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琂耳尖绯红,气呼呼地说:“反正我不看大夫!”

  [这么私密的地方,打死不给看!]

  江俞深勾唇,轻飘飘地说:“都是大男人,殿下不必害羞,若是殿下接受不了,等他看完,我可以帮你把他的眼睛挖了。”

  楚乐琂:“……”

  [挖眼睛这种事情你为什么说得这么简单,还说帮我挖?我可没有这种想法。]

  江俞深蹙眉,太子这么不领情,我可不能唱独角戏。

  看来,只能他帮忙了。

  江俞深一声不吭离开,见他出去,楚乐琂痛苦地趴在床上,忍着剧痛,他翻身起来。

  下一秒钟,他又被按下去了。

  楚乐琂一惊,想要挣扎,却听到江俞深的声音。

  “殿下若是还想要这里,就乖乖趴着。”

  “阁主想做什么?”

  “擦药。”

  楚乐琂一听,撑着身体就要起来,“阁主,这种事情怎么能麻烦你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直觉告诉楚乐琂,绝对不能让江俞深擦药。

  然后又被江俞深按了回去,江俞深阴森森地警告楚乐琂:“再说话就把你嘴巴缝起来。”

  楚乐琂吓得不敢说话,屈辱地把脸埋在被子里,只露出绯红的耳朵,以及染成红色的脖颈。

  [独裁!专政!大魔王!有病去治啊,突发奇想给我擦药,你到底发什么疯呢,你不应该是这种人设啊!]

  [我草!好疼……]

  江俞深勾了勾唇角,一边听着楚乐琂骂他,一边开始涂药……

  人设是什么东西?

  不懂。

  *

  红拂被江俞深的人抓到悦来客栈,本想让江俞深把人带来县衙审问,谁知江俞深说:“伤得太重,只能去悦来客栈了。”

  楚乐琂:“……”

  所以,你对红拂做了什么?

  处理好伤之后,楚乐琂让人去叫了左辞,

  马车上,楚乐琂坐在软垫上,不安地扭动身体。

  左辞不明所以地问:“殿下不舒服?”

  江俞深轻呵一声,惹来楚乐琂的大白眼。

  随后,他回答左辞说:“没事,摔了一跤。”

  [呵什么呵,还不是因为你,我才会摔倒的!]

  江俞深眯了眯唇,真该让太子殿下看看,他今日醒来时,不仅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还动手动脚的。

  结果我一说话,太子就吓得跳下床,结果把自己摔了。

  见两人眉来眼去,左辞盯着楚乐琂,眼神往下,若有所思地在脸上逡巡。

  上次在大理寺的牢房出来时,太子的脖子上面还有牙印。

  如今,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他神色晦暗如深,幽幽地开口:“这种事情要节制。”

  楚乐琂:“????”

  什么鬼?

  江俞深:“……”

  你说的什么东西?

  左辞抱着手,打开窗帘看外面,你们自己品。

  三人来到悦来客栈,下了车,楚乐琂走在前面,一瘸一拐的,左辞刻意走到后面,低声问江俞深:“你和太子是什么关系?”

  江俞深不悦地看了他一眼:“与你何干?”

  左辞:“我让人查了你的身份,腾凰阁阁主江俞深身边的侍卫,怎么?江俞深养不起你,把你赶出来了?”

  江俞深:“……”

  左辞:“小小的一个侍卫,别以为是太子的侍卫就为所欲为,他是大周朝的储君,迟早要登上帝位的,他会有后宫佳丽三千,到时候新人胜旧人,你当如何自处?”

  江俞深眼底闪着暗芒,心底翻涌着怒气,太子还想后宫佳丽三千?我看他太子都不想当吧。琇書蛧

  见江俞深脸色难看,左辞勾唇,他达到目的了。

  左辞拍了拍江俞深的肩膀,“趁现在,断了这种心思吧。”

  江俞深冷冷地拍开左辞的手,凤眼划过一抹深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冷冷地开口:“左大人,我要是说不,你也打不过我。”

  左辞:“太子不喜欢你。”

  江俞深:“现在不喜欢,以后就不一定了。”

  左辞:“你们都是男子,若是在一起,世俗不会允许。”

  江俞深瞥了他一眼,跟上了楚乐琂。

  左大人有病,得去治。

  左辞盯着江俞深的背影,喃喃地说:“反正我已经劝过了,若是以后变成爱而不得,一生无法相见的怨侣,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太子的姻缘,注定要与朝堂相连的,他逃脱不了。

  更何况你只是一个侍卫,还是男人。

  红拂被关在悦来客栈的后院,后院很静,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进来,这里藏人很安全。

  见到红拂时,红拂穿了一件很素净的襦裙,发丝被盘成近香髻,发髻上别了一顿白色的花,一副戴孝的妆容。

  她面容有些白,见到楚乐琂时,她眼神冰冷,蔓延着恨意。

  “太子殿下。”

  楚乐琂:“看来轻拂姑娘认识本宫。”

  女人轻扬下巴,高傲地说:“是,我是轻拂又如何。”

  楚乐琂:“你在县衙里偷的尸体是三皇兄府中的琴师?”

  轻拂一听,美眸划过狠意,语气冰冷:“太子是来替三皇子问罪的?”

  楚乐琂轻笑:“不是,本宫只是想问一件事,事关你姐姐青菏。”

  提起青菏,轻拂脸色一惊。

  “你把我姐姐怎么了?”

  楚乐琂盯着轻拂,目光灼灼:“你当真不知道你姐姐怎么了?”

  轻拂眼神躲闪:“不知道,你要是对我姐姐做了什么,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楚乐琂:“……”

  这话好熟悉,当初青菏也说过。

  果然是好姐妹。

  江俞深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在她说不放过楚乐琂的时候,他把剑拔了出来,横在轻拂的脖颈处,看向楚乐琂:“你想知道的,我这里都有,杀了她?”

  楚乐琂:“……”

  一旁的左辞也诧异了,看向江俞深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被人威胁,轻拂反而笑了,她笑得很大声,到了疯魔的地步。

  半晌,轻拂安静了下来,阴森森的眼神看着楚乐琂,“太子殿下来,无非就是想问我,是谁策划的那件事吗?”

  楚乐琂被那眼神盯着,浑身毛骨悚然的。

  见状,江俞深抓着剑的手紧了几分。

  楚乐琂上前,清澈的眼神望着江俞深,将剑拿了下来。

  被那么一盯,江俞深瞬间软了,阴翳的眸子睨了一眼轻拂。

  等会儿跟你算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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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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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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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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