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哑然失笑,没想到继母还有这种觉悟。

  “先住着吧,等实在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再走。”程丽叹气道。m.xiumb.com

  一大一小两人安然度过了何大的百日丧期。

  可是,在何大百日丧期结束的第二天晚上,就有人趁夜翻墙头进来。

  程丽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几乎没睡过几个安稳觉。

  何大活着的时候,要防着何大对她不轨。

  何大死了,又要防着村里男人的垂涎。

  幸好石头这晚提醒她不可熟睡,所以一大一小两人都屏息凝神蹲在黑暗中等着贼人自投罗网。

  石头所料没错,何大丧期已过,立马就有人按耐不住色心,要来占程丽便宜。

  那趁着夜色想来一亲芳泽的色鬼刚一打开门,就被迎面而来的扁担打中头,立刻跪地哀嚎“哎呦,我的眼,我的眼!”

  程丽毫不留情,继续用扁担胡乱打在男人身上。

  石头早已悄悄打开了院门。

  男人被打的浑身是伤,也没有力气爬墙,一溜烟从敞开的大门口逃走了。

  天色太暗,程丽也看不清男人的脸,问石头,石头也表示没看清。

  锁好门窗后,两人才重新躺回被窝睡觉。

  第二日一早,程丽就被外面吵吵嚷嚷的怒骂声吵醒。

  “贱婊子不要脸…”

  “勾引我男人…”

  “老天怎么不降道雷劈死你!”

  “不要脸的狐狸精…”

  凡此种种,骂的不堪入耳。

  她刚要出门查看动静,就被石头拉住手腕,“不能出去。”

  程丽站在土墙下,细细听了一会,这才弄清前因后果。

  原来门外那女人是骂她的!!!

  她怒不可遏,气的俏脸通红,“她男人半夜爬墙进来想欺负我,她还有脸来骂我让我出医药费!”

  石头推搡着她把她推回屋子里,“别听那些污言秽语,简直脏了耳朵。”

  程丽被那三个歹人欺辱没哭,抛尸何大也没哭,此刻听着院外女人唾沫横飞的辱骂却气的红了眼眶。

  “她凭什么那么说我,明明是她相公半夜爬墙做坏事,我把他赶出去天经地义,凭什么说我发骚发浪,勾引她男人!!!”

  “我这就出去和那男人对峙!!”

  怒气冲冲的程丽被石头再次拦下,“你若是出去,少不得被她们团团围住,扒了衣服羞辱嘲笑。”

  程丽不可置信道,“青天白日的,她们怎么敢?我又没做错事,她们凭什么撕我衣服!”

  石头稚嫩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嘲讽,“这就是人性,人们习惯欺负弱者。她们不敢责怪自家男人,只会拿你出气。你孤身一人,无人依靠,自然是外人眼中最容易欺凌的对象。”

  程丽从不知没有了何大自己居然会落到如此田地,早知,早知………

  她摇摇头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这太可怕了,我不要住在这里,我想回家…”

  “程家村?你大伯母不会容许你回去吧?”石头不解她为何会想回程家村。

  继母刚嫁过来时,骨瘦如柴,自从嫁给何大才长了些肉。

  在畜牲不如的何大家里还长胖了些,足可见她未成婚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不是程家村,不是程家村,是她的家,是有爱她的父母的家,是可以随意喝酒购物,人身财产都有保证的世界。

  而不是这里…

  院外聚拢的人越来越多,似乎还有人用身体撞门。

  石头知道眼下情况不妙,绝不能让继母被热血上涌的村民拖出去,否则,她只怕会落到比被那三人凌辱更可怕的境地。

  “我们收拾下包袱,今天就走。”石头当机立断道。

  程丽听着外面越演越烈的骂战和砰砰砰震耳欲聋的拍门声,吓得心脏缩成一团。

  她立刻奔回房里收拾了自己的那身衣服,又把卖地的银子放在石头裤脚里。

  把从那三个地痞流氓身上搜刮来的财物都放在自己胸前。

  石头这个小可怜也没什么衣物,其余皆是个发霉发臭的被褥等物。

  石头指着院中生锈的磨盘,“你站在这里,不要乱动。”

  程丽抱着薄薄两件衣物,紧张无比的点点头。

  石头从屋中扯了个破棉被拖进灶房,从灶下点了火,然后将着火的棉被扔进堂屋里。

  棉被上的火焰很快点燃了其余桌椅板凳。

  有烧焦的味道自院子蔓延开来。

  院外叫骂不休的村民忽然发现不对劲,冲天火光惊的村民四散逃离。

  拿桶的拿桶,拿盆的拿盆,一个个都火急火燎的开始救火。

  无他,村民们的房顶皆是由茅草铺就的。

  若是火势过大,那些被点燃的茅草被风随意刮到自家房顶上的话,自家半辈子积蓄很有可能付之一炬。

  “就是现在。”

  石头拉着程丽往外跑,边跑边喊,“着火啦,着火啦!”

  两人头上盖着破衣服,闷头往外冲。

  村民们忙着救火,自然也无人阻拦他们。

  直到众人齐心合力扑灭了火,才有人奇道,“那小娼妇呢?”

  众人一趟趟的去河里舀水灭火早已累的胳膊腿酸痛,一个个筋疲力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见这妇人还不消停,大家伙都七嘴八舌劝道,“大山家的,算了算了,以后夜里看好你家男人就行了。”

  “就是,腿长在他自己身上,要是他自己不想去,便是那小寡妇脱光也没用啊!”

  “这可难说,那小寡妇勾人的手段可高着呢!”有和大山媳妇相好的妇人帮腔道。

  在场的男人闭口不言,看着那被烧的一干二净的何大家,嘿嘿直乐。

  没有了窗户和门,以后去找那俏寡妇岂不是更方便了!

  自家那些虎背熊腰的娘们真是睡够了,他们也得尝尝何大口中跟个花骨朵似的俏寡妇。

  两人一鼓作气跑了三里地才停下脚步。

  程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没有过这么大的运动量。

  她急促跳动的心脏几乎从嗓子眼跳出来,“不行了,不行了,我走不动了,让我歇会。”

  石头从腰间解下水囊递给她,“喝口水。”

  程丽“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才意犹未尽盖好盖子,“要省着点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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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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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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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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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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