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变化不停的走位,避开马匹被利箭射中。
而那些追杀者不死不休。
还从侧面追上来,瞄准马上趴着的女子。
“咻咻咻!”
无数利箭射向云惊凰垂着的手臂、肩膀、头颅!
这是势要她的命!
林隽一个策马,改变方向。
顿时、“嚓!嚓!嚓!”
那些原本要射在女子身上的利箭,全数射在他的腿上。
那条腿,如同被扎成了箭靶。
追来的人冷声呵他:“放下她,可留你一命!”
他们要杀的人,不是他。
可林隽头也没回,哪怕脸上尽是隐忍着的痛苦,哪怕大腿尽是鲜血如瀑流淌,他也没停。
他脑海中只有那一个念头:带她平安离开。
这是主子在意的人!
追缉的人越来越凶猛。
且马蹄浩荡,足足有几百人!
他们形成围拢之势,几乎要将林隽包围。
那一柄柄特制的弩箭,再度箭上弦上,在月色下散发出骇人的寒芒。
就在这时!
“哒哒哒!”
一队面带漆黑面具的黑衣人,从另一侧面厮杀而来。
他们手拿长剑,驶入那追缉队伍中,与刺客兵团厮杀起来。
明明只有十人,却很快打乱那些人的阵型。
是龙墨带领的九人!
他奉命保护云惊凰,但因边境战事突发,他让其余人全去暗中保护自己主子,只留了九人。
他们冲刺其中,一手一剑,便利落解决掉一人。
林隽在这混乱之中,立即策马狂奔。
可为首的人见林隽走后,大手一挥。
原本散开的兵团瞬间全数围拢,全去围杀龙墨。
龙墨的人虽然以一敌百,但对方是足足几百人的兵团,就这么将他们围拢。
一场厮杀,需要时间。
为首黑甲人便顺利带了五名精良,快速前去追缉林隽。
“嚓!嚓!”
又有两支利箭射在林隽的后背。
林隽脸色越来越沉,忍痛忍得青筋暴跳,嘴唇都在发青。
可他没有立即奔去山脚混合地,而是走了另一条路。
主子会在那边等他,汇合。
若是把人引去主子那里,会给主子带去危险!
绝不可以!
“驾!”
林隽驾驭着马匹,浑身多处是箭的他,策马奔向原始的桫椤林。
到了林中,他忽然就放慢速度。
总共六人很快追来,将他团团围住。
林隽高坐马上,腿上、背上、手臂上的伤不断淌血,血流如瀑。
可他环顾几人一眼,“嚓”的一声拔出身上的长剑。
杀!
挥舞着扎了箭的手臂,与六个杀手厮杀在一起,浴血奋战。
杀手们招招致命,他也毫不留情。
他是帝长渊身边的唯一死士,他的武功足以厮杀!
可……
杀手们要去刺马匹上趴着的女人,林隽不得不去阻挡。
或是护女子头颅,或是调整方向,或是俯身护住女子后背。
“嚓!”
“嚓!”
“嚓!”
一刀又一刀,一剑又一剑,就那么砍在林隽身上。
手臂、肩膀、背部、腰部等,为女子挡下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周身全是一条又一条裂开的刀口。
鲜血狂飙,染红绿色的桫椤叶。
可饶是这样的围攻,他亦将六人全数杀与剑下。
六名杀手全数倒在地上,咽喉处被刺出血窟窿。
林隽满脸是血,身体已有些摇摇晃晃。
可确定再无追杀者,他才忍着剧痛,快速朝着山脚的方向汇合。
但他没注意到……
刚刚策马走出不远、忽然!
原本那6名倒地的杀手站了起来,他们明明咽喉处流淌着鲜血,却竟然站着。
再度拉开弩箭、
“咻咻咻!”
连发弩箭,从后直射林隽的脊背。
林隽这次毫无防备,“嚓!嚓!嚓!”
一堆的利箭从后射来,顿时射穿他的身体,从前往后,贯穿他的脊背、胸膛、心脏。
高坐马上的林隽身体徒然一僵。
低下头,就看到那一支支寒利的箭头射穿他的身体,身体无数个血窟窿汩汩流血。
疼。
好疼。
剧烈的疼痛蔓延全身。
他的视野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快要撑不住。
可他双腿极力夹紧马腹,极力坐稳身体。Χiυmъ.cοΜ
主子还在等他……
主子就在前面等他……
他染血的双手甩着缰绳,朝着山脚狂奔。
“嚓!嚓!嚓!”
后面依旧射来密密麻麻的利箭,不断贯穿他的身体。
一箭又一箭。
一个血洞,又是一个血洞。
他始终咬着牙撑着,攥紧缰绳,屹立不倒,如同一座定格的山。
而后面那6名杀手咽喉处的鲜血总算流尽,他们总算真正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林隽耗赢了。
耗死了他们。
可他快不行了……
眼皮好沉重……
全身鲜血流淌而尽,感觉好冷……好冷……
他的视野也变得模糊,天旋地转,什么也看不清……
他只模模糊糊看到,远处那悬崖峭壁的山脚之下,好像站着一个人。
月光洒落在男人身上,还是那般清俊出尘,冷静从容。
是主子……
他好想……好想再见主子一次……
可他视野好模糊,他看不清那人的脸……看不清他的身形了……
好想再听主子说那些……他听也听不懂的谋略、话语……
可他的世界一片寂静,像是死亡一般的寂静,所有的感官听觉再渐渐丧失……
他好想亲自告诉主子,他、不辱使命……他将女子顺利带回来了……
可他眼皮好沉重……好沉重……
撑不住了……滔天的疲乏感涨潮般席卷他……再也撑不住……
主子……林隽无用……林隽无法再陪你走下去……
他不甘地闭上双眼。
失去意识前那一刻,他恍若看到帝长渊穿着隆重的衣服,一步一步走向那高台。
可帝长渊身边没有他……
但他嘴角还是勾起浅浅的弧度。
哪怕……哪怕陪在主子身边的人不是他……
可只要主子安好,林隽……死而无憾!
山脚下。
帝长渊亦是刚下来。
他的双手被藤蔓勒出深深的血槽,深可见骨。
他全身锦衣被猿猴的鲜血染红,脸上也有血渍。
可他丝毫顾不得,他在看道路的尽头。
他顺利下来了,顺利摆脱傅家人!
傅家人从正路下山,又得几个时辰!
这几个时辰,足够他带着林隽穿过桫椤林,坐上那船只离开。
下山壁时,他甚至在想。
帝长渊,还真是可笑。
往常对女人一向无情,这次却不舍得让那女子来与他一同渡那危险的悬崖峭壁。
从来只想杀人的他,第一次有真正想保护的人。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特。
林隽跟了他这么多年,不懂。
若是能安定下来,他亦不想让林隽只是冷冰冰的一具行尸走肉。
他也忽然想看林隽成家,想看林隽有一个心爱的女子。
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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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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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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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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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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