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男人一把拥入了怀中。
男人抱着她,像是要把她嵌入骨髓一般。
她僵在那,任由他抱着。
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
不知道为什么,世界像是在这一刹那静止,包括时间,也悄然的搁浅。
她仿佛是一艘破败飘零的小船,经过千难万险,总算抵达一处港湾。
港湾被暖流包裹,海水平静,她总算能好好休息。
“这些天有点忙,不过已经忙完了,未来的一段时间,我都可以好好陪你。”
男人和煦如清风般的声音掠过耳畔。
时念迷迷糊糊地点头,感觉脑袋混沌。
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是非地。
“可以带我走吗?”
“好……”顾妄的声音沙哑,眼睛发红。
他抱住人儿,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迈着大步,临走时对和他一起来的年轻男人道:“谭誉,这里就交给你善后。”
“嗯哼。”谭誉扬了扬眉,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见他抱着时念要走,裴成渊和厉北骁都表示不满。
路岑伸手去拦,裴成渊则是吩咐手下直接封路。
顾妄看了眼来势汹汹的一群人,勾起嘴角,眼神里透着寒光:“怎么?要打架?”
“她是我的未婚妻。”裴成渊仍旧伫立在雅舍廊檐下,把玩着一串佛珠,成竹在胸的样子。
“你带走她,可要知道后果。”他语气威胁。
顾妄轻笑出声,微微偏头:“我怕你不成?”
“很好。”裴成渊没什么耐心,招了招手,吩咐下属:“别伤到你们的裴太太,至于其他人,打到趴下为止。”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一切的狠厉与他无关。
见要打架,路岑活动了几下筋骨:“骁哥,看来咱们又得露两手了?三方混战,谁赢了谁带走时念呗?”
厉北骁眼眸暗沉,拉住路岑:“不急,我们坐收渔翁之利。”
“行。”
路岑急忙退后。
一群穿着黑衣中山装的男人便齐刷刷地朝顾妄和时念围来。
谭誉笑了笑,拍了拍手。
不一会儿,另外一群穿黑西装的保镖便从青石路上杀过来。
“裴先生,你要是想把事情闹大,那咱们就打,哦对了,外面不少记者呢,要不要喊他们过来凑个热闹?”
谭誉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用脚踢了踢泥土上的花瓣。
“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强抢民女哦?”
“你是谁?也配和我说话?”裴成渊眼里都是不屑。
谭誉懒散地站着,扬眉一笑:“fai的ceo。”
“什么?”一听是他,路岑急得差点冲过去。
就是这小子,害厉氏损失惨重,害的骁哥差点被董事会踢出局。
“fai?”裴成渊倒是没想到,冰冷的眼神看向顾妄。
没想到这私生子有点能耐,居然能搭上fai这艘大船。
“还打不打?小爷我时间宝贵。”谭誉有些不耐烦。
他话音刚落,路岑便一个箭步上去,一拳头朝谭誉砸去。
“打!老子打死你!”
现场顿时混乱。
裴成渊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谭誉的人则是簇拥上前,把路岑拉开,对他拳打脚踢。
趁着这个混乱时间,顾妄把时念放了下来,牵起她的手:“跟我走。”
“嗯。”时念百分百信任他,紧紧地牵着他的手,和他一前一后,从青石小路上逃离。
见两人跑了,裴成渊这才反应过来:“还不快追?”
……
“嘘,别说话。”
时念被带进了一个死胡同。
胡同很小,刚好容纳两个人。
顾妄把人儿抵在墙上,用自己的身躯护着她。
外面有吵吵嚷嚷的声音,吓得时念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紧张到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一片安静。
头顶上忽然传来男人逗她的声音:“胆子这么小?”
“啊?”时念抬起眼睛,便看到了男人垂眸在看她。
两人身体紧贴着,呼吸交缠,顿时有种暧昧不清的氛围。
“我是挺怕裴家的……”
时念咬了咬唇瓣。
她能不怕么?
有钱的比不上有权的。
再者,她惹恼了裴成渊,都不知道回头怎么跟家里交代。
刚才一时脑热,现在她却有些后悔,就这么跟顾妄跑了,也不知道裴成渊会不会把状告到父母那。
“我怕……”
她垂下眼眸,想回去。
“别怕。”
顾妄看着人儿泛红的小脸,顿时心疼不已。xǐυmь.℃òm
一只手捉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她红了的双眼。
温热的唇触碰在她的眼帘上,惊得她呼吸一滞。
“你和裴家的婚约,我来处理。”
“你吗?”时念仰起头,满眼狐疑。
“不相信我?”顾妄勾起嘴角,笑得宠溺。
时念确实不信,甚至还很担心。
“其实哥哥……”
她想说刚才只是疯狂一场,她该回去面对现实。
可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堵住了唇瓣。
她张着嘴,男人便很轻易地长驱直入,侵占着她齿尖的温度。
“唔……”时念觉得喘不上起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顾妄粗重地呼吸,眼神通红,俯身欺近,声音里的爱、欲已经无法克制。
“小年糕,你真的好勾人,别用这种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我,因为我会……把、持不住。”
时念惊愕到疯狂咽口水,男人的声音蛊惑,她耳边回荡着‘小年糕’三个字,简直不敢相信。
这个昵称她有印象,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具体细节。
17岁那年,宋佳音想拿书架上的一个金质奖杯,从轮椅上挣扎着站起。
奖杯不慎掉下,当时她好巧不巧,就在书架旁看书。
奖杯砸到了她的头,当时就头破血流,血溅三尺。
她陷入了昏迷,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醒来后出现了选择性失忆,忘掉了一些事情。
缺失的那部分记忆,好像是关于某个人,但她怎么都想不起来。
“我们……以前,见过?”
她眨了眨眼睛。
顾妄叹了口气,他知道时念身上发生的所有事,也知道她脑袋受伤,把他给忘了。
所以这些年他躲在暗处,充当她的黑暗骑士,不曾站在光里。
他其实害怕,害怕被拒绝,就像时念拒绝裴成渊那样。
可现在他不怕了。
“见过,我暗恋了你十年。”
“啊?”时念脑袋轰隆,惊诧到失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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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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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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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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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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