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晋中镜左芬庾萱>第二十节 八座议事(一)
  陆玩疲惫的阖上双目,伫立良久,才开口道:“雨轻,我们走吧。”说着缓步走下楼去。

  花姑担心苗烈的伤势,早已跑进来,搀扶起他,他笑着说自己没事,花姑见他满身是伤,心疼的偷偷落泪。

  当雨轻一行人下楼时,段正纯就走在霍读的身后,笑道:“真看不出来你这书生不仅嘴上功夫厉害,身手也很了得,你是跟谁学的武功?”

  霍读对这个主动搭讪的陌生人毫无好感,疾步跟上陆玩和雨轻的脚步,很快离开菊下楼。

  段正纯并不着急走,心想文澈马上就会赶过来的,只是看着这个帮派小子每日待在雨轻身边,他便有几分嫉妒。

  王祷和谢裒两个人的牛车都被砸了,牛也被杀了,陆玩的牛车却完好无损,原来是陆玩让车夫将牛车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他和雨轻是步行走到菊下楼的,他已经知道赤蝎他们一行人潜入睢阳,今日来菊下楼吃饭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幸好没吃这家做的扬州包子,不然我们就要被做成人肉包子了。”

  谢裒瞥见散落在地的羊酪,便笑道:“茂弘兄,别说把这些羊酪送与我们了,就连你自己都吃不成了,难怪士瑶兄刚才说不要呢。”

  忽然有个身穿戎装的妇人急冲冲骑马挎枪绝尘而来,后面还跟着一队持矛护卫。为首的护卫提着一杆铁矛,矛头上挂着一颗新鲜头颅。

  “婶婶,你可算是来了,刚才有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把我们困在菊下楼。”

  王灌翻身下马,把长枪丢给鹦哥,疾步走过来,关心地问道:“有没有伤到哪里?让你待在袁府,你偏要去府牢查看,罪犯跑都跑了,那也就不冤枉了,你呀害我担心了一路,深怕你出事。”说着又转面无来由的嗔怪了王祷两句,出门也不记得多带一些护卫,只一个厉生管什么用。

  王祷苦笑了笑,他知道王灌武艺超群,有胆有识,准是她刚才一枪挑了那贼人。

  雨轻朝那边伸手指了指:“婶婶,那个人头是——”

  “半路上突然冒出来好多毒蛇,还咬伤了人,那贼人手段实在阴险,自然不能再留他性命。”

  高山对陆玩道:“那人就是袖青蛇了。”

  王灌环视一周,看这里一片狼藉,秀眉微微蹙起,说道:“我已经派人通知睢阳县令了,这街上的事就交给他来彻查吧。”

  城外,一个中年男子临水垂钓,梁辩好几次想要张口说话,却都咽了回去。

  “先前可是你自己说要帮着陆玩调查席汝桢案的,现在这又是怎么了?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每次一遇到困难就不想干了,就算你比不上任远,你好歹学学梁遇,把你的聪明都用到正经事上。”

  梁实把钓鱼竿搁在旁边,拿起酒葫芦,喝了两口酒,深锁的剑眉渐渐舒展开来,因为他看到儿子安然无恙,瞬间松了口气。

  梁辩却一脸不快,折下一根很细的银杏枝条,无聊的摘着上面的叶子,“父亲,我到底是招惹了谁,竟然有人想要下毒害我?”

  梁实摆摆手:“你自己想去,别在我跟前转悠了,找袁绲、殷棐他们玩去吧。”

  谷嘁</span>梁辩生气道:“父亲,到底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梁实轻叹一声:“我怎么有你这么个笨儿子,哪家的女郎会看上你,即便找个寒门之女,也怕委屈了人家。”

  梁辩端详着仅剩两片叶子毫无美感的细枝条,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有那么差劲吗?要是我真被毒害了,就没人给你送终了。”

  “只能说那个贼人比你还笨,行了,你就不能安静一会,老半天也不见有鱼儿上钩,都被你吓跑了。”

  梁辩刚想伸手拿起那个酒葫芦,就被梁实夺了回去,问道:“那个席汝桢真的逃狱了?”

  梁辩点头道:“嗯,陆兄和雨轻想要为他翻案,就更困难了。”m.xiumb.com

  “这也不一定,真正的凶手应该是着急了,说不定还会因此暴露自己,在你的茶水里下毒,也不是致命的,顶多昏迷几天而已,估计是他嫌你插手此事了。”

  梁辩哼了一声,“既然这样,我更要和陆兄一查到底了,敢给我下毒,等我抓到他,一定要先怒打他一顿解解气。”

  “听子初说雨轻爱吃鱼脍,你把这几尾鲂鱼带回去,吩咐庖厨切成鱼片,还有你跟在陆玩身边,帮不上忙,也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父亲总是小瞧我,陆兄对豫州的情况又不熟悉,离了我这个万事通,他少不得要走许多冤枉路。”

  梁实摇头笑了笑,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梁实神色一凛,自语道:“石崇一死,洛阳那些人经过短暂的喜悦之后就是苦恼了。”

  洛阳宫城南墙西面的宫门为正门阊阖门,北面正对宫中正殿太极殿,南面直对内城南北大街铜驼街,自宫城南墙至永巷分布有四进宫院。

  第一进宫院,即是第一道正门阊阖门至第二道正门止车门之间的宫院,东、西掖门均设有双阙,是进入宫中大朝区和三省官署区的重要宫门与通道;第二进宫院,即止车门至第三道正门端门之间的宫院,两座宫门两侧均有东西向的廊庑,南北两侧均有檐柱,为长廊阁道式的建筑。

  庭院东面的司马门内设置有尚书省,东西向道路的东端是门下省,西端是中书省,尚书、门下、中书三省并排设置在东西掖门道路的北侧。

  张华自崇礼闼走进尚书省,与八座共同议事,东汉称尚书令、尚书仆射、六曹尚书为八座,魏晋用以称尚书令、左右仆射、诸曹尚书,不论共有几人,皆沿用其称。

  裴頠辞官后,张华数日都未进宫参加朝议,贾南风便命王戎和贾谧等人轮番探望,又吩咐一众御医去张司空府上看诊,看似关心,实则是催促他赶快处理朝政,如果他真的抱病,可以乘坐辇车上殿。

  鬓发全白的老者坐于首座,慢慢扫望向大家:“查抄的那些罪臣家产,一些拿去抵受灾地区的赋税,边境地区军资紧张,给他们也拨去一些,度支尚书粗略估算一下,还能余下多少,还有今早江统在御前提出的田制改革方案,诸位也可以再议一议。

  至于亏空上的事,还是要赶紧想办法补上,节流开源不是说说而已,议定后就要落实到实处,不能再像往年那样东拼西凑,拆墙补墙,朝廷只要能保证百姓衣食无忧,百姓何来以怨报德之行?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发生多大的事,端赖我们同舟共济。”

  乐广说话也和张华一般的慢,只是没有张华那种笼盖四野的气势,“前些天张司空身体抱恙未能上朝,华尚书就把查抄石崇家产的清单拿给张司空过目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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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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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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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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