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爱卿心悦兖国公府的小姐?”
乔忠国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立刻垂眸震惊地看了谭瀚池一眼。
他们都还没开始撮合呢,谭小子竟然已经看上安宁了?
这小子是真贼啊,眼光还毒辣!
安宁那孩子真是极好的了,竟然早早就被他挑中了!
谭瀚池面对雍帝的询问,稍有些羞赧地点了点头。
“不敢瞒圣上,那日承蒙圣恩被钦点为状元,打马游街之时,曾对楼上的左小姐惊鸿一瞥。”
“臣自幼埋头书中,不曾考虑过其他,如今年至弱冠,见身边的同僚都已成了家有了孩子,这才慢慢起了心思。”
“只是左小姐身为国公府嫡女,身份尊贵,臣出身低微,如今虽得圣上荣宠,可在京中依旧毫无根基,故而不敢高攀,只将这份心意藏于心中。”
“今日乔家大郎新婚,圣上命臣前去恭贺,臣再次见到了左小姐。”
“圣上,臣不敢自诩君子,今日见到左小姐之时,臣许是漏了些许情绪,被有心之人瞧见了,所以......”
说到这里,谭瀚池的脸上有惶恐,有愧疚,更有提起心上人的欢喜和羞意。
雍帝瞧在眼里,又扭头看向大公主。
“是这样吗?”
大公主还在垂死挣扎。
她不想亲口在雍帝面前承认自己的心思。
结果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黄培小心翼翼的声音。
“圣上,奴才回来了。”
雍帝看了一眼还在嘴硬的大公主,面上的失望明晃晃的。
方才是他给娴儿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只要她老实承认,他还愿意相信,那个曾经让自己骄傲的长女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
可是很显然,娴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想到这里,雍帝彻底冷硬了心肠。
无人可以拿皇家的名誉开玩笑,今日在乔府,如果撞破娴儿的不是湛儿而是别人,皇家早已颜面扫地!
“进来!”
雍帝低喝一声。
黄培闻声推门而入,只见他手中正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大公主扭头看向黄培,当目光触及那个小盒子之时,双目骤然瞪圆了,连嘴唇都在颤抖。
她明明已经将这个盒子藏在了最隐蔽的暗格里,方才之所以不曾回答父皇,便是在赌。
只要黄培什么都搜不出来,她就能咬死不承认!
黄培垂眸瞥见了大公主的神色,心中暗暗摇头。
看大公主这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怕是没想到他能搜到吧?
这么多皇子公主里,唯一不曾轻视他的,恐怕只有太子了。
毕竟是正统一脉,对皇宫内院的规矩手段知之甚深。
他身为贴身太监,自幼跟在圣上身边,什么手段计谋没见过?
这区区暗格,先皇还在时就已经玩烂了,他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哪里有猫腻!
“禀圣上,奴才从昭华宫中搜出了此物,已经由邹太医验过了,和刘莲儿呈上的秽药同属一物。”
黄培说着走到雍帝身边,打开盖子,只见里面有两个小瓷瓶和两个小木盒,分别盛放催情散和招情丸。
雍帝瞥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他对黄培自然是极信任的。
“娴儿,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雍帝对大公主是冷了心了,这会儿瞧着平静无比。
见大公主颤抖着嘴唇,几次张嘴都没能憋出一个字来,雍帝替她说道:
“难道你还想狡辩,说这是你身边的大宫女藏在宫中想要陷害你的吗?”
采蓝面色惨白,她刚想说出这句话的,却被圣上直接堵死了。
大公主知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她是无论如何都脱不了罪了,这才声泪俱下地认错道:
“父皇,儿臣错了!儿臣真的知道错了!”
雍帝微微闭目,那一股晕眩感再次涌了上来。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大公主小时候的模样,粉妆玉砌的一团,笑着唤他父皇。
娴儿是他的第一个女儿,连玉琉都是极欢喜她的。xǐυmь.℃òm
可是如今,她却长成了这般恶毒、轻浮、不分轻重的样子!
娴儿若真有本事,在所有人毫无所觉的情况下算计谭瀚池,陷害兖国公左小姐,他还能高看她一眼。
可如今说句难听的,她就是蠢而不自知!
大公主还在哀痛忏悔着,见雍帝陷入沉思无动于衷,她只能开始打感情牌。
“父皇,娴儿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这不是娴儿的本意啊!”
“娴儿听说南离国使团要来,还有意与我朝结亲,心中真是怕极了!”
“父皇,娴儿舍不得您,舍不得母妃,更舍不得生我养我的故土啊!”
“娴儿不该心气太高,看不上父皇给儿臣选的驸马,更不该对父皇重用的谭修撰起了心思。”
“千不该万不该都是娴儿的错,但娴儿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能留在父皇和母妃身边啊!”
“娴儿再也不敢了,求父皇饶了娴儿这一回吧!”
雍帝听到这里,骤然冷笑一声。
“呵,你不敢?你千辛万苦买来南离国秽药,又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不就是想逼朕就范吗?”
“你还想和亲?”
“自古以来,和亲公主身负重任,当深明大义,一心为国,你这般自私自利、任性妄为,送你过去和亲,怕是丢我们雍国的脸!”
雍帝这话当真是说的极重的了,大公主面色煞白一片,凄惶地叫道:
“父皇!”
雍帝不再看大公主,目光掠过场中所有人,冷声说道:
“来人!”
四名侍卫推门而入。
雍帝青着脸说道:“这些奴婢全部处死,刘莲儿剁了右手扔出宫去!”
此言一出,御书房内霎时哭成一片。
那刘莲儿不识规矩,哭得最是大声。
毕竟宫里人剁了她的手又不可能给她治疗,直接扔出宫去,她怕是半路就血尽而亡了!
这不还是要她的命吗!
侍卫见状赶紧捂住她的嘴,一把将其拖了出去。
大公主猛地扭过头去,看到采蓝毫不挣扎,乖乖任由侍卫将她带走,心中骤然生出万分不忍,登时眼泪就滚下来了。
采蓝眼看殿门又要关上,心中悲痛难忍,却还是弯起嘴角冲大公主笑了笑,仿佛在说:
公主不必觉得歉疚,为公主而死,采蓝是心甘情愿的……
大公主看到这一幕心神俱颤,忍不住扭头朝雍帝求情。
“父皇,您饶了采蓝一命吧!她只是听儿臣的命令行事,她——”
雍帝冷哼一声,打断了大公主的话。
“你还有心思替一个奴婢求情?”
“你心术不正,不知羞耻,全然弃皇家颜面于不顾,更算计朕,算计朕身边的朝臣!”
“这桩桩件件加起来,都够朕废了你的公主之位!”
大公主闻言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道仓惶的呼声:
“圣上,请您收回成命啊!”
太子闻声眸光一闪,脸上有了一抹兴味。
听这声音,是婉妃娘娘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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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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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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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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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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