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陆漠鼻青脸肿的,看不清楚模样,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忽然紧张地尖叫起来。

  听到这声音,柳姨娘也不管楚长葶的身份,跌跌撞撞地跑向陆漠的床边,着急地拉着陆漠的手:“儿子,你醒了?”

  陆漠醒来时,整个人的身体像是被拆了一般,疼得他只能发出幽咽的声音:“娘,我疼……”

  他的声音很小,听到这样,柳姨娘哭得更厉害了。

  楚长葶看着柳姨娘这副模样,心中嗤笑,妾室就是妾室,难登大雅之堂。

  她还在这里,柳姨娘满心只有儿子。

  如今,是该扔了这个棋子了。

  陆漠的才气在阜城颇具盛名,对侯府世子的位置虎视眈眈,要论能力,她更看得上陆溪歌。

  只是陆溪歌对侯府丝毫不感兴趣。

  侯府里有她想要的东西,所以她选择了陆漠。

  谁知陆漠就是个废物,现在被打成这样,也无用了。

  美眸冷冷地看着柳姨娘:“陆公子身体不适,你就好好照顾儿子吧。”

  说完,楚长葶转身就要走。

  柳姨娘不知想到什么,立马跑向楚长葶,在她面前跪下,然后紧紧地抓着楚长葶的脚:“长公主,还请公主帮帮我儿,他还没有坐上世子的位置!”

  楚长葶睨着柳姨娘,眼里都是嫌恶。

  她看了一眼灵雅,灵雅抓着她的手,眸子阴翳:“柳姨娘,公主说了,你好好照顾儿子就是了,你这样做,若是惊扰了公主,几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柳姨娘吓得一抖,不敢再拉着楚长葶。

  见状,灵雅狠狠一推,柳姨娘便被推在了地上。

  楚长葶冷冷地扫了一眼柳姨娘,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她又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柳姨娘说:“对了,苦杏仁是你自己要给陆世子吃的,倘若你供出本宫,柳姨娘知道是什么下场。”

  她不过是提点了几句,柳姨娘为了儿子还真的去害人。

  外人都说柳姨娘生性怯弱,却不知道,这种人做起事来,也是狠的。

  柳姨娘很快明白,她们被长公主给放弃了。

  就因为伤害她儿子的神秘人。

  她一定要把人找出来,让人活剥了!

  楚长葶走出房间,走在长亭之上,抬眸一瞬间,一位俊美男子落入她的眼中。

  那人身着白衣步伐轻浮不稳,仿佛风一吹就会倒,旁边一位侍卫扶着他,他身旁还有另外一位举止轻浮的男子跟着他。

  再看他的脸,棱角分明,像是精心雕刻一般,只是脸色煞白,没有丝毫生气,仿佛下一秒钟,他便会一命呜呼。

  楚长葶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就是侯府的陆世子。

  这位陆世子身子骨不好,极少出现在人前,就算出现在宴会之中,也很快就离席,不与别人交谈。

  今日见到他,脸是不错,可惜是个病秧子。

  江俞深走进楚长葶,双手抱拳,微微弯腰行礼:“参见长公主。”

  楚长葶不屑地扫过江俞深,冷冷地说:“起来吧,你身子骨不好,万一你没命了,本宫怕侯府来找我麻烦。”

  江俞深:“长公主说笑了。”

  楚长葶没说话,径直从江俞深身旁离开。

  她就不明白了,陆言朝那样骁勇的人物,竟然生了这么病殃殃的儿子,还给他留下了那个东西……

  迟早她要抢过来。

  江俞深看着楚长葶,眸色阴翳,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转身进入房间。

  房间里,江俞深一进来,柳姨娘便立马紧张地看着江俞深。

  江俞深轻笑一声:“姨娘不必害怕,我听说堂弟被人打了,特意让表哥来为堂弟诊治,看看能不能帮他一下。”

  柳姨娘想拒绝的,可叶泽珩先一步搭上陆漠的手腕,开始把脉。

  见状,柳姨娘在一旁紧张的看着。

  这位叶医师的医术是很好,不然也不能三番五次把陆世子的命从阎王那里拉回来。

  “柳姨娘是吧,我医术还不错,你就放心吧。”

  良久,叶泽珩神色怪异,幽幽地说:“那刺客还真是狠,招招不致命,却能让人疼得生不如死。”

  像是为了回应叶泽珩的话,陆漠忽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疼得整个人的眼睛都红了。

  一听到这个,柳姨娘瞬间就绷不住了,忙说:“叶大夫,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你一定要治好我儿!”

  叶泽珩还没有说话,就听到江俞深说:“姨娘想救陆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一些旧事,我想知道。”

  柳姨娘问:“你想知道什么?我进侯府也不过十多年,你想知道的,我未必知道。”

  若是陆将军的事情,她是不会说的。

  江俞深叹气,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幽幽地说:“小时候的事情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他们都不愿意告诉我,我现在身子骨不好,临死前还是想试试。”

  柳姨娘闻言,无奈地说:“世子,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是我真的不知道。”

  也不能说。

  见状,江俞深颤颤悠悠地起身,“既然如此,表哥,我们走吧。”

  陆漠疼得更厉害了,惨叫声也不停地在柳姨娘的耳边刺激她的神经。

  见江俞深真的要走,柳姨娘咬牙问问:“世子请问。”

  江俞深回神,问道:“我父亲离京时,是不是和祖父吵了一架,他们吵的内容是什么?我记得那时你听到了。”

  他必须搞清楚父亲和母亲离开阜城,远赴西镜的理由是什么。

  否则他们的死,怎么也查不清。

  查了这么多年,只查到了柳姨娘身上。

  那晚的争吵,他以为没有人知道真相,可柳姨娘说漏了嘴,被人听了去,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面。

  柳姨娘说:“我也没听清楚,只是听他们说,兄长打算去西境,父亲不许,两人争吵起来,具体什么理由我也不知道,后来临朝来犯,兄长就去了西镜,再也没能回来。”

  事情那么久远,她哪能记得这么清楚。

  江俞深:“最后问一句话,我父亲的死,和祖父有没有关系?”

  柳姨娘瞪大了眼睛,说道:“没有,我不知道,兄长是父亲的儿子,他怎么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手!”xiumb.com

  江俞深冷笑,不会对亲儿子下手,若不是亲生的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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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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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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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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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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