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是别人家的事情,与她们沈府不相干。
丹娘也是这么想的,文马两家的事情她可以缓缓再看热闹,可他们家有桩热闹怕是已经安排上了。
先说那醉香楼的老鸨,故意饿了锁在屋子里的女人几日后,总算让人过去瞧瞧了。
这一瞧可不好,屋子里空无一人,哪里还有什么女人的踪影?
老鸨得到消息,吓了一跳。
要知道她的醉香楼可是出了名的插翅难逃,里里外外都是她养的护卫打手,区区一个娇弱女子怎么可能逃的出去?
更不要说,锁着那女人的屋子又在醉香楼的最里面,想从这里逃出生天必须要经过至少三批打手的巡视,这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m.χIùmЬ.CǒM
老鸨慌慌张张去瞧了瞧,发现真的没人。
一想到自己那两百两银子打了水漂,她顿时气得哇哇大叫。
还没有人敢这样戏耍她,那可是足足两百两雪花银啊!
老鸨立马驱车找到了元香与赖大平。
这二人早已不在庄子上。
手里拿着这么一大笔巨款,赖大平真是不知如何花销才好,在元香的指点下,这几日当真是过得快活如皇帝,前所未有地体验了一把之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可惜,逍遥快活容易买,银子花了再赚就难了。
短短几日,这笔银子就花的差不多了。
赖大平偶尔想起还觉得暗暗心惊,可架不住元香在耳边软言细语,说些什么以后再卖几个丫头给老鸨,还愁银子不够使的吗?
他只觉得身边的女人吹气如兰,身子又娇软温热,当即就酥麻了一半,哪里还顾得上良心二字,顿觉元香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财神爷,搂着她好一阵亲昵。
这二人正在茶铺的包厢内各种甜蜜时,忽儿大门被猛地推开,只见老鸨单手叉腰,满脸火气:“给我把她们俩捆上带走!”
元香大惊失色:“妈妈,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姑奶奶我做了一辈子买卖,没想到今天却在你们俩这臭水沟里翻了船,骗了老娘的银子,还想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我呸!做你他姥姥的春秋大梦吧!”老鸨还未曾这样被人耍过,气得一张脸煞白,胭脂都挡不住她的愤怒。
“一定是哪里有了误会,您说出来呀!”
元香见到老鸨身边那些打手,其实心底已经怕得不行。
与赖大平不同,她是出身醉香楼的,最是明白老鸨的手段和狠辣。
若是老鸨今天执意要动手,无论她还是赖大平都讨不了好,一顿皮肉之苦是免不掉的。
老鸨冷笑连连:“你还在这儿跟我装呢?我且问你,前几日你们卖给我的那个女人呢?”
“女、女人?”
“就是这汉子的婆娘,清清白白的良家女,秀丽漂亮还一身雪白皮肤的那一个,你们俩用她换了两百两银子,那钱都是老娘兜里出的,现在女人不见了,我不问你们要问谁要呀?”
老鸨眯起眼睛,像极了阎罗殿里的恶鬼,吓得两人缩成一团,不住地发抖。
“妈妈明鉴,那女人不是被您带走了嘛?我与大平不知情啊。”
“狗屁!你们想玩这把戏玩到我的头上来了?不知从哪儿寻了个有本事有功夫的女人跟你们一道做戏,骗了老娘的银子!我今日倒要瞧瞧,是你们的胆子大,还是老娘的手段狠,给我带走!”
老鸨再也懒得跟他们俩废话,直接把人带走了。
一地凌乱,满街哭嚎,引来了好多围观的老百姓。
见老鸨这般跋扈,倒是有人问上两句,谁知她瞪起眼睛:“这是从我们醉香楼里偷了钱跑出去的姑娘,你们也要管?”
都是平头百姓,谁愿意沾惹这样的官司。
况且,醉香楼是什么地方……大家心知肚明。
老鸨既然敢当街抓人,就必定有她的底气谁会为了一个妓女出头?有脑子的都不干这事儿。
至于赖大平嘛……
他哪里见过这阵仗,打手过来捉他时,他竟然吓得尿了裤子,被人家一巴掌扇晕了,直接拖到了马车后头挂着。
老鸨嫌他脏,连车里面都不让他上,就这么把人带进了醉香楼。
谁也没有注意到,街边有一辆不起眼的枣红缎顶的马车,前头两匹拉车的马匹养得是膘肥体壮,油光皮滑。
一只素手掀起窗帘一角,一双冷津津的眸子看过去,这张脸白净素冷,竟是南歌。
南歌一直看着老鸨他们远去,才放下帘子。
丹娘坐在一旁的软垫上用着香软的榧子糕,只觉得入口绵密甜腻,别有一番滋味。
见南歌一直没吭声,她抬眼笑问:“心疼了?”
南歌摇摇头:“我只恨不能看到这两个人死在我眼前!竟是便宜他们了……”
“放心吧,进了那种地方,他们俩活不下来的。”
丹娘吃完了一块糕,拍拍掌心,又用了一口茶压一压。
南歌抬眼,满是泪光。
她冲着丹娘深深拜倒:“多谢主子救我一命,若是没有您出手,如今我恐怕……已经深陷那肮脏之地,无法翻身。日后,我就是您身边的一条狗,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丹娘差点被这口茶给呛着。
她满头黑线。
救了这姑娘,她可不是为了身边多一条狗啊。
而且,她也没把人当狗。
“行了,别说这些话了,你是人,是人明白吗?好好的人就该每日好好劳作,别动不动就牛啊马啊狗啊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搞了个养殖场呢,真的是……
南歌木木地抬眼:“大奶奶……”
“也别哭,我这人最不爱看别人哭哭啼啼的了,你还活着,还活得这般好,做什么不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丹娘说着,看了一眼窗帘那边,“你不想看看那两个人最后的结局吗?”
眼前的女人吃惊地瞪大眼眸:“我、我可以吗?”
那辆马车停在了醉香楼的门口。
赖大平和元香被扭送了进去。
两人各自被关了起来,迎接他们的是同样的一顿毒打,真是打得嗷嗷叫,赖大平哭爹喊娘,可惜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窗外,丹娘带着南歌坐在对面的屋顶上,欣赏了这一段。
南歌不是新芽和尔雅,知道丹娘这一身的本事,刚刚她被自家大奶奶带着飞檐走壁时,吓得小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如今坐在这儿看到赖大平被打成这样,她还以为自个儿在做梦。
“大奶奶……您掐我一把,我看看我疼不疼,我怎么还看见赖大平被打得这么惨了呢?”
丹娘:……
然后她狠狠掐了南歌一把。
好疼……
南歌揉着手臂,嘴角的笑容却停不下来:“打死他!弄死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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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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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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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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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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