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不言下楼,付净然也想跟过去。

  可是他一动身体就痛的不得了,整个人虚弱的跟做过大手术一样,只能无奈的躺在床上。

  即使身边有轲潋这张底牌,但是江不言每一步仍然走的格外小心,现在她的手上有牵引线,那精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出现来找她。

  一人一鬼偷偷摸摸的来到花园,这里静悄悄的,明明是大夏天却听不见一丁点虫鸣。

  江不言目光在一众奇珍异草中搜寻着,既然是精怪,那它身上的气息一定与普通植物不同。

  奈何花园里的植物太多,她简直要看花了眼也没找到那株特别的,正当她揉了揉眼睛准备再看时忽然觉得脚踝痒痒的。

  似乎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磨蹭着她的皮肤。

  江不言疑惑地低头看去,只见一株不起眼的狗尾巴草正晃动着枝叶,刚才蹭到她的正是它的叶舌。

  “奇怪,这花园里居然也会长杂草。”江不言低头拨开那草叶,喃喃自语道。

  谁曾想当自己的手触碰到狗尾巴草叶舌上的细密绒毛时,一股针刺的痛立即从指尖传来。

  “是精怪!”江不言几乎瞬间明白眼前的这株杂草就是付净然口中的精怪。

  原来本体是狗尾巴草,也难怪付净然叫它杂草精。

  狗尾巴草气哼哼的晃动着自己毛茸茸的叶舌,怒骂道:“你才是杂草!人家有名字!叫莠!草字头下一个优秀的莠!”

  狗尾巴草的声音稚嫩又清脆,宛如人类三四岁的女童,听着十分可爱。

  只可惜江不言她不吃可爱这一套,也没什么奇怪癖好。

  她眼疾手快地一把攥住狗尾巴草,呼啦一声将它连根拔起举到空中。

  借着清淡的月光,江不言终于看清了手中之物。

  它虽然已经修成精怪,但本体却无变化,与普通的杂草无异,如果非要说些什么那就是它的叶片会更绿一些。

  狗尾巴草也没想到江不言有这么大力气,居然能将自己连根拔起。

  它挣扎着胡乱晃动自己的枝叶,嗷嗷直叫:“松开手,疼死人家了!你这个女人,手力怎么这么大?吃了几头牛?”

  江不言勾唇冷笑道:“不吃牛,但是可以吃草……”

  “哎呦我去!你怎么连狗尾巴草都不放过,你不知道只有牛羊才会吃我吗?”狗尾巴草一听江不言要吃自己,吓得连忙改口,也不自称是莠了。

  “说吧,控制了多少人?”

  “什么人?”

  江不言不耐烦地晃了晃手腕,将狗尾巴草晃得直呕。

  “别给我装,那小子身上的牵引线不是你放的?还有这家的女主人,不是你控制的?”

  狗尾巴草一看瞒不住,索性破罐子破摔,直言道:“也就两三个吧……”wWW.ΧìǔΜЬ.CǒΜ

  “解开。”

  “什么解开?”

  “牵引线,解开。”江不言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狗尾巴草虽然没有人类的五官,但此时它的枝叶却莫名地支棱了起来。

  它谄媚地笑了两声,结结巴巴地试探着问:“那你能先放了我吗?我得能活动才能解开。”

  “行。”江不言闻言,爽快地松开手。

  狗尾巴草压根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一点准备都没做,整株草就这么一屁股蹲儿地坐在地上,不过下一秒它便欣喜若狂地发出“嘎嘎”笑声。

  只要能碰到泥土!它就是无敌的!

  狗尾巴草得意地挥了挥枝叶与江不言告别,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一头钻入土壤中,不见了踪影。

  甚至跑的时候还不忘嘲讽江不言一句“蠢女人”。

  “阿言,要我去追吗?”轲潋平静地看着逃跑的狗尾巴草问道。

  江不言微微一笑,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她能那么爽快地放开它,一是看它的品性,是否诚实,二是江不言有十足的把握能将它抓回来,哪怕是天涯海角……

  “去吧,去找它。”江不言抬起左手,唤出手腕上红色的牵引线。

  牵引线听了江不言的吩咐,真的漂浮起来,一头向外无限延伸朝着狗尾巴草逃跑的方向飞去。

  所谓牵引线,不过是强者操控弱者的一种手段罢了。

  绑着线的两者,谁能力更强,谁就是主人。

  这就像人用牵引绳遛狗一样,人的力气大,人遛狗,狗的力气大,狗遛人。

  现在看来,江不言显然是强势的那一方。

  牵引线飞出去没过十分钟便又飞了回来,后面还带着一株被五花大绑的狗尾巴草。

  狗尾巴草原本是开心的,是得意的,是为自己的智慧而骄傲的!

  但是它没高兴多久,就被这根红线追上,这线难缠至极,不管它钻入多深的地下都会被这线追上。

  后来它实在跑不动了,索性就被这线绑了回去。

  “真巧,又见面了。”江不言看着浑身是土的狗尾巴草笑道。

  “真……真巧,人家本来是要去给她们解开的,你懂吧,这牵引线得找到人,才能解开。”

  狗尾巴草尴尬地胡诌着,这些自然是假的,它总不能跟江不言说自己刚才其实是想逃跑吧。

  江不言面无表情地盯着它,认真地问:“那你解开了吗?”

  “没,还没找到人就被你绑回来了。”

  “哦?那你要不要先帮我把这条牵引线解开呢?刚好我人就在这。”它说谎,江不言也不拆穿,反而陪着它演。

  狗尾巴草纳闷地看着她手腕的红线嘟囔着说:“这个谁绑得谁解,你这个又不是……等一下!卧槽!人家的线怎么会在你这里!”

  江不言两手一摊,一脸无辜地望向它道:“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在我身上了。”

  “好吧好吧,人家真是个怨种,栓了你这么个虎逼玩意儿。”狗尾巴草摇摇晃晃地为江不言解开牵引线,口中还小声叨叨个不停。

  果然,它刚解开,原本绑着它的红线便立即消失。

  狗尾巴草大喜过望!

  它!又一次获得了自由!

  “嘿!没了线你就抓不到人家了吧!拜拜了您嘞!”

  梅开二度,江不言看着再次钻入土中的狗尾巴草,冷哼一声嘲讽道:“死性不改。”

  “万象生灵,天罗地网!”

  她捻起符咒,神色一凛,将刚才收集的一点狗尾巴草的精气喂给符纸,随后便将它们扔了出去。

  “把它抓起来。”

  话音刚落,几张黄符如箭矢般飞射而出,朝着狗尾巴草逃跑的方向追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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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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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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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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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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