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宴上,太子、乔忠国、谭瀚池接连离席,他心中猜测是出了什么事,但万万没想到竟然连安宁都被牵扯其中。
后来静儿派人来寻,他去后院相见,听闻方才惊魂一场,心中霎时怒火中烧!
安宁站在一旁为他顺气,一遍遍说着自己已经没事了。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大公主险些毁了宁儿,毁了天经的婚礼!
这时候静儿又说,太子和忠国带着大公主进宫面圣了,只是大公主毕竟是圣上长女,圣上未必能狠下心来责罚大公主。
他闻弦知意,当即直奔皇宫而来!
大公主想全身而退?
不可能!
他便是撒泼打滚,豁出这条老命,也要在圣上面前为安宁讨个公道!
乔夫人看着自家父亲怒气腾腾的背影,心中暗暗祈祷一切顺利。
至于她为什么会想到让爹爹进宫,自然要多亏娇娇的提醒。
乔娇娇被刘嬷嬷抱在怀里,看着兖国公快步赶往皇宫,暗暗松了一口气。
【大公主和婉妃能跟着二皇子笑到最后,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爹爹和太子虽然跟着去了,但是他们必须跳脱在此事之外,所以难免束手束脚。】
【这件事还是受害者最有发言权,比如谭瀚池,比如安宁表姐。】
【外祖父聪明着呢,上次舅母和李须胜一事,外祖父就处理得滴水不漏。】
【如果说,谁能在这关键时刻狠狠踩大公主一脚,那必须是爱孙心切的外祖父了!】
想到这里,乔娇娇心中激动。
【外祖父加油!外祖父威武!坐等外祖父的好消息!】
————
御书房外,兖国公深吸了一口气。
殿门打开的前一刻,他突然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眼泪瞬间就飙出来了。
殿门一打开,兖国公风风火火冲了进去,口中高呼:
“圣上!您要为老臣做主啊圣上!”
乔忠国看着自家岳丈大踏步走了进来,跪下、行礼、流泪、喊冤,那叫一个丝滑,嗓门那叫一个震耳!
乔忠国袖子下的手一抖,不由地嘴角抽搐。
果然,论演戏、论撒泼,和岳丈大人相比,他还是要甘拜下风的。
太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兖国公他老人家还是如此......让人印象深刻。
谭瀚池:“......”
老戏骨来了,惹不起惹不起......
雍帝右眼皮跳了跳,立刻开口:“左爱卿不必行如此大礼,黄培,看座!”
兖国公声泪俱下地摇头,“不,老臣不坐!圣上,您若不为老臣做主,老臣便在这里长跪不起!”
雍帝闻言面色微沉,“左爱卿,朕何时说过不给爱卿做主了?快起来。”
兖国公抬眼一觑雍帝的脸色,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赶紧站起身来,痛心疾首地说道:
“圣上,今日在乔府发生了骇人听闻之事啊!竟然有人意图谋害臣的孙女,用的......用的还是极下作的手段!”
“臣咽不下这口气啊!究竟是何人如此用心险恶,这是要老臣的命啊!”
“求圣上为老臣缉拿贼人,将其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否则,难解臣心头之恨呐!”
大公主听闻这话,浑身立刻抖了抖。
乔忠国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俯在兖国公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什么!”
兖国公陡然惊呼出声,难以置信地看向地上的大公主。
其实他早已从乔夫人口中得知,今晚安宁遇险一事和大公主脱不了干系。
但他此时双目圆瞪,满面骇然的模样,竟然看不出任何破绽。
“大公主!您......您您您......”
兖国公连说了好几个“您”,而后两眼一翻,看样子竟是“气厥过去”了!
乔忠国“面色大变”,急忙扶住兖国公,按住他的人中,口中高呼:“岳丈大人!岳丈大人!”ωωω.χΙυΜЬ.Cǒm
兖国公正在装晕,只能闭着眼,任凭乔忠国摆弄。
其实他心中已经疼呼:“忠国啊!你小子是不是心中对老子有怨气啊!这人中抠得,老子快疼死了!”
乔忠国面色“急切”,满眼无辜。
“岳丈大人啊,您忍着点!做戏做全套,小婿只能得罪了!”
兖国公:“......”
当年老子阻挠静儿和他在一起,这小子肯定记恨着呢!
这绝对是在公报私仇!
雍帝见兖国公厥过去了,也是吓了一跳。
万一兖国公当场被活活气死,这件事必定瞒不住了,他这个做皇帝的可能会因此被天下人的唾沫淹死!
“邹奇!快宣邹奇!”
乔忠国手下又猛地一用力,兖国公一激灵,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乔忠国见状面露喜色,“岳丈大人!您终于醒了!”
兖国公:“.......”
可不得醒吗?
这邹太医要是来了,他可就露馅了!
兖国公“虚弱”地点了点头,还没等雍帝松口气,他又跪到了地上,流着泪说道:
“圣上啊,大公主怎会......怎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啊!”
“老臣少时就陪在先皇身边,这么多年东征西战,忽略了家中的大儿子,导致他纨绔懦弱,无可救药。”
“臣心中从未有丝毫怨言,因为臣知道,这十几年来,虽舍了臣一个小家,却成全了大雍朝的千千万万个家!”
“臣对大儿子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偏偏膝下只有一个孙女,臣是将她疼成了眼珠子啊!”
“安宁是臣后半生的依托,臣费尽心思培养她,大公主怎么使下如此阴毒的计策啊,这不是要臣的老命吗!”
兖国公说到这里,许是情到深处,眼泪当真是滚滚而下。
“得亏臣的女儿细心谨慎,对安宁犹如亲生,才及时发现了她的异样,保住了安宁一命,否则臣今日未必能支撑着来到圣上面前啊!”
“圣上,臣知天下父母皆爱子女,圣上必定也舍不得罚大公主,且圣上勤政爱民,是天下人之福,臣也不舍得逼迫圣上。”
“所以,老臣想在此向圣上求个恩典,恳请圣上允臣辞去兖国公之位,举家搬往兖州,聊度余生!”
兖国公说完,重重以额触地,半晌不曾起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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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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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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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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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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