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誉手上动作停下,偏过头看她,眸色暗沉,好半晌,慢吞吞在她耳边开口道:“你昨夜,也是如此喊我的。”
甚少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
阿蛮见他停下动作,稍稍松口气,刚刚又气又急,生怕他又兽性大发。
现下,听他这么说,脸上不受控制地有些发红,努力镇定下来,板起小脸,正色道:“夫君刚刚听错了。”
她不承认了。
话音落,她从他怀里起身,往角落处挪了挪,正襟危坐。
萧誉尝到了抱她的滋味,有她在身侧,只想拥她入怀。此时,她刻意坐到远处,他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
阿蛮只当不知,强忍身体不适,闭目养神。
车队回封丘邑,经南门入城。www.xiumb.com
一路行至郡守府,门口早已等候的武信侯夫人侍女,急急冲上前,看到河东王扶着娇小的王妃下马车时,眼眸顿时发亮。
隔着重重亲卫,她高声喊道:“王爷!婢子乃武信侯夫人侍女,有要事求见!”
她清晨冒雨前来郡守府,本想面见河东王,按照夫人交代,邀河东王前去金玉楼。但未曾想,郡守府守卫却不给通报,言称,王爷不在府中。
能跟着洛芙从楚地一路行至封丘邑,她自然心思玲珑,根本不信守卫所言,只当是河东王妃善妒,下令守卫,不许楚地来人进府。
当下,她便决定躲在一边,等到河东王出府,再上前哭诉。
哪里想到,这一等就是整整多半天。
现下,她冻得瑟瑟发抖,神色狼狈,倒是不用装可怜了。
萧誉耳力极好,几乎是她一出声,他便听到了,而后,视线冷冷看过去。
阿蛮也是一怔,看一眼那侍女方向,又偏过头看看身边的萧誉,带着几分故意,语速极慢地开口道:“夫君,武信侯夫人怕是有急事相寻。”
若不是急事,怎的会堵在大门口。
萧誉拧眉,握住她的手,径直入府。
一旁的武信侯夫人侍女,本以为河东王听到自己是夫人侍女,会马上接见,哪里想到,他竟会充耳不闻,目不斜视地走过。
她微微一怔,正打算再出声,一旁的亲卫,已经眼疾手快,将她嘴堵住,拖拽到了一边。
阿蛮走路微有不适,刚刚下车,不过是在人前强撑,等一进入后院,脚步便慢了下来。
萧誉看她一眼,忽而不发一言,将人直接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房。
随侍仆妇急忙垂眸,不敢直视。
阿蛮被他送往床榻上,还未待反应过来,便听到他命仆妇去唤府医来。
她阻止不及,望着他,一时语塞。
府医来得很快,提着药箱刚刚进了卧房,萧誉便让左右伺候的仆妇退下。
竹香瞥一眼小郡主,也乖乖地跟着退出了卧房。
阿蛮脸色发红,正欲让府医离开。萧誉已经开口询问道:“你那里可有涂抹外伤的药膏?”
府医一时心惊,以为是王爷受伤,抬眸盯着他仔细打量,一边郑重思虑道:“敢问王爷,不知是被何种利器所伤,伤口何种形状?伤口不同,伤药用法用量皆不同。”
他说着,皱了眉,实在没在王爷身上看见伤口,开始怀疑是不是伤在了衣衫里面,遂及开口道:“请容卑职近身察看伤口,再做决断。”
萧誉一时沉默下来,脸色颇为怪异的看着他。
阿蛮已经听得小脸通红,忍不住看向萧誉,脸色都变了。
萧誉看她一眼,轻咳一声,遂及沉下脸往外走去,冲着府医道:“出来!”
府医在郡守府待的时日不短,深宅大院里的事儿,见过的也不少,眼瞧着两人这神色,一时间也明白过来,一张老脸也难得泛起了红。
他一概听说河东王威名,心中只觉河东王勇武过人,忽然听到被传唤,急急就来,还以为是河东王受伤,竟是都没往房事上想。
河东王步伐很快,府医快步跟上,脑子里一时便有些恍然,王爷这魁梧的身材,怪道王妃那小身板受不住。
出了卧房,萧誉停下脚步,偏过头看府医,眸光森森。
府医一个激灵,立刻低头从药箱里翻找出一个瓷白的小瓶,双手恭恭敬敬地递上前。
到底是没忍住,想起王妃那娇小的身板,他大着胆子安嘱道:“王妃尚年幼,身体柔弱,王爷于房事上,应当有所节制。”
他说完,额上已是冷汗涔涔。
萧誉眉头微微蹙起,顿了下,才又问道:“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府医见王爷神色不好,不敢再多说,摆了摆手,干干笑了一声:“没了,没了。”
阿蛮在卧房内,有些走神。
昨日里,她从封丘邑出走,已经抱定了不再回梁地的想法。
可没有想到,萧誉竟会追赶到驿舍。
他说,已经送去口信,让鲁、齐、周停止攻伐。
但吴越经此一役,必定大伤元气。这多半年来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一切前功尽弃。
萧誉回到卧房,便瞧见她坐在床榻上,微微有些失神。
他走上前,并未多言,动作极其强硬地跨上去,盯着她道:“我看看伤处。”
现下,青天白日。
阿蛮瞬时回过神,哪里肯。
萧誉赶在她拒绝前,握住了她脚踝,将人拽到自己面前,掀起了她的裙摆。
阿蛮没料到他真这般,一时着急,急急道:“天还亮着!”
她又羞又怒,脸上发红,极是动人。
萧誉看的意动,长臂一伸,将床幔放下,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他凑上前,在她脸上亲了亲,声音喑哑:“这下可以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动手拽了她的绸裤。
阿蛮阻止不及,挣脱不开,只能颓颓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手紧紧抓着身下被褥。
萧誉起先还有些心潮起伏,但看到自己真把她伤着了,一下冷静下来,沉默着给她上了药,又看她一眼,忍不住沉声道:“昨夜是我失控了。”
阿蛮不吭声,也不看他。
萧誉将绸裤重新给她穿上,见她乖乖躺着的模样,都不想下床了,正要将她抱入怀中。
门外,一名仆妇前来通报,武信侯夫人侍女求见,言称武信侯夫人重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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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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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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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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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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