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手感是真的好。
北蘅不说话,她捏完就尴尬了,似乎除了那句玩笑话,她并不知道自己要聊什么。
严格算下来,这十来年与她夫妻情深夜夜共枕的人是程砚。
给北蘅帝君当灵宠的那一千年,帝君在她心中一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他需要她了,她就任由他乖乖抱在怀里撸毛。
他不需要的时候,她一般都是找个地儿乖乖趴着。
此时此刻,哪怕他藏了神印,林水瑶也不可能将他错认成程砚,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令人难以忽视的幽幽白檀香。
那一千年,她在帝君身上闻了太多次。
啊怎么办,她心理上无法转换这个身份。
对上程砚,她可以撒娇可以蛮横甚至小鸟依人,可对上北蘅……
她眉心越纠越紧,被他这么注视着,感觉呼吸都困难。
这该死的敬畏感。
算了,还是找个借口开溜吧。
“我,我去给你……唔……”
“做饭”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原本躺在床榻上的北蘅顺势攥住她手腕,一个翻转将她压在身下,柔软的指腹沿着她的唇形轻轻描绘。
林水瑶心口咚咚直跳。
早已成亲十数年儿女成双的她此刻恍恍惚惚好似回到了情窦初开的时节。
他俯下身,薄唇覆上自己刚刚描绘过的地方,像在品尝什么新奇的美食,浅尝辄止,离开时又有些意犹未尽,不由得舔了舔唇。
这小雏鸡的举动,让林水瑶感到羞耻,耳朵根烧得厉害,她将脸歪往一边。
他附在她颈侧,薄唇贴着她的耳垂,声音低沉悦耳,“抱歉,我来晚了。”
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他的吻落下来,一点一点,像要将她整个人蚕食入腹。
情到此处,后面再发生什么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然而他刚扯开她的腰带,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娘……”
是小八。
这小子竟然这么快就醒了?
兴致被打断,北蘅脸有些黑。
林水瑶趁机一把推开他,坐起身系好腰带,拢了拢头发,这才匆匆去开门。
小八站在门外,白净的俊脸上有些迷茫,“娘,我们怎么会在这儿?”Χiυmъ.cοΜ
林水瑶早就想好了说辞,这会儿倒是显得不慌不乱,“哦,我带你爹外出求医,你不是嚷嚷着要跟来吗?结果自己发了一场高烧,昏睡了这么久。”
说着伸手摸摸他额头,“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八对他娘的话没有丝毫怀疑,“现在倒是不难受了,就是感觉忘了些事儿。”
“应该是烧太久,记忆混乱了。”林水瑶说:“我一会儿再让人给你煎碗药,喝完好好休息。”
小八点点头,又问:“爹怎么样了?”
林水瑶心说你爹现在不仅没事儿,他甚至还有些想揍你。
小八就道:“我去看看他。”
林水瑶没拦着,给他让了一条道。
北蘅刚缓和下来的脸色在看到小八那一刻,似乎又变黑了。
林水瑶憋住笑,拎着茶壶下楼打了热水来给父子二人泡茶。
小八十分关心他爹,“爹,您脸色不好,是不是病又严重了?青璃舅舅说您不认得我们,爹,您知道我是谁吗?”
北蘅望着他,忽然问:“小棠棠是谁?”
“啊?”小八脑子没跟上趟。
北蘅道:“你娘说你高烧的时候一直在喊她。”
“是吗?”小八困惑地挠挠头,“我自己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啊!”
他说着,转头问林水瑶,“娘,我真这么喊了?”
林水瑶知道帝君这是在试探小八,她轻咳一声道:“你爹病还没好,耳朵不好使,你别听他瞎说,你喊的明明是小依依。”
“我就说嘛……”小八松了口气,随后也摸摸肚子,“娘,我饿了。”
听到这话,林水瑶下意识去看北蘅,大有一种“你怎么不跟着喊”的意思。
晚饭是林水瑶亲手做的。
她去买了菜,借了客栈后厨烧了几个菜。
小八在青鸾峰上时虽然没被饿着,但赫连初棠的厨艺没有他娘的好。
好些日子没正正经经吃过一顿饭了,还是跟爹娘一块儿。
小八一高兴,连吃了三碗。
林水瑶跟他说:“我们找到神医,你爹的病好得差不多了,明儿就启程回府,回去后你要好好念书,马上就要参加科考的人了,别分心,争取考个功名,将来给小依依挣个诰命。”
“好。”小八一一应着。
吃完饭不多时,天色就黑了下来。
小八回了自己房间。
北蘅叫了热水上来沐浴。
林水瑶坐在外间,听着屏风后的水声,脸上红得像熟虾,她琢磨着,要不还是先去装睡算了。
毕竟是第一天,她还需要时间适应一下他的新身份。
这么想着,她马上就准备这么做。
然而蹑手蹑脚地刚走到床榻前,屏风后突然传来北蘅的声音,“我衣服打湿了,能否帮我重新拿一套进来?”
林水瑶: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她打开包袱,找了一套干爽的里衣,踮着脚隔着屏风递给他。
北蘅说:“太远了,够不着。”
林水瑶又往前挪了一点点。
“还是够不着,你要不绕一下进来给我吧。”
林水瑶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非礼勿视,手里举着他的衣服,将脑袋歪往一边,螃蟹似的一步一步横挪进去,嘴里不忘问:“拿到没?”
没人回答。
林水瑶正纳闷儿,旁边的屏风突然“嘭”一声倒了。
她条件反射地回头去看,余光刚好瞥到坐在浴桶里的男人,他乌发湿透,半身赤·裸,锁骨上还沾着水珠,似乎对旁的事情无动于衷,一双眼睛定定望着她,眉梢轻挑。
林水瑶深吸口气,“衣服给你。”
她胡乱塞过去,转身就想跑。
男人稍微一伸手,就将她攥得死死的,林水瑶挣不脱。
下一秒,她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嘭”地一声,落入了浴桶里,全身湿透。
后背贴在桶壁上,林水瑶刚缓了口气,男人一手撑在浴桶边缘,一手托住她后脑勺,眼神逼近她,“还是适应不了?”
林水瑶下意识地点点头。
太羞耻了,有一种背着程砚在偷·情的感觉。
北蘅唇角微勾,“那今天晚上就让你多适应适应。”
话完,勾着她的下颌俯唇吻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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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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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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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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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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