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幅画讲的是帝舜恪守孝道的故事,相传舜的母亲很早就过世了,舜的父亲又续娶生子,继母、父亲瞽叟和弟弟象敖把舜视为眼中钉,继母烧廪,象敖填井,总想置他于死地,面对恶劣的家庭环境,舜心怀坦荡,大孝无怨。
第二幅画是楚国将军子发大败秦军,得胜归来,其母却拒绝他进门,训斥他道:“你身为大将,士卒分食豆粒之类的粗粮,唯独你每日享受好肉好饭,你让士卒冒死冲锋,自己却坐享其成,此番大败秦军,全都是士卒的功劳,为将而不爱惜士卒,怎能为将?”子发听了母亲的训斥,便向母亲认错,这才进了家门。画上题词:深明大义,教子有方。
第三幅画描绘的是孙叔敖正在拭泪,母亲和颜悦色的给他讲道理,画面题识:叔敖之母,深知天道,叔敖见蛇,两头歧首。既埋而泣,母曰阴德,必寿获禄,终相楚国。
第四幅画是楚庄王的王后樊姬独自登台对着当空皓月和满天繁星梳妆打扮,樊姬此举只为劝说楚庄王远离声色犬马,专心朝政,樊姬称得上是春秋第一贤后,楚庄王之所以能够成就霸业,很大程度上离不开樊姬的劝谏。
贾南风对太子送的这份生辰贺礼甚是满意,这架四漆屏现今就摆在显阳殿内。
贾南风在自己的寝宫内修建了一个小密室,除了她能够自由进出以外,谁都不能够进入,胆敢进入其中的人,哪怕是她的心腹宫女,也会被立刻砍杀,黄门令董猛也不敢擅入。
贾南风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进去一次,在她走出密室后,便会随手把镜屏旋转过来,露出铜镜的漆木背面,上面绘有孔子及弟子画像,书写着孔子及其弟子生平事迹。
就在贾南风旋转镜屏的瞬间,灯光、镜光,还有透进窗的淡淡月光全都交汇在一起,正照在床榻一侧的四漆屏上。
贾南风慢慢走过去,在斑驳陆离的光线的加持下,她再次看到屏风第一幅画上舜的继母头顶悬着一把明晃晃的刀,随着光线角度的变化,那把刀忽隐忽现,像是用一种特殊材料制成的墨水所画,只有在特定的光线下才可看见。
贾南风面上浮起了一抹冷笑,回想在夜宴上发生的那一幕,当众臣都在欣赏这架精致华丽的四漆屏时,突然有个人指着屏风的第一幅画,惊道:“这上面好像画着一把刀。”
贾南风从一开始就注意到殿内所摆设的白玉镂空龙凤宫灯散发出的蓝色光芒有些奇特,当即命董猛将那对宫灯移开,画上的刀也随之消失了。
贾南风扫视众臣:“刀在哪里,本宫怎么没看到?还有其他人看见这画上有刀吗?”
众臣皆摇头,那位大臣也讪讪笑道:“可能是微臣看花眼了。”
贾南风先将此事按下,事后便让董猛调查这件事,究竟是谁在这对白玉镂空龙凤宫灯上做了手脚。
贾南风定睛注视着这个宫灯,透过中段的五个雕有窗花的绘棂,能清晰的看到内层灯罩上的蓝色百鸟朝凤图,这层灯罩被人更换过,以前的内层灯罩是水墨耕织图。
这时董猛走进殿内,贾南风正容问道:“查出来了吗?”
董猛颔首答道:“回禀殿下,奴婢已经讯问过掌管灯烛的执事女官,她说有一个叫绮霰的宫娥擦拭过含光殿的宫灯,夜宴过后,绮霰在寝所就悬梁自尽了,奴婢也查过宫女簿册档案,绮霰原来是吴国宫廷的宫女。”
西晋吞并吴国后,司马炎便将建邺皇宫的几千名女子全都充入晋廷后宫,绮霰就在其中。
贾南风凝思片刻,说道:“明日召许司隶进宫。”
时至深夜,在司隶校尉衙门内,一位年轻男子还在忙碌着,他就是吕莘,正梳理着来自青州那边的情报,因任承犯了事,任远不便参与调查于恩这件案子。
贾南风已经下令把高密王司马略召回洛阳,至于他的记事督崔旷也将接受廷尉府的调查。可惜崔旷在随司马略赴洛途中自杀而亡了,吕莘对此并不感到震惊,于恩被捕,青州盗墓事发,崔旷的下场绝对不会比任远好半分。
崔旷又是博陵崔氏子弟,收付廷尉,法狱治罪,倒不如自杀身亡来的体面,司马略为了自己的声誉,也为了撇清干系,崔旷也必须死。琇書蛧
吕莘此刻关注的却是齐王的动向,青州临淄一带盗墓事件频繁发生,齐王是否也从中分到了好处,任承所扶持的恐怕也并非司马略这个旁支的王爷,或许就是齐王,因为何叙无意中向陆玩透露,慕容珠蕾是齐王送给任承的礼物。
雨轻在来信上说,何叙去梁国,目的应该也是为了那本兵器簿,最后因为陆玩查到了青州,他便选择出卖任承,让自己置身事外。
据梁国那边的情报来看,在任承父亲任先的死亡现场并无他杀痕迹,很可能是自杀,在家中也没有留下遗书、遗言之类的东西,陆玩和雨轻在离开梁国前去过一趟任先的府邸,也是一无所获。随着任先父子相继死去,梁国终于恢复了平静。
“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青州那边的人,那么就是他们干的。”
卢府西院一间书房内仍旧亮着灯,穿着宽袍大袖的中年男人看着书案上的地图,手指在某个位置上点了一下,眸中露出精芒,笑了笑:“孙常侍太低估陆玩了,在梁国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如今哪还有兴致陪着我们赏月喝酒呢?”
另一人盯着地图看了好一会,才问道:“景宣兄,你是说杀害梁国内史任先的人来自谯沛,他们这么做意欲何为啊?”
卢播微微眯起眼睛,“伯瑾兄,谯沛士人究竟想要做什么,恐怕连夏侯家的人都不清楚,我们这些局外人又怎么能知晓他们之间的恩怨呢?”
令狐邕慢慢将地图卷起来,又把温热的桂花酒倒入酒杯中,说道:“夏侯家的人可不会掺和进去的,只是江东士人被卷入漩涡之中,和谯沛士人斗智斗勇,不知最后谁会赢?”
卢播又坐回椅子上,轻啜一口桂花酒,笑道:“谯国的风再大也吹不到洛阳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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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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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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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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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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