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继续津津有味的吃起来,雨轻看到楚颂之已然起身,貌似他们那边的谈话已经结束了,雨轻也准备起身之时,李如柏却凑到她耳畔低语道:“你一定会救我出去的,对不对?”
“你本来就算不上什么好人,坐几天牢受受罪也是应该的。”
雨轻回头,一双点漆似的眸子睇着他,说道:“你要是真没犯罪,自然会被释放的,更何况你和我非亲非友,我为何要费力救你?”
“那么你今晚过来探监又是为何?”
“我只是为了帮宁县尉查一桩旧案,与你无关。”
雨轻抬脚就要走开,怎料李如柏一把抓住她的右臂,囚牢里亮着一盏暖黄色的油灯,映在他脸上显得他的侧颜轮廓深邃,眼神温润迷人,随着灯光摇曳,一圈圈光晕也随之晃动。琇書蛧
他笑容柔和,说道:“你很聪明,洞察力也很强,应该很快就能找到线索了,而且我猜你对白骨案更感兴趣一些,双穗那个小厮虽然看起来笨笨的,但是过去跟着他那个当仵作的叔叔学过两年,懂一些皮毛,他会随时听候你的调遣。”
“你的话都说完了,现在可以松开手了。”
李如柏微微一笑,然后松开了手,雨轻却白了他一眼,口中喃喃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完转身便和楚颂之快步离开了大牢。
李如柏一直伸头望着过道那边,明明连背影都看不到了,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黯淡。
上官胜不由得奸笑两声,说道:“没想到你好男色,难怪连池荷姑娘的香囊都不稀罕了,直接转手送给了柴六郎,不过我看那位小郎君神气十足,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你的一片痴心喂了——”
话未说完,一块荠菜饼就甩到了他的脸上,他嗔目斥道:“李如柏,你发什么疯?”
“上官胜,打是亲骂是爱,我是男女通吃,你不知道吗?”
李如柏撕下一只鸡腿,大口吃着,就在柴六郎无比惊愕的目光之中,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笑容有点暧昧,说道:“六郎,你不用怕,我又不会吃了你,只是有你作伴,我才睡得踏实。”
上官胜被他的话恶心到了,直接转过脸去,看见南过和梅源两个人正准备躺下睡觉,他直接朝南过的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就知道睡,都快睡成死猪了,赶明姜建肯定会分开提审我们,你们可想好如何应答了?”
南过和梅源面面相觑,然后很不情愿的爬起来,上官胜一脸严肃的说道:“好好动动你们的脑子,什么玉佩、衣袍的,都是何时被偷的,是被府里的小厮偷的,还是外面的什么人偷的,想不出来也要想。”
“那......那把刀是怎么回事......”南过怯怯的低声问道。
上官胜冷眉一挑,直接伸手拧起他的耳朵,一字一顿的说道:“南过,你竟然敢怀疑我?”
李如柏吃完了一个鸡腿,拿起鸡骨头砸中上官胜的后脑勺,戏谑笑道:“上官胜,你比他们俩也聪明不了多少,何苦来,大家如今都是身陷囹圄,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说不定明日就要给我们上大刑了。”
“李如柏,你就是个疯子,败家子,你的命还真是硬哪,自己的爹娘死了,唯一的哥哥也死了,呼啸山庄的产业任你一个人挥霍,你这个灾星把全家人都克死了,如今还连累我们也跟着倒霉,柴六郎,你要是不想死的太快,最好离他远一点!”
上官胜恨的牙根痒痒,眼前这个人在梦月楼那般戏耍他,还未能好好出这口恶气,就和他一起被关进了大牢,他简直是恼怒至极。
在裴家别院,张舆独自立于凉亭中,柔和的月光缓缓洒在静谧的池面上,只见他穿着青色草木刺绣薄外衫,搭配雪白中衣,俊秀的脸庞尽显清冷,剑眉微微蹙起,似有心事。
直到望见雨轻的身影,他才把那些纷乱的心绪压下去,然后用审视的眼光盯视着她,淡淡问道:“你去了哪里?”
“哦,我陪着楚兄一起去爬山了。”
雨轻摇着折扇,微笑道:“站在山顶看日落,昙花一现的美丽晚霞,那感觉真好,让我不由得想起《虞美人盛开的山坡》里面的场景,散步在夏日的道路上,随风摇摆的树林,感受着夏日的风,还有那抹夕阳下浅淡的背影,不禁让人怀念。”
“雨轻,你又在转移话题了,你把这个画面描述的确实很美,不过用笔画出来的画作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张舆从袖中掏出一小幅画作,故意在她面前展开,伸手指向画上那只大大胖胖的怪物,笑道:“这对小姐妹的头发和衣着有些奇怪,不过我勉强还能接受,但站在她们身旁的又是何物啊,是什么吃人的妖怪吗?”
“它叫做龙猫,龙猫是森林的守护者,它很神秘,只有心灵纯净,怀有童真的人才能看到,人世间的魑魅魍魉自然是看不到它的。”
雨轻抬眸笑道:“不过我知道公安哥哥是坚守正义之人,所以你能够看得到龙猫。”
“何为正义?世道不公,有人肯站出来说话,总比万马齐喑好,哪怕那些人只是没有立场的故作姿态标榜自己,不过我更希望是“理性的声音”,而不是“正义的火气”,路见不平一声吼,见义勇为没有错,但至少要先弄清事实,不要到最后被别人卖了,还在为他喝彩,傻乎乎的帮他数钱。”
张舆面色微冷,从雨轻和楚颂之乘车离开别院,朗清就尾随着他们,雨轻去了何处,见了什么人,张舆也是一清二楚,他对邬家的这桩抢劫案并不是没有怀疑,只是不会贸然插手。
“公安哥哥,荥阳及其西面的成皋,南屏嵩山,北临河水,汜水纵流其间,为洛阳的门户,成皋县地方不大,不过地理位置却十分重要,该地形形色色的人物自然也不少,县令姜建,县丞谭采,县尉宁傕,他们三人就是貌合神离.......”
“我记得祖哥哥的四叔祖约曾经担任过成皋县令,没干多久就返回洛阳了,当时的县丞就是谭采,而姜建只不过在去年才到任,今年就已经有升迁的机会了,可见姜建也是依附于某人翼下,大树底下好乘凉,不是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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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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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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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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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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