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那天就是到河边洗了个澡,便被李秀才带着手底下的人摁在河里,捆了起来。
说邹荣生畏罪潜逃,不见踪影了,现在所有黑锅都要他们两个来背,如果他们愿意做人证,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说清楚的话,那等邹翠兰的判刑结束之后,李秀才会作为他们这一边的讼师。
尽可能的,将他们的罪责往被邹荣生蒙蔽哄骗的方向推进,争取少判几年牢狱之灾,所以他们这才肯出面作证。
但公堂之上具体的情况如何,狗剩子和富贵不知半点,只知道他们刚出现,就被衙门外看热闹的百姓喊打喊杀,连忙忐忑的垂下头,跪在了范县令的面前。
“堂下所跪何人,姓名籍贯通通报上来!”
范县令声音威武,狗剩子和富贵一下就匍匐在地狠狠的磕了几个头。
“草民邹狗剩(邹富贵),邹家屯人士,见过青天大老爷,大老爷,我们是被冤枉的,完全不知道邹荣生叫我们去帮忙抓孩子,是要将孩子弄死!他只说是这几个孩子偷了他的东西,要好好教训一番,让他们长长记性!”
“撒谎,事到如今你们居然还不承认?我醒过来的时候听你们密谋得一清二楚!”苏清云涨红了脸,这两个坏蛋,当着范县令的面、在明镜高悬之下、朗朗乾坤的白日之中,还敢说假话!
“小兄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们当时确实和邹荣生说了几句过分的话,但兄弟们喝过几口酒,醉醺醺的说几句玩笑话也是正常的!”
狗剩子才不愿意让自己什么好处没捞着不说,还得因为邹荣生蹲大狱呢!
这狗杂碎害得他们被官府通缉,自己却躲起来逍遥了,指不定是去大城池里面玩娈童去了,留着他们在这顶嘴呢!李秀才说了,他们今天的任务是要把罪名全部扣在邹翠兰的头上,而不是跟谁耍嘴皮子。
唔……也不能说是扣罪名,这些事情本身就是邹翠兰让邹荣生干的,而他们对邹荣生马首是瞻,只能听命行事,如今让邹翠兰这个坏女人一力承担,倒也不算冤枉了她。
“肃静!”范县令见双方又要吵起来,连忙一拍惊堂木道:“李秀才,你有什么话要问证人的,尽管问吧!苏家这边的暂时不要说话。”
苏清云愤懑不乐,只能说了声是。
李秀才站出来道:“邹狗剩、邹富贵,我问你们,绑架苏清云苏清阳进山里迫害一事,你们参与了多少?”
“我们对这事儿知之甚少,就如同刚才我们所言,只是以为邹荣生在开个玩笑,想吓唬吓唬两个孩子,至于他是如何打这位小兄弟的,我们一概不知!”邹狗剩声泪俱下,很是无辜道,只是他的眼泪没什么信服力。
稍微胆小一些的邹富贵磕磕绊绊附和道:“大人明察,我,我们平时也被邹荣生欺负的,他完全不把我们当兄弟,说难听点,我们就是邹荣生的两个跟班。他说什么咱们要是不照做的话,会遭到毒打的,我们只能照办!”
邹狗剩:“对,邹荣生之所以绑架这二位小兄弟,是他妹妹指使的!原本我们还玩笑了几句,说不要弄死这二位小兄弟,把他们丢去大城池里,让他们慌张一段时间就好了,可邹荣生却说一定要弄死,因为他妹妹邹翠兰怕这俩小孩日后报复,再多的事情,我们就一概不知了啊!”
“对的,青天大老爷明鉴,我们只是邹荣生的走狗而已,无权知道太多!”邹富贵也点头这样说。
苏毅和伍映雪明知道这二人,是邹荣生的帮凶,差点欺负了他们的儿子,可现在竟不得不靠他们,让邹翠兰绳之以法?
想想都觉得可笑!
但既然这件事已经全权交给李秀才处理了,他们也不想横生枝节,信任是合作的桥梁,如果连自己请的讼师都不信任,那这门官司也别想赢了。
李秀才问道,“你们既然是邹荣生的同伙,那肯定全程参与了绑架苏清云苏清阳的事情,没错吧?”
按照之前说好的,邹狗剩和邹富贵点点头:“没错,除了他们兄妹俩密谋要绑谁的时候,其余时候我们都在!”
李秀才接着问:“去苏毅家,对孩子们不利的时候,邹荣生的妹妹邹氏在场吗?”
“在的!她说要亲眼看看那什么,泉宝?还是水宝的小女娃受罪,结果没找到人,家里就只有苏清云和苏清阳,她便让我们将兄弟俩带走了!说是,说是贼不走空,不能空手而返,然后邹荣生就把人打晕捆起来带到山上去了。”
为了给自己降罪、脱罪,邹狗剩和邹富贵巴不得将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和李秀才,以及范县令交代清楚。
坐牢还好说,家里面的人时时打点一下,牢里面的日子倒还过得下去。
可如果被判处流放,背井离乡的,死在路上也不会有任何人可怜,朝廷官府甚至是一点赔偿都没有……
他们不能因邹荣生和邹翠兰的陷害,落得个流放的下场,那蛇蝎的兄妹俩才是主谋!
李秀才微微笑道:“既如此,那你们应该对邹翠兰那日的穿着打扮很熟悉才对?我且问你们,绑架两个孩子当日,邹翠兰穿了什么样的衣裳,梳了什么样的头,唔……手里可拿着什么东西,比如帕子之类的?”
邹狗剩和邹富贵被问懵了,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
不过事到如今他们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一人说一样。
邹狗剩:“我记得是水红色的裙子,因为我没娶媳妇儿,也没寡妇愿意跟我相好,馋女人,所以邹翠兰来的时候,我多看了好几眼,记得很清楚!”
那屁股忒大了!
邹富贵也赶紧说:“头上还簪了一朵头花,也是红色的,只不过不艳,应该就是狗剩子说的水红色!”
“至于拿没拿帕子我们记得不是很清楚……哦对了!苏毅家是在施工,粉尘泥灰比较大,她一直是捂着口鼻的,应该?是用帕子捂着的吧……”
邹狗剩和邹富贵话赶话的说着,承认了证物帕子的存在。琇書蛧
李秀才满意点头,“县令大人,学生问完他们了,麻烦先把他们带下去,将犯人邹氏押上来,学生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虽然范县令说手帕不能作为直接证物,那他绝不可放弃这重要的证据才对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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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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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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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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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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