轲潋望着飞出去的黄符,不解地问道。
江不言明明有很多机会能直接铲除掉那只不自量力的小精怪,可她却一次又一次放走了它,仿佛是故意而为之?
轲潋猜得没错,江不言就是故意放走狗尾巴的。
它虽是精怪,周身的气息却很干净,这就证明,狗尾巴草这么多年来没有害过人,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一个无罪的精怪,她江不言没有理由杀掉它。
“让它把牵引线解开就好。”
没过一会,一张符咒便火急火燎地飞了回来,它贴在江不言手心,磨磨蹭蹭似乎在说些什么。
“嗯?它不出来?”江不言垂睫看着手中黄符,它刚才说那狗尾巴草为了躲避它们的追踪居然厚颜无耻地躲入地下嘲讽。
黄符委屈极了,它疯狂地点着头,继续诉说着那狗尾巴草骂得有多难听。
江不言听后,冷笑一声说:“行,让它们继续在外面守着,我来处理。”
黄符听后,开心地点点头,接着就又飞了回去。
“轲潋,你能不能将阴气注入土地?”江不言回头问向身后默默无闻的男人。
“可以。”
轲潋微微点头,继而单膝跪倒,伸出一手,掌心贴着地面。
下一秒。
一股以他为中心的阴寒之气瞬间炸开,散至方圆数百米,将整个府宅全部笼罩。
花园里的植物纷纷垂着头,蔫蔫的,仿佛经历了寒冬一般。
卧室里躺在床上的付净然也感受到了这股寒气,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咋突然这么冷?空调温度开低了?”他挣扎着想要抬起头去看一眼温度,奈何身体太虚弱,根本动不了,最后只能哀叹一声,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着。
这么强的阴气,那狗尾巴草自然感受到了。
它被冻的大叫一声,慌忙钻出地面。
“我去,怎么突然这么冷!”
狗尾巴草大口呼吸着空气,感受着温暖,但不知为何它总觉得这空气似乎也冷飕飕的。
它疑惑的抬头张望着,忽然就看见了在它头顶守候多时的符咒。
“完犊子了……”
狗尾巴草哀叹一声,下一秒就被这些符咒捆绑着送去那个熟悉的地方。
它又双叒一次见到了那个可怕的女人。
“真巧,又见面了。”江不言依旧微笑着跟它打招呼,脸上没有一点不耐烦。
狗尾巴草再也受不了这种抓了放,放了抓的猫鼠游戏,这种折磨,还不如给它一个痛快的了断。
“你别巧了,一点都不巧!说罢,要杀要剐随你便,别再折磨人家了,人家都被你吓蔫了。”
“嗯?我为什么要杀你?我不是一开始就说清楚了吗?解开牵引线。”
原本蔫巴巴的狗尾巴草一听江不言这么说立即就来了精神,它不可置信的问:“就这么简单?”
“嗯。”
“那你为什么要折磨人家?”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逃跑?”江不言不答反问道。
狗尾巴草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自己先跑她才追的。
“人家不问了,人家自作自受,人家这就解开。”Χiυmъ.cοΜ
说着,她的叶舌忽然冒出两点荧光,分别飞向两个方向。
这下它是真的解开了牵引线。
见它这次没有耍花招,江不言直接放了它,俯身望着它问道:“你为什么要控制他们?”
闻言,狗尾巴草懒散地晃了晃叶子,用一种纳闷的语气解释道:“还能为什么?为了他们这个家呗。”
“你是不知道,他们这个家奇怪的嘞!”
“男人不爱妻子,女人不爱孩子,没有一点人情味儿。”
“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江不言看着这株绿油油的小草,接着问道。
她不清楚付净然的家庭是什么样,但是她知道,私自插手他人的家庭是不礼貌的,更何况这株草还是一连控制了两个人。
狗尾巴草被江不言的话气得直哼哼:“当然跟人家有关系,没有人家控制,这个家迟早得散!”
“他们一散!人家去哪找这么好的一块地儿修行?去哪找人要吃的?”
“什么吃的?”精怪不是只会吸收日月灵气吗?
“当然是美味可口甜滋滋的蜂蜜巧克力了!人家可是每晚都要来上一瓶的!”
江不言一听,瞬间就明白付母为什么大半夜跑花园来了,感情是给这个狗尾巴草送糖来的。
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江不言松了口气,好在事情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恶劣。
她伸出手轻抚着狗尾巴草的叶舌柔声说道:“从今以后,你不许再给任何人套上牵引线,不然我就……”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狗尾巴草火急火燎的打断。
“不行不行!这样人家就没糖吃了……不是,这样他们这个家就过不下去了。”
“你是真的不知道,家里那对夫妻面和心不和,早就想离婚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谁也没开口,连架都不吵。”
“虽然我是草,但是人家知道人类如果没有感情的支撑,注定过不久的。”
“到时候他们一离婚,人家去哪啊!”
江不言听着它的话,认真思考后反问道:“那你觉得控制他们就会产生爱吗?还是说,你觉得你能这样空中他们度过一生呢?”
狗尾巴草听后摇摇头,弱弱的回答道:“大概……不会,但是人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既然是别人家的事儿,你一棵草就不要操心了,他们是有思想有情感的人类,不是你手中的傀儡,不管过得好坏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而且你一个精怪,好不容易修行到现在,就更不要去插手人类的事情了,免得给自己招惹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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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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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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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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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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