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岩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娇月冷笑着说:“别装了。你跟我们村里的崔铁牛有一腿是不是?你瞒得了别人,瞒得了我吗?”
沈慕云目光中有许多恨意。也许,从山洪被困山洞那一次开始,娇月就对崔铁牛不满了。
娇月为了对付她沈慕云,居然要将她的义兄置于死地。
多么翻脸无情的狠毒之人!
沈慕云冷冷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个贱妾,这里没有说话的份儿!”
沈慕云看向顾青岩,说:“你执意要搜也可以,只是,这一搜,我们之间就恩断义绝了。你给我和离书,我们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顾青岩望着沈慕云清冷绝艳的面容,一时之间,有些不舍。
娇月着急地晃着顾青岩的胳膊撒娇:“世子爷,她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赌你心软,你可千万不能上当啊!堂堂世子爷,岂能戴绿帽子,当剩王八?!”
沈慕云抡圆了胳膊,给了娇月一个耳光,斥责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跟夫君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给我滚出去!”
娇月难以置信地捂着脸,泪光盈盈地看向顾青岩。
沈慕云怒视着顾青岩:“怎么?你又弄不明白妻妾谁轻谁重了不成?!”
顾青岩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慕云就拿起门后的扫帚,狠狠将娇月打了出去。
娇月一退出禅房,沈慕云就哐当一声关了房门,插上了门闩。
沈慕云松了一口气,只剩下顾青岩就要好忽悠一些了。
而且,实在不行,一板砖将顾青岩打晕了,让顾青岩在这屋里睡一觉。
一夜时间,以崔铁牛的身手,应该能找机会溜出去。
沈慕云装出柔弱不能立自理的样子,抽泣着道:“每次娇月一说什么,你就头脑发昏,不辨是非。我已经受够这样的日子了,也当够了这个摆设,我们干脆和离算了。”
顾青岩眸光闪动,语气放缓了说:“你这样的美人,世间罕有,我怎么舍得跟你和离呢?为夫对你的确亏欠良多,来,今夜为夫陪你睡。”
半夏跟个鹌鹑一样,茫然地睁大眼睛,不敢说话。
沈慕云想,好吧,看来今夜只能砸晕他了。
于是,沈慕云娇羞地低头,扯着顾青岩的衣袖,来到内间的桌案前,说:“夫君稍坐,我给夫君解开发髻。”
顾青岩看了看沈慕云的脸,含笑坐下。
沈慕云假装去拿梳子,将花瓶拿好,藏在自己身后,走上前来……
沈慕云正准备砸,顾青岩突然闪身,猛地掀开了床单,趴在地上,朝床底下看去!
沈慕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急步跟上,举起花瓶,朝着顾青岩的脑袋砸去……
花瓶眼看就要碰到顾青岩的脑袋了,顾青岩突然转头,惊愕地说:“没有人。”
什么?
沈慕云连忙收手,茫然问:“你说什么?”
顾青岩目瞪口呆,说:“居然真的没有人。”
说完,顾青岩猛地起身,去外头看半夏的床底下了。
沈慕云诧异,趁机亲自趴到床底下看了看,居然真的空空如也。
见了鬼了!
半夏那个小床,本就窄,下头自然更没有人了。
房梁之上也没有人,不用爬上去查看,从地上就能看出来。
这屋里再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了。
沈慕云虽然不知道崔铁牛怎么凭空消失了,但是,沈慕云的腰杆子瞬间更直了。
沈慕云伤心欲绝地说:“夫君,我当你今夜是真心要与我圆房,谁料你竟然还是疑心我。这回好了,你亲自搜过了,这屋里哪儿有男人?!”
不待顾青岩说话,沈慕云又道:“我方才说了,你一搜,我们之间就恩断义绝。我说话算话,我们和离吧。”
顾青岩满脸羞惭,柔声说:“云儿,对不起,为夫错怪你了。我们今夜就圆房,我今后好好待你,好不好?”
沈慕云挤出一滴眼泪,轻轻摇头:“不好。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我不想再看见你。你给我出去!出去!”
沈慕云使劲推着顾青岩,一直将顾青岩推到了房门口。
顾青岩死死拽着门框,突然问:“你方才拿着花瓶干什么?”
沈慕云冷着脸说:“我新买的花瓶,本来想给你欣赏一下,但是,你不配!”
沈慕云哐当推上了门,门差点砸到顾青岩脸上。
顾青岩理亏,唯恐沈慕云再去他父王那里告状,便灰溜溜地带着人手离开了。
沈慕云在屋里大扫除似地找崔铁牛,都没有找到,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是不是崔铁牛真的没有来过。
半夏困得很,抱怨了顾青岩一通,便倒头又睡了。
沈慕云呆呆地坐在床边发愣,突然有什么从她的脚底下钻了出来。
沈慕云惊讶地低头一看,居然是崔铁牛。
沈慕云压低声音,着急地问:“你这是练成了什么功夫?能移形换影不成?”
崔铁牛脸色却很严肃,指了指床底下,说:“你这床底下有个地道。”
沈慕云:“???!!!”
崔铁牛指着床头底下的一块木板,说:“你看着那里是床头的木板,实际上是个暗门。我刚才摸到了暗门机关,进去探了探,地道还挺深,我就没有往里头走。”Χiυmъ.cοΜ
沈慕云不由得心惊,原来她天天住在地道口上?!
这地道是通往什么地方的?!
沈慕云问:“要不然我们下去看看?”
崔铁牛点了点头。
崔铁牛先钻到了床底下,沈慕云跟着钻了进去。
床头木板上有个铜制蝴蝶,看起来是个装饰,实际上是一把机关锁。
崔铁牛解开机关锁,将床头木板平推开,便露出来一个洞口。
崔铁牛先钻了进去。
沈慕云紧随其后。
她进去以后,崔铁牛将床头的木板重新关上。
洞口两边各有一个夜明珠,发出微弱的亮光,照亮了向下走的狭长甬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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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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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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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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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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