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接过道:“怎的要这么久?”
时昀还未接话,聂怀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欢快地喊道:“曦臣哥哥!”
此时他的手里已然没有了那副铁笼子,原来刚跟着时昀进这兰室院子时,他便远远听到了蓝启仁训斥的声音,立马就将此物交给旁弟子给照看一下。
蓝曦臣同样笑着温和问道:“怀桑怎么有时间到云深不知处来了?”
聂怀桑前脚刚一进兰室门,便突地一顿:“这么多人?”
环顾一周,除了蓝先生,曦臣哥哥,还有一两位他不曾见过的蓝氏,长老,观其样貌年长,应是与蓝先生同辈或是还稍大那么一点点,但还有一类人,他颇为震惊,云深不知处何时多了这么多既不是蓝氏弟子又不是仙门中人,反而是一群山脚下的村民,真是何其怪哉!
他摇着扇正感到怪异突然一下停下,难道?聂怀桑似是想到了什么,但他面上永远是那么一副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表情。
他收起折扇,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给蓝启仁行了一礼:“蓝先生。”
这边,蓝曦臣吩咐道:“时昀,将这些人带到偏室,我随后就来。”
说完这句话,他便对着聂怀桑道:“怀桑就先与叔父说说话吧,我还有些急事要处理。”然后侧身又对着蓝启仁行了一礼:“叔父!”随后便跟着他们后面一起走了。
“曦臣哥哥这是?”聂怀桑向着蓝先生提出了疑问。
蓝启仁看着离去的众人身影,最终把视线定格在了蓝曦臣的身上,他拿着裂冰负手而去。
“嗯,”蓝启仁回过神来,侧过身对聂怀桑道:“怀桑,你还未说起此番来云深不知处可是聂宗主有什么交待?”琇書網
聂怀桑莞尔一笑:“蓝先生,可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您老人家啊。”
蓝启仁捋着胡须,道:“启仁深知怀桑的性子是宁愿涉足于奇闻趣事,也不愿无事踏足这云深不知处的,想必是聂宗主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还必得你来一趟,任何一种传书或是别人来他都不放心。”
聂怀桑嘿嘿一笑,尴尬道:“蓝先生可真是将怀桑了解地一清二楚啊。”随后,便正了色,一本正经地讲起了此次来由。
偏室,几十个村名被叫了过来,却不知其意,着眼看着时昀与一名弟子在这屋内有序地忙前忙后,他们脚下均被放上了一张莆垫,村名面面相觑。
蓝曦臣道:“在场的各位均与那位中毒村名多多少少都有些肢体接触,但曦臣一时也不知你们是否也身染上了这种怨毒,防患于未然,曦臣便决定为各位吹上一曲蓝氏专门对抗怨气而作的清心曲,”
话还未完,众人便已经闹哄哄了起来:“这可怎么办?”各人脸上亦是浮上了一层担忧之色。
“各位莫慌!在曦臣看来,各位这般生龙活虎的样子,应是无碍,而且照目前这状况来看,怨毒致死的也只有一人,这便说明即使各位身上染了此毒,也不是一时半会便会发作,这便给了曦臣足够的时间,必倾全族之力用来寻找这怨毒的来源以及救治的方法,曦臣相信假以时日便会有所突破,所以还请各位放心,安心听完这首清心曲。”
时昀道:“大家先请在莆垫上打坐,闭目静心。”
众人便也都跟着应了下来,盘腿而坐,长舒了口气,而后闭上了双眼。
见此,蓝曦臣手上一转,裂冰已横放在了嘴边,下刻,一曲调子便响了起来。
清心曲不同于其它曲子,悠扬悦耳,婉转动听,而是一段抨击人心灵之曲,曲调高昂激荡,颇有荡气回肠,惊心动魄之力量,细听之下,你会发现一种如木鱼敲击的笃定厚实之声,混合着如暮鼓晨钟那般大气磅礴之音,使人觉醒,觉悟,
一曲过后,心中舒畅澄明,敞亮开阔!
只是由裂冰箫吹奏的清心曲始终有些逊色于筝弹奏的。
正厅之中的聂怀桑,也被这偏室传来的清心之音也暂时停下了与蓝先生的对话,肃耳恭听。
“这清心之曲难得,”聂怀桑刚从曲中回过神来,轻启扇揺道,话只说一半便停了下来,瞧见蓝曦臣从那偏室走了出来,右手拿箫,左手负后,着一抹白衣飘然至了跟前。
聂怀桑猛地回过神来,以折扇掩面掩饰自己的尴尬,心中赞道:曦臣哥哥今日穿这一身白衣比那仙人还要艳上三分,竟叫自己也陷了进去。往日只觉含光君那样的人难得,今日才觉这清心之曲虽难得却远不及那一身白衣若雪的奏曲之人更是难得。
“怀桑,”
“曦臣哥哥!”
“这亲热劲倒还真叫旁人以为你们是亲兄弟了。”蓝启仁一改面色,凝重道:“曦臣,这怨毒一事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厉害得多,怀桑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此事,原来清河三天前也发生了这一事,中此怨毒的是聂宗主部下的一位弟子,当时中毒者情况和云深这位有着大致的相同之处,且都是如你所言,灵力非但不能压制这股毒性,相反还会加速血液毒性循环,致死。”
蓝启仁捋须道:“不仅如此,刚听怀桑所言,他来程的路上,遇到了魏公子与忘机二人,似是云梦也在同一时间发生了此等事,而更让人奇怪的是,这三名中毒者都与百花楼有着关联,云深这位飨食宴前日在花楼饮酒,清河那位却是在一月前跑到了百花楼,至于云梦那位据说是半月前曾在百花楼歇过脚,”
“看来,这是幕后者有意引我们去百花楼一趟,”蓝曦臣眉间微蹙,“这百花楼隶属姑苏,若说这姑苏的人去了这里倒还说得通,只是清河和云梦离这里尚有些远,他们又为何不远千里跑到这里来?这三人在不同时间均去了同一个地点,回来后却又在同一时间点出事,这幕后者是如何做到控制毒性发作的时间,就算是把握好毒性的剂量,也精确不到这么准吧?”
语毕,蓝启仁沉默,聂怀桑也陷入了这一盘僵局之中。
“叔父,此事已刻不容缓,曦臣决定今晚便夜探百花楼一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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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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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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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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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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