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湿的衣裳被剥了一地,林水瑶被吻得晕晕乎乎,双手寻找依托似的攀附着他的后颈。
晕晕乎乎中,北蘅将她抱起,抬手招来一件斗篷将她包裹住,送去里间床榻上。
躺下的瞬间,林水瑶感慨,果然有法力就是厉害啊,头发说干就干。
没等她想完,男人俯下身,薄唇吻了吻她的耳垂,出声带了点慵懒的鼻音,“在想什么?”
他引她说话,分散注意力,然后突然一下……
林水瑶从脸红到脖子,“帝君……”
男人惩罚似的咬她一口,“叫相公。”
“相、相公……”
……
这一夜,林水瑶想问的问题一个都没机会问出口,最后还哭了。
于是她总结了一个教训:跟神比体力没有好下场。
她决定不理他一整天,把被子扯过去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气哼哼地窝在床榻内侧。
北蘅从后面连人带被子一块儿抱,声音明显含了笑意,“天都亮了还不起?”
“我还没睡觉呢!”林水瑶将脑袋往里缩了缩,闷声闷气地说。
说完她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坐起来。
北蘅侧躺,撑着额头望她,“怎么了?”
“没喝药。”林水瑶掀开被子要下床。
北蘅一把摁住她,“喝药做什么?怀上了就生下来。”
“可你以前不是说……”
程砚不让她再怀孕,是怕她生小七小八时的凶险再现。
北蘅一把将她拽入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影子为了保护你,所以不让你怀,我现在让你怀,是因为我能保护你。”
所谓的安全感,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吧。
那种“我无所不能你随便作有我在你身后为你收拾烂摊子”的感觉,让人心里踏实又温暖。
北蘅轻轻拍着她的背,“睡吧!”
林水瑶心里还装着许多问号,哪睡得着,她往他怀里拱了拱,“我三哥说,我得保护影子到寿终正寝,帝君才能醒过来,那你为什么提前醒了?”
北蘅轻笑,“提前醒还不好?”
“当然好,可我还是很想知道原因。”林水瑶仰头,手指在他完美的下颌线上摸了摸,“你不许瞒我。”
北蘅说:“因为你帮我拿回了内丹。”
“啥?”林水瑶有点儿转不过弯来,“那颗内丹,不是南阳神君的吗?”
“是我的。”
林水瑶又懵了,“怎么会是帝君的呢?”
“这事儿说来话长,你累了一宿,要不先睡觉吧,改天我再告诉你。”
“那我再问一个问题。”林水瑶满脸好奇,“帝君你和南阳神君是什么关系?兄弟?”
北蘅摇头,“不是。”
“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也不是。”
林水瑶捏着小拳头捶他,“你说不说?”
北蘅忽然叹了口气,“他是我的心魔。”
“心魔?”林水瑶呆了一呆。
任凭她想破脑袋都不可能想到是这种关系啊!
“大概类似于人格分裂。”北蘅说:“我发现他的时候,强行把他剥离了出来,怕他堕入魔道,用我的内丹去镇住他,净化他,好不容易才把他拉入仙道。”
林水瑶的震惊难以言表,“这么说,南阳神君本来就是帝君的一部分?”
“嗯。”
林水瑶总算想通了,帝君那么高的法力为什么会败在南阳神君手底下,受了重伤坠入梦境。
内丹在南阳神君体内是其一,更多的,其实是不忍心伤他吧?
“我很好奇,什么东西竟然能让帝君产生心魔?”林水瑶眼巴巴地望着他,满脸八卦。
北蘅宠溺地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快睡。”
应该是他施了法,她突然觉得好困。
闭上眼的时候,她还小声嘟囔了一句,“那我天天骂南阳神君是变态,我是不是在骂你?”
北蘅说了句什么,林水瑶没太听真切,人已经沉睡过去。
——
原本定好今天就返程的,奈何林水瑶昨天晚上没睡好,只得又在客栈歇了一天。
到家时,小辈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北蘅提前跟众人打招呼,让他们别在小八跟前提起赫连初棠。
小八平安归来,儿子的病也痊愈了,简直是双喜临门啊,老太太高兴得抹了把泪,让人吩咐后厨准备宴席。
没请外人,就请了最近跟着操心的那几家,顾家,朱家和萧家,外加何初旭和苏容钦。
为答谢众人的关心,北蘅站起来一一敬了酒。
朱八斗看得目瞪口呆,“小五郎,我记得你是一杯倒啊,什么时候能喝酒了?”
北蘅莞尔,“病好了,自然就能喝。”
顾崇问他,“真痊愈了?以后不会再时不时就病倒了吧?”
十多年的交情,顾崇和朱八斗算足够了解他了,在清河书院那会儿就弱不禁风的,不能闻脂粉味儿,这是他最致命的弱点,来了京城也一样。琇書蛧
为此,平时府上摆宴,但凡请到程五郎,朱八斗都不敢安排舞姬助兴。
作为兄弟,看到他痊愈,朱八斗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他站起来,回敬了满满一杯。
何初旭和苏容钦对视一眼。
何初旭问:“谁治好的程砚?难不成是青璃那老神棍?”
提起青璃,何初旭扫了一圈,没见着人,他又问,“青璃怎么没来?”
苏容钦道:“听闻他闭关了。”
“怎么又闭关?”何初旭嘟囔了一句,“每次一到关键时刻他就不在。”
三哥不在,林水瑶也觉得挺遗憾,可她问了帝君,帝君说,如今他苏醒过来,从外面破开梦境的难度增大,凭她三哥的修为,进不来了。
进不来就进不来吧,横竖人间只剩几十年了,等她出去再聚也不迟。
……
北蘅归来,程五郎的病假就结束了,北蘅得去顶替程五郎担任大理寺卿。
有北蘅在,据说最近案子办得特别快,大理寺的衙差们都快闲得抓虱子了。
一个多月后,林水瑶被查出身怀有孕,北蘅亲自给她把的脉。
当得知又怀上,林水瑶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北蘅坐在床沿边,掀开被子,含笑望着她,“怎么了?”
林水瑶回头瞪他一眼,“都怪你,我都三十几岁当奶奶的人了还怀孕,羞不羞啊!”
“怕什么?”北蘅俯下身,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反正全京城都知道我脸皮厚。”
林水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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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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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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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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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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