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这样狼狈,钱柳儿不可能不问。
不过她不可能让自家弟弟在公公婆婆这里丢人,所以只说弟弟摔了,找他男人的裤子给弟弟换一下。Χiυmъ.cοΜ
苏梅花对于这个二儿媳妇很是看不上。
生了一个丫头片子就算了,还整天想着娘家。
“大林的毛裤和棉裤都是去年新做的呢!”苏梅花阴阳怪气地说道。
韩老头一如既往窝在炕琴柜边抽烟袋,不怎么开口。
钱柳儿心里“呸”了一声,韩千雪嫁人了,不也成天被苏梅花扒皮?她婆婆有什么脸说她?
还什么去年新做的毛裤棉裤的,是!裤子是新做的,可是毛线和棉花都是旧的好吗?
钱柳儿用力挤出一个笑容,“妈!您放心。我弟厂子发了好几套衣服裤子呢!等他回去了,我就让他洗干净还回来。主要是天太冷了,他裤子湿着回去要生病的。”
苏梅花撇嘴,“记得年前送回来,这眼看着要过年了,债不能留着。”
“知道了,妈。”
苏梅花哼了哼,钻进厨房做菜去了。
主食她不做,都是交给两个媳妇做。
可菜必须她经手。
油啊盐啊可都是钱,还有鸡蛋!
她每天早上晚上都要数的,防止有人偷吃。
“换好没有?”钱柳儿推门进去。
“好了好了!”钱伟的脸黑成锅底,“大姐,你怎么直接推门就进来?”
“这是我家!我还不能进了?”钱柳儿没好气儿地说,“昨天我就让人捎信儿给你,你怎么现在才来?”
钱伟很是不耐烦,“急三火四叫我过来,啥事儿啊?”
“还不是韩千雪那个贱人!”钱柳儿压着声音说道。
她开门看了看,见没有人在,这才放下帘子关好门,又钻回屋,“你是不是瞎?我头上这么大的包你看不到?”
钱伟刚想嘲笑她姐,一想到他也刚吃了韩千雪的亏,未出口的话立马换了个方向,“咋回事?”
“还是小贱人养的那个小贱种?”钱柳儿把昨天的事情告诉钱伟,“她就是仗着陈年回来了,才不把我放眼里。我本来想让你姐夫过去收拾她,可这不是要过年了?家里要花钱的地方不少,我公婆那种铁公鸡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陈年了。”
她眼巴巴看着钱伟,“你不一样,你是我亲弟!”
“我是你亲弟,可我是个人,是个普通人啊!”钱伟朝他大姐招手,“姐,你过来点儿。”
“干啥啊?门外没人,你就这么说话,没人听到。”说是这样说,钱柳儿还是走了过去。
“我不是怕人听到,我是怕……”钱伟说话含含糊糊的,钱柳儿根本没听清。
“大姐,你有没有觉得韩千雪变了?她……”
姐弟两个神神秘秘,都没有注意到偷溜进来的韩春凤。
“大姑鬼上身?”韩春凤惊讶。
这忽然传来的孩子的声音,差点儿没把钱家姐弟吓死。
“这死孩子!”钱柳儿拉过闺女,照着她屁股就给了几下,“大人说话,小孩儿不许乱传,出去!”
韩春凤眼珠子转了转,“给五分钱买糖吃。”
“给给给,赶紧滚出去,不许和人乱说,听到没?不然鬼就把你抓走吃掉!”
“知道了!”韩春凤高高兴兴地拿着五分钱跑了。
“姐,你说咋办?韩千雪是不是盯上我们家了?我们以前……她这是要报仇?”
“闭嘴!”钱柳儿在地上转了转,贴着钱伟的耳边,“你回家这样……这样……”
钱伟离开的时候,陈年正在捉鱼。
他们运气不错,弄到不少鱼。
陈年没有让韩千雪和陈冬至动手,而是自己拎着筐回去,“太腥了,你们就别沾手了。”
韩千雪抬手闻了闻,“已经沾上了。”
“那也不用你。”
二十几条鱼,有大有小。
“我去给村长送两条,你去给周婶还柴火的时候,把这几条小的都给她。”
韩千雪点头,“放心,我知道。”
陈年把鱼放到院子角落,“多的明早我拿去卖,这条大的你给你爸妈那边送去。”
韩千雪撇嘴,“不给。”
陈年叹气,“面上工作还是要做做的。”
韩千雪不为所动。
陈冬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乖乖坐在小板凳上不吭声。
“那我去送。”
“不行!”韩千雪跳起来,“我去我去!真是的!还说我以前蠢,我看你也不是聪明的!”
她没有抓那条最大的,只是随手提了个差不多的起来,“最大的那条要给我们冬至烤着吃!晚上回来我亲自做!”
韩千雪恶狠狠地看着爷俩,“等我回来要是看不见这条鱼,你们就死定了。”
陈冬至连连点头,“妈你放心,我啥也不干,就在这里看着这条鱼。”
这鱼最大,他也舍不得送去对他不好的姥姥姥爷那边呢!
韩千雪经过陈年的时候,还幼稚地重重哼了两声,这才不甘不愿地出门。
这一出门,就被她听到韩春凤和韩小虎的话。
说她鬼上身?
那她就做一次鬼好了。
韩千雪把鱼给苏梅花送去,耐着性子听她说大嫂和二嫂怎么自私自利,二老生活怎么困难,过年的年货还没有准备,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云云。
韩千雪撇嘴,空气里那么浓重的炒鸡蛋味儿,她鼻子又没坏,怎么会闻不出来?
苏梅花这么一副占便宜没够的嘴脸,也就能骗骗以前的韩千雪了。
她跟着苏梅花一起哭,哭她婆婆生病,哭她大姑姐家里困难,哭她男人老实,哭她儿子调皮,哭她做饭手艺不行被嫌弃,哭大嫂、二嫂总来她家闹,害她男人生气……
不就哭嘛!
谁不会啊?
母女两个对着哭,一个比一个大声。
吵得韩老头受不了了,推门去外面换气儿去了。
苏梅花见韩千雪不上当,就开始念叨捡到她之后的不容易。
韩千雪也不吭声。
说就说呗。
她哭她的,听不到听不到!
虽然来韩家一趟,她被苏梅花恶心的不行,可她也恶心回去了呢!
韩千雪心情不错的哼着小曲儿回家,想着晚上怎么避开陈年去吓唬钱柳儿和钱伟。
没想到,机会来得这样容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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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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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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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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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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