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社会问题,不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李八斗说,“还是说说你在凶马案中充当的角色吧。夏东海死前,你鬼鬼祟祟跟在后面;吴国晋死前,那是多年以后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晚上,相遇的地方就是吴国晋的死亡现场外面;然后赵飞虎被杀,你也恰好地在他被杀之前出现在他的别墅外面。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次的巧合,但不信这世界会有一连串的巧合。是否,在凶马案中,你负责踩点,你妈负责行动?”
唐白说:“每一次有人死了,你都来找过我,我也给你解释过了,你问我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答案。我也不明白,那些人被杀之前,肯定有无数的人在某些巧合之下都到过或经过他们住的地方,为什么你总是要盯着我呢?”
李八斗说:“我说了,一次的巧合,还可以理解,一连串的巧合,那肯定是有问题的!”
“有什么问题?”唐白说,“有人买彩票,中一个号码是可以理解的巧合,难道中六个号码,或七个号码,连特码都全中,就有问题了?你要知道,我不是只到过这三个地方,我到过这个城市的三十甚至三百个地方,只不过其中的这三个地方出事了而已。你要把我到过的每个地方都调查一下,兴许在那些我到过的地方里,还有人被偷了,或被抢了,甚至还有人被杀,只不过案件特征不一样,没有并入凶马案,你不知道而已。难道因此就认为所有案子都是我干的?”
李八斗说:“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守口如瓶,不想挽救什么了?”
唐白说:“我根本就没做过,所以无需守什么。不过,从内心里讲,我倒是觉得那几个被杀的人活该。在城里过着大富大贵的日子乏味了,就跑山里来找刺激。那些山里的动物不是一条命吗?哪里招惹了他们吗?还将我的狗打死。他们有钱人养狗,就把狗当宠物,狗咬了人,还觉得是人的不对。因为有钱,有势,他们的狗命如金。可别人家的狗,就只是畜生,是可以残忍打杀的。如果可以,我倒真愿意是我亲手杀的他们。我猜想,这世间肯定有神灵,让一个有侠义之心的人看见了他们如何穷凶极恶地打死我家的狗,然后把他们记在了除暴安良的名单上。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我很敬佩和感激他。如果知道他,我也绝不可能把他说出来。”Χiυmъ.cοΜ
“看来,你和你妈一样,都有一身演技。”李八斗说,“也罢,我们还是到时用证据说话吧。”
说完,李八斗出得屋来。
“你怎么不问他那个神秘信封的事?”姜初雪说,“也许,那个信封里就有他的犯罪线索。”
李八斗说:“一旦问了,就暴露出我们在暗中监视他的情况了。因为神秘人给信封他是在阎老三来之前,如果不是一直藏在暗处,不会知道这件事。”
“反正人都已经抓回来了,还在乎他怎么以为吗?”姜初雪说,“而且,我们晚上的突然出现,他也会怀疑的吧?”
李八斗说:“他会怀疑,但不能确定,如果提信封的话就不一样了。而且,以他现在的状态,你以为我问他就会说吗?既然问他也不会说,又何必问,还不如自己去他家里找。”
“倒也是。”姜初雪说,“这一对母子真是颠覆了我的三观,看起来都其貌不扬的,地地道道的农村人,没想都是能和刑警掰得上手腕的高手。”
李八斗说:“我也没想到,一个是看着我长大的邻家阿姨,一个是我看着长大的邻家小孩,其实是两个命运不堪的可怜人,我一直都挺同情他们,哪知道……”
“可我又在想,会不会真的不是他们呢?”姜初雪突然说。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李八斗问。
姜初雪说:“你想啊,如果真是唐白踩点,他妈做的凶马案。她既然这么厉害,又能因为一条狗的死就杀那么多人,还是那么多厉害的人,那她为什么不杀了唐世德,那个她付出了全部却仍然抛弃她,让她落得这步田地的罪魁祸首?毕竟,一个犯下如此大案的凶手,不可能会讲什么心软和仁慈了。”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李八斗说,“可是,受害人与狗吻合的死状,以及凶马案的作案手段,最有嫌疑的就是唐白和他妈了。若不然,还能是谁呢?”
姜初雪说:“或许,就像唐白说的,一个爱打抱不平,又很有本事的人,恰好看见了夏东海等人那样的打死一条狗,起了愤慨之心,因而策划了这一系列的谋杀?”
“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世界什么样的人都有,犯罪动机也千奇百怪。”李八斗说,“是或不是,明天去唐白家看看就知道了。时间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怎么,那个变态呢,不审了吗?”姜初雪问。
李八斗说:“天都快亮了,我们得休息一下才行,上班的时候还得到场汇报情况。而且,我听到了阎老三和唐白的对话,可以排除阎老三和黎东南是凶马案的凶手,他的问题,可以先放一放再审,不急。”
“行,那就先休息吧。”姜初雪说,“别像上次一样,我们熬了个通宵又接着上班,结果你开会打盹被骂。”
“那也不怕嘛。”李八斗笑,“反正有你挺我。”
姜初雪说:“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们两个人联起手来,就可以无所畏惧了?”
“哈哈哈。”李八斗说,“你可以给自己脸上贴金,但我不能,因为我脸皮薄……”
在安静的晚上,两人开着玩笑,在某个不经意目光对视的瞬间,有一种很明显的东西触碰到彼此的心里,那种感觉,像极了爱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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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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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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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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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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