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时刻。
陆初月从桃源镇赶回来,和宴北辰一同回宴家过年。
此刻,可以感受到浓厚的年味,街道上张灯结彩,人们穿着新衣服,笑容满面。
宴家老宅人来客往,生意伙伴都趁着这良好时机,请客送礼,走人情。
然而,全被宴老爷子婉言谢绝,表示把时间留给家人,今年春节简单过,省去那些不必要的人情往来。
过年最开心的,当属陆初月。
她拿了四个红包,分别来自宴家三位长辈,还有宴北辰。
按理说,结婚后没有红包,但吕慧说这是她在宴家第一次过年,让她放心收下。
陆初月闻言,心想长辈的一份心意,摸着红包皮薄薄的,里面应该是一百块。
只好收下,面上净是期待的表情,拆开红包。
四个红包,四张支票!
一霎间惊呆了,她咽了两三口唾沫,伸手数起来。
个、十、百、千、万......
6个0,惊讶的程度,仿佛看见黄河水倒流。
这下,她怎么说都不肯收了,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但宴老爷子和宴子民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命令她一定收,不然就是不给面子。
宴北辰双手插兜,低声笑了下,悠哉悠哉地开腔。
“收下吧,否则他们会不高兴。”
听罢,她只能暂时收下保管。
回去的时候,她忍不住好奇问宴北辰,“你又不是长辈,为什么给我压岁钱?”
那人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用开玩笑的声音很轻很轻说:
“别的小朋友都有压岁钱,你没有,让别人知道了,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小朋友”三字咬字清晰,带着几分蛊惑。
安静的车厢里。
她听见自己的胸腔内,那渐渐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
自宴家回来后,便准备迎来新学期。
还有一周时间,陆初月借着空闲时间,准备将教案重新梳理。
可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那天的清晨,她闲暇之余坐在客厅里,一边练瑜伽,一边看新闻频道。
新闻女主播有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标准的普通话抑扬顿挫,口若悬河地报道。
【观众朋友们,陆氏集团现场为您第一时间带来的报道,据称,陆氏牵涉税务危机,偷税漏税。
还有人爆料,国大工程陆氏贿赂官员,法律将以受贿罪追究其刑事责任,接下来,连接现场的同事为大家继续报道。】
镜头一转,陆氏门口场面一度失控,各种嘈杂声音传来,乱成了一锅粥。
陆初月许久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然后皱起眉头。
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
她敛了敛思绪,捏起手机扫了眼。
是尤蓉!
【初月,出事了,快看新闻头条!】
她心底闪过不祥的预感,立即打开新闻app,吸睛的标题跃然纸上。
#惊天内幕!乔家当年家破人亡的真相!【沸】
#陆氏股价骤降【爆】
#乔天成遭人陷害【爆】
乔天成?
她秀眉轻皱,心里默念这名字,有些熟悉。
但没时间细想,手指继续滑动。
里面清晰记录,当年陆氏和乔家是合作伙伴,但陆氏窃取了乔氏的核心技术,并转卖竞争对手,同时切断乔氏的施救。
后来,乔氏为挽救岌岌可危的公司,被逼无奈跟民间借贷,拆东墙补西墙。
负债累累,已经倾家荡产。
乔氏夫妇受不了双重压力,双双跳楼共赴黄泉。
留下一个独生女乔若烟,迄今音讯全无。
排山倒海的舆论把陆氏推至风口浪尖。
这会儿,陆氏外面的路被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都不愿放过这块大肥肉,有的博主开启现场直播。
此刻她表情很沉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随后,打开评论区,自不必说全是对陆氏的吐槽和抨击。
“陆建业看着人模狗样儿,只能说在大众面前装得好,偷税漏税该死!”
“我听说,陆氏偷鸡摸狗,无视良性竞争。”
“我刚查了下,陆氏总裁是江沅市首富宴北辰的岳父,不知道宴北辰会不会帮他?”
“陆氏倒闭得好!这种企业滚出拆那!”
陆初月抿起唇,一时语遏。
她大胆猜测,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那人心思缜密,滴水不漏。
一看便知身份不简单,调动税务局稽核陆氏账务,对乔家的事了如指掌。
两件事一同爆出,陆氏必定成过街老鼠,朝不保夕。
可是,这周密的诡计是谁发动呢?
忽的,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
可下一秒,又否定了自己的假设。
应该不是宴北辰,虽然认识他不久,但相处半年来,他除了性格阴晴不定,这种小人行为不像他的作风。
倘若他要整垮陆氏,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结婚半年他都不曾动手,现在,更没有动手的理由。
莫非...是乔家千金的报复?
她眉头紧皱,眼神半遮半掩,透露出内心的不安和担忧。
关于乔家,她稍稍有点记忆,特别是乔若烟。
记得小时候,和陆水水出席晚宴,偶遇碰到她,但只是一面之缘。
陆初月对她无感,但陆水水截然相反,对她却非常厌恶,按陆初月说的,陆水水的这份厌恶更多是来自嫉妒吧。
陆水水私下搞帮派诋毁她,究其原因有点想不起来了。
好像...和某位富家子弟有关。
回忆有些模糊,陆初月干脆不再想。
话说回来,现在,陆家还好吗?
她的心像有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
即使对陆家没感情,但打断骨头连着筋,总不能袖手旁观。
寻思着,她不去找陆建业,他应该也会主动找上门。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瞬,陆建业的电话打了过来。
“初月。”
电话那边,陆建业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仿佛心力交瘁的话都说不出话了。
她淡淡嗯了声,不主动找话题,听他说。
“新闻看了吗?”
“嗯。”
“下午回来一趟,我有事找你。”
“好。”
她应得爽快,随后穿了件大衣,和李管家打声招呼便出了门。
四十分钟后。
陆家大门口被一众记者团团包围。
镁光灯一阵闪烁,记者举着长枪短炮,闹闹哄哄的。
更有甚者,有人开直播骂陆建业,国粹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m.χIùmЬ.CǒM
她掏出手机正想给陆建业打电话,突然微信叮咚声响起。
“南侧前门进。”
看罢,她收起手机,悄悄下车朝南侧前门走去。
一路出乎意料的安静,佣人们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天空阴沉沉的,让人感到压抑。
她走进客厅,江娥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眸光黯然,已没先前的跋扈。
见到她,陆建业站起来,垂头丧气,“初月,现在咱们陆家命悬一线。”
他凄然地叹了口气,声音挫败带着哀求。
“危难关头,只有你能拯救陆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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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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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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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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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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