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来越多的难民出现,凌云州的面貌也呈现在他们面前,除了勉强维持住的护城墙外,城内是一片狼藉,也让不少带着希望过来难民们差点绝望。
费尽千辛万苦一路逃过来,甚至有人直接热死在路上,本以为来到了凌云州会有希望,却没想到州城里的百姓不比他们强到哪里。
如此光景失望的同时更多难民穿过州城朝着周边县镇四散开来,沿途一路逃命的他们早已经精疲力尽,哪怕如此也大都想着找个地方缓个几日恢复恢复再从长记忆。
官府也是有心无力,无粮,无药,就连自家城里的百姓都尚且顾及不了,何况这乌压压的难民。
能做的就是不阻止这些难民进城,分出一部分兵力维持州城秩序,朝各地疏散灾民,至于其他的只能看各自的造化了。
好在这会天气虽热,但植物还算丰富,再加上逃难的人也收获了一季粮食,只要有水都还是能熬过去。
也正因如此难民们虽然有些绝望,却没有心死,继续往前走。
最初时候白日里还是能走一段时间,可随着日出日落,每一日温度都在不断上升,除了夜间赶路,白日里赶路简直像要命,于是乎有很多难民是走到哪里算哪里,也有忍受不了炎热寻找山脉躲进了山里。
但更多的人还是选择赶路,只不过改成了昼伏夜出,虽然速度慢了些,但却也更加的安全。
毕竟凌云州与他们想象的太不一样,这个像样的护城墙都没有,更别提保护城墙的过成河了,能够挡得住北鞑子军吗?
想到北鞑子的残忍,把人活剥生吞都是常事,这些也就成了促使他们不断前进的信念,不为别的为了孩子,好不容易熬到现在,总是想看到孩子能够平安长大。
随着孙谭带领不足五千残兵狼狈到达凌云城时,最早到来的难民已经走出了很远,有的甚至已经走到了新月城。
看着新月城门来往行走的百姓,来到这里的难民忽然爆发出了希望,因为从这些人的脸上没有像在一路上见到的都是麻木之色。xǐυmь.℃òm
甚至在城里看到了以物换物,虽然因他们这些人突然到来都脸色突变,急匆匆的离开,但这里的秩序似乎已经开始恢复了,就连看到阻拦他们的衙役一时间都觉得亲切了。
没有州城里的不管不顾,很快他们这些人都被集中安置到一个荒废了的村子里。
用衙役的话说必须在这里隔离七天,七天之后如果没有问题,可以到官府登记户籍。
至于何为没有问题,经历过瘟疫的他们都明白。
可这也意味这里愿意留下他们,只要官府登记在册就不是可以随意驱赶的流民了,这让不少人动了心思。
这里不仅距离运城足够远,距凌云州城也有着绝对的距离,他们确实再也承受不了赶路的辛苦,就算是在夜间赶路也都被晒得爆皮,这对于他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最重要的是这里是他们一路走来看起来最好的地方了,再走下去也不一定会有新月城好。
有人选择留下自然有人选择离开,而选择离开的这一部分人大多都是有车有牲口一族的,虽然也是昼伏夜出,但情况要比他们好的太多,有车子有牲口也就意味着可以带足够的水,最起码不用被阳光晒得脱了皮,疼的一步都不想挪。
而这些人最终目标几乎是往皇城,在他们认为天子脚下情况应该会好很多,最起码更安全,不用整日的提心掉胆。
当然也有拿不定主意的,这些大多是直接在城外选了处隐秘地方作为暂时的歇脚之地,想着先落下脚,缓个几日再做决定。
其中就有一个村子人顺着河流就来到了大刘他们所在的荒村。
突然间来了这么多背井离乡的难民,吓的包括大刘在内的几个孩子都如临大敌般的关紧了院门。
同样如此偏僻荒废的村里有着这么一座完整的房子,也是所有人注意的目标。
大狗子听到外面砰砰砰的拍门声,搂着弟弟妹妹的他们吓得脸色苍白,这么多的人要是有什么不轨心思,他们这些孩子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好在拍门声,随着一位老者的呵斥终于停下,大刘狗子和弟弟妹妹们才稍稍松了口气。
尽管这样也是如芒在背,夜里根本就不敢睡死,大刘草根狗子几个大点的孩子甚至轮流守夜,武器更是不离手。
好在除了刚来时有人敲门一整日都还算平静,似乎是被那位老者管束住了。
能明显听到这群人砍树搭棚的动静,这让大刘狗子他们更加不安。
这意味这些人并不是临时落脚,能有如此大的动作,最起码是要在这里休息一段日子。
全村就他们这一座房子,以前无人时不显眼,可如今来了上百口子,他家要是没人觊觎大狗子说什么都不相信,也因此除了在院子里发出些动静以示警告外面人,却也更加不敢出门。
就这样接连几日狗子他们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打心地祈祷这些人赶紧离开,可惜是事与愿违,透过院墙远远的可以看到这些人的窝棚简易木屋已经搭建完成,瞧着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最重要的是昨夜守夜的大刘听到院外有动静,如果不是他装着大人的声音使劲的呵斥一声,怕是人已经翻进院子里。
显然……有人已经忍不住了。
与简陋的窝棚木屋比,他们的砖石房当然更加的防晒阴凉,自然是觊觎的目标。
这一夜大刘没敢休息,等天微微亮弟弟妹妹们全部醒来便将夜间发生的事情说了。
几个大的表情不对,就连几个年龄小点儿的也跟着一脸愁容。
“大刘哥……”狗子握紧拳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坚定的说:“不如……咱们离开吧!”
“离开?”大刘皱眉,这两日他也想过离开,可离开这里他们这些孩子又能去哪里,进城同样也保不住他们辛苦种出来的粮食。
草根花花,婉儿,还有弟弟妹妹们也都看向了他,听到这两个字也都纠结起来。
以前流浪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如今好不容易能够安定下来,孩子们是真的不想再重复以前朝不保夕每天被欺负的日子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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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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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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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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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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