”
季冥侧眸看向房内,脸色冷了下来,默默往后退一步,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嫉妒。
宴北辰依旧翩翩风度,声音冷淡,“我是病人家属,她现在怎样了?”
“嗯,你是她爱人?”
“不是。”他想都没想便否认,好整以暇说:“我结婚了,里面是我的妹妹。”
医生尴尬笑了笑,说了声抱歉。
抢救室里,乔若烟听到他这句回答,忍不住低声哭泣,
宴北辰有些不悦,声音略略拔高,问医生,“我妹妹现在还好吗?”
“放心,没生命危险,病人吃了十几粒安眠药,幸好送来及时。给她洗了胃,好好休养,一周后出院。”
说完,医生想起什么,又补充了句。
“对了,病人情绪比较激动,你们多注意下,好好看管,不要再让她想不开,唉,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想不开...”
宴北辰颔首应下,通知陈暨去缴费和取药。
季冥不知什么时候走进病房。
他犹豫一会儿,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乔若烟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双目无光,看起来很虚弱,隐隐约约看见胸脯在微微抖动,证明她还活着。
她楚楚可怜地看着宴北辰,眼泪一串又一串地流出来,伤心极了。
“辰哥哥!”
她咬着娇唇,声音虚弱,叫他名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听到她呼唤,宴北辰忙上前坐在她身侧,目光平静如水,问她:
“若烟,为什么想不开?”
他眼眸淡漠疏离,她心中咯噔一声,嘤嘤啜泣,“因为你嫌弃我了。”
可怜兮兮地说完,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哭得又娇气又可怜。
季冥站在一旁听着,心脏一揪,心疼的要命,连连替她拭泪。xiumb.com
“若烟,我没有嫌弃你。”
“没嫌弃我,那辰哥哥为什么跟别人结婚?”
宴北辰眼眸一沉,并没有着急回应,垂眸看着她,语气中带有真诚。
“你是我救命恩人,我说过照顾你一辈子,好好疼你,把你当妹妹...”
“不,我不是你妹妹!”
宴北辰正想开口解释,忽地就被她怒声打断了。
“我要嫁给你,做你老婆。”
宴北辰胸口一阵冰凉,眼睛里晦涩无光。
有些烦躁的捏了捏鼻梁,提醒她:
“若烟,我有妻子了。”
乔若烟冷哼一声,不愿接受现实。
“季冥哥哥跟我说了,那女人是陆家私生女,你是被爷爷强迫的,更何况,她身份地位哪点配得上你?”
她瞬间拧紧眉心,泣不成声,转而苦苦哀求,“辰哥哥,你说帮我报仇的,怎么可以娶陆家的人?你是不会骗我的,你告诉我,你一点都不喜欢她,对吗?”
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漆黑的眼眸宛如巨大的黑洞,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随后站起身,对她叮嘱道:“你先冷静一下,我会安排人照顾你,我还有点事,周二再来看你。”
“不要...辰哥哥,不要走!”
她嘶声大叫起来,铺天盖地的痛苦好似将她整个人席卷,痛哭起来。
见她这般歇斯底里,宴北辰依旧冷漠转身离开。
乔若烟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睛里是扭曲的恨意。
下一秒,看见季冥还在屋内,立即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眼角通红,祈求般望着他,“季冥哥哥,你会不会也不要我了?”
“傻瓜,我当然不会。”
“季冥哥哥,我可不可以求你件事?”
季冥深情款款看着她,心被揪的生疼,不假思索点头应下。
见此,乔若烟我见犹怜的面庞有着胜利的笑。
她乔若烟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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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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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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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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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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